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隔日便到了太子丹宴期。()
吕布纬备了一分厚重的礼物过去,虽然时间有些伧促,但以吕家今日的富有,准备一份体面的礼物倒是不成什么难事。
吕布纬之前受邀曾到赵王偏宫,只算是宫外。而这一次进入的是却是真正的赵王宫。
史书有载,赵王宫占地面积广大,气势恢泓,是当时规模最大的宫城(秦国的咸阳宫在秦始皇之前不算。)可惜几度变迁,后人除了只见那半幅塌落的泥墙外,就仅能靠史书上有限的描述去想象了。
按例规,象吕布纬这样的平民百姓是不能进入王宫的,但王宫有制,逢遇宫内什么喜庆特贺例如太子生辰之类,凡受到王室所邀的,都在特许之外。
走进宫内,眼内瞧见的尽是高台榭楼,虽没故宫那样的金碧辉煌,却也大气肃然,庄严尊贵,
宫吏引领下,迂回在曲廊间,但见花草鲜艳,宫人细步碎碎。明明有役婢如鱼游,来来往往的,却偏听不到半点人声。除却偶尔一两记轻钟沉鼓悠扬的远响,深宫内的这种安静令人肃穆立栗。
一草一木,无不尽露着王家威仪。
好不容易领进了一处白墙围院内,但见高高的紫雕乌楼下,已是围了十数名高冠子弟。
吕布纬轻吁了一口气:这王宫没半点儿人气,直到这一刻才算象在人间的模样。
太子丹在宫婢吏使的簇拥下,满脸笑容地出现,众人纷纷上前行礼。
太子丹道:“诸位不必多礼,在座的都是好朋友,无需拘泥。虽说是贺生宴,不过是借着由头让大伙聚坐闲罢了。”
进了厅室内,案席早已摆设好。吕布纬张目一扫,见列座不过十数,与自己想象的百官子弟来贺的热闹场面大有出入,不由微觉讶异。
太子丹冲她招手:“布纬过来。”伸手指着身旁的座位说道:“你坐近这里。”
众人齐齐侧目。
到席的公子们每人头顶高冠,偏独她一人帕头,本已显得兀凸的。偏太子如此青睐亲自钦点,要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顿有窃窃之声起,细不可辩。
吕布纬作了一揖:“得获太子邀席已是天大的荣幸了。再近天仪,吕不敢冒涉。”
战国时期,不论天子王侯百姓贵族,最为讲究礼制。就算平时在自己的家里的衣着、饮食都有规例,更何况在太子宴席这样的高等场合。
太子不以为然:“都说了,这是私宴,在场的都是好朋友,且不论什么身位地位,快快来坐下。”
瞥见一束束扫来的目光,吕布纬微一迟疑,深作一揖,仍是选了一张稍后的案席坐下。
太子笑了笑,却也不再勉强。
忽听一把阴阳怪气声音响起:“吕公子好有个性那,难怪太子青目有加。”
太子眸子闪了闪,面上依旧微笑。
吕布纬暗笑:想是这人不甘心一个平民能受垂隆,有心要踩蹋自己的,但却不会说话,一开口连太子也得罪了。
再看那人,原来是内史的一位公子,与赵括素来交好。也难怪空有其表,如此草包。
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应道:“昔武王猎郊于野,与臣分肉,臣尚且不越。太子礼贤仕下,以诚待我,我又怎么敢破坏君臣的礼制,使人误会太子呢。”
太子顿时高兴,点头微笑以示。
他的爷爷赵武灵王是一位相当有作为和有魄力的国王,勇于改革拓进,平常时也相当的亲民。一次和臣子在郊外打猎杀死一头野猪,席地割肉炙烤,还邀来当地的猎户一起坐啖分食。唯独臣子不敢越礼,规规矩矩的按着君臣之礼来受肉。武王心中不喜,觉得他扫了自己的兴趣,后来那臣子说道:“有君则礼然。国家需要法和礼来管治。作为臣子因为常常接触君王,所以应该比平民更加尊守和奉行,不能能因为权力而放松了自我要求。如果我那样做,就让人觉得臣子在君王的面前都没有了规矩,这个国家还能成为国家吗?”
赵武灵王觉得有理,重重的赏了他,并且以后再也不那样了。
吕布纬以赵武灵王作比既捧抬了太子的亲民厚爱,又作自我警醒。太子听了当然高兴。
那内吏公子甚是尴尬,自知是说错了话,一时脸红无措。
太子丹也不予计较,反而语言温温帮他开脱了几句。
吕布纬瞧在眼里,暗觉得太子虽是年轻,却是有作为之人。
宴席间菜式精美,美酒如流,这自然多得了吕家发明销行的铁锅,使得宫内厨师连连创新,也省去了在炊具上的许多繁琐工夫。
酒过三巡,又唤来宫廷*女,和着音乐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