吕布纬一小跑迎上去。()
“公子!”她双袖对拢,朝他作了一揖,笑**地道:“可有在下能为公子效劳之处?”
赵胜脸上却在这忽瞬间掠过些许迟疑,稍顿了顿,便即道:“上马来,随我去一处地方。”
啊?!
吕布纬还当自己听错了,公子胜然已转过脸去了。只微凝滞一秒,她便跃上自己坐骑,紧随在其后。
有机会接近赵国国君以外最有权势的人,她怎么可能坐失这样的机会?虽不知道要跟着他去哪里,但按着常理推测,总不会是什么坏事。
跟着走了一段路,平原君总是不作声,吕布纬自也不好问。只不时地偷瞄前面潇若风竹的清逸背影,心里嘀咕,以他风流的性情,多半是去妓院的了,估计不是约了乐师就是文人。又可能因为自己“作”过一首新曲,所以才得以他另眼相看,临时遇着了就临时的叫上。
一时胡思乱想,公子胜突然转头过来,目光炯炯,正撞入她眸子中。
吕布纬脸一红,赶紧拉马上前,只比他后了半个马身:“公子,我们是要进城去吗?”
公子胜瞥了她一眼:“怎么?你怕我拐了你?”语气似乎有些清冷。
吕布纬干笑:“小人不值钱,就算拐也卖不出什么好价,说不定还要累公子亏了饭钱。”
听她这么一说公子胜倒忍不住笑了:“吕家当家大少爷的身份名头,怎么也值过百万啊,你又何必自谦如斯。”
吕布纬心一凛,他对自己家境底细倒是清楚得很。
“公子太抬举了小的了。若论尊贵卑贱价值几何,那是看跟多谁对比的。在公子面前,小的自然是微若尘浮,不值一钱。”
“人人都说你能言善道,我瞧你何止如此,简直是。。。简直是。。。”他侧头回望她,早晨的阳光如金子般在她脸上罩上一层柔和的光芒,清丽的眸子折射出一种幻异的颜色,顿然心头一窒,后面的话竟忘了。
吕布纬见他墨眸闪了闪,不住在自己面上巡行,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异常。心底很粗鄙地冒出一句话:“他妈的,这男人长得果然够帅,可终究还不如乌哥哥有男子气概。”
这么一想,那慌张忐忑的心倒渐平和下来了。
队伍在邯郸城外转了一条大道,行不多久便见市镇。队伍穿城而过,地方城官长吏为讨好平原君,早早就洒水街道,还派出兵卒开路。赵人多闻公子胜之盛名,既听说他过来,纷纷拥上街头来争睹其风采。口中啧啧称赞:平原君果不愧是位列四大公子之首也。
少女们媚眼流盼,双腮晕红,有胆子大的甚至还朝队伍扔来鲜花与水果。
吕布纬高高的坐在马背上,脚下是跟随着车队的方向如水流般涌涌拥攘的人群,那一张张望过来的目光与面容,写尽了对权力的崇敬与畏惧,有些甚至还落在自己身上。
“啧啧,男儿在世,必要如此风光才不枉一生啊。”
“这世间又有多少个贵族公子?却独公子胜一人矣。”
“即便成不了公子胜,但能做到如他身边的那位少年公子也足愿了。”
众者点头:“是啊,瞧那小公子,眉宇清贵,气度卓越,怕要不过十年,又是另一位公子胜了。”
“这些都是王公贵族的公子们啊。。。。。岂是我等小民所能企及的。”
吕布纬听罢,轻轻一笑。
自己一介平民,只因一时机缘站在平原君的身侧,立时就成了高高在上、让人眼热仰仗的贵族上层,可见这世间名利常态。
秀眉不自觉地皱了皱。
这极少数的身处高位的王权公族才有的派头和特权。如果不是因为公子胜的邀请。。。。我也不过是和这群站在街边的芸芸之一,与他们一起羡热议论,又如何能体会得到这高高在上的人上人之感。
瞬间心神异动:若无身份和权力,就算坐拥百亿万家底,终不过是一介马下的平民,怎能比得上这种威凛扬眉的气派。
队伍出了小城,转入一处黛脉连绵的幽谷。
此时日当正午,行人绝迹。
阳光下的山谷静宓无声,遍眼葱郁,秀林翠绿,和着清风拂叶的沙沙声,水流淼孱,着实令人心旷神怡。吕布纬久不曾郊外游闲,刹那间竟有些南山悠悠,白云苍苟般的神外飞驰。
公子胜下了马,一言不发的踏上一条小径,走了模约大半个时辰,来到一片竹林前。
役卒们抱着各式家当,便即拉开架势。
煮茶的煮茶,焚香的焚香,设案的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