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太太和余齐听见杜娇容生个孩儿,都高兴得什么似的,长房虽然有余睿个儿子,到底是个庶出的,如今有嫡子如何不喜欢?老太太就是头个眉开眼笑合不拢嘴的,拨拨的好东西赏到杜娇容屋里不,自己更加是好几回地过去探视。()
余齐自失手打杜娇容之后,想想平日里的好处,心里又悔又愧,但碍于脸面却不肯轻易低头,还是老太太压着他进杜娇容房里,又命他给道歉,杜娇容经历番生死心里早就有盘算,再看个人时,虽不上恨意丛生,却也再提不起半分情谊,勉强对他挤出个柔婉和顺的微笑,也不过是为儿子,出来的话却好比那裹着钢针的棉花垫子,看似无害,触之下还是能扎着人的。
“老太太言重,那起刁妇是个什么样的心思,老太太最是知道的,不过味得巴结着们老实巴交的老爷,伺候得他舒舒服服罢,哪里还管会给老爷惹来多大的麻烦,到时候外头的人议论起来,只会老爷好色薄情不顾儿子病重倒和小老婆厮混得欢,又有几个知道其实是们老爷心肠好耳根子软,可怜年老色衰又有病,才不忍斥责罢。”
果然,听的话老太太的脸色更不好,也不顾儿子就在面前,恨恨地冷哼声,连余齐的脸也黑下来,杜娇容的没错,淑娴只求重获宠爱,却丝毫不在乎他会被人非议,实在太混账,早知道是么个自私的人,就不该可怜,亏他还真动重新抬举的心思,见鬼。
他心思全露在脸上,杜娇容眼波转又叹道:“好在大少爷无事,否则岂不是的罪过?孩子不是亲生的,因此才愈加谨慎小心,就怕被人背后议论去,给们余家丢人。”
“休胡,做得很好,谁敢胡看不打断的腿!”
余齐借机握住杜娇容的手,老太太坐得乏,便扶着月晴的手走,留下夫妻两个在屋里坐着些体己话,淑娴那里悄悄打发小丫头过来打听老爷晚上在哪里用晚饭,被红玉站在门口皮笑肉不笑地拦下来。
“回去告诉们姨娘,别白日做梦,打量们老爷是傻子不成?通共个大少爷,不好生照顾,害得大少爷差出事不,还连累大夫人和三少爷,要是呀,早就找个地方好生藏好不叫人想起来才好呢,偏还敢出来丢人现世!老爷会子没功夫搭理罢,待缓过来,只怕还有得苦头吃。”
那小丫头被红玉啐得唯唯诺诺地回头,五十地学给淑娴听,气得淑娴又是阵摔摔打打,自己思索回,到底儿紧要,如今大夫人也生儿子,老爷的心只怕更偏着,要是再不捉紧双儿,只怕更要叫人踩到头上。忙叫人预备些小孩子爱吃的甜糕饼装盒子,屁颠颠地朝余睿屋里赶去。
谁知里热乎乎盆火似的贴上去,却被人桶冷水从头到脚浇个剔透。
“老太太的吩咐,大少爷才好,须得好生静养,就不许见外人,姨娘请回吧。”
芝兰笑吟吟地站在门口,面上淡淡的没有丝不恭敬的样子,双腿却不肯朝边上挪动半分。
淑娴自被软禁后也学乖不少,如今刚放出来,自然不敢胡乱生事,更何况芝兰是老太太跟前个得力的大丫鬟,要真闹起来,老太太那里就讨不得好,下半年又要放出去,只怕更不会将放在眼里,只得忍气陪笑道:“好姑娘,哪里是什么坏人,是睿儿的亲娘啊。都养儿百岁,长忧九十九,姑娘就体谅体谅个做娘的心,让就去看看他吧。只看他眼,不吵着他休息便是。”
着着就滴下泪来,芝兰只瞅着不言语,时房门吱呀声,却见依绫从里头走出来。
“是谁在外头呢?”
“二姑娘,是!”
淑娴见儿出来,自以为来救兵,忙扬声朝着挥挥帕子,却见眉头蹙,反倒回过身关严房门,才移步子走到们面前。
“姨娘是怎么,弟弟才好没几,身子还弱得很,本来就睡得不踏实,哪里还搁得住姨娘么大声吵吵,如今家里事多,劝姨娘句,好生回去养着吧,别总弄出些事情来叫大家不得安宁。”
番话得淑娴满脸通红又气又怒又愧,哪里能想到向在怀里撒娇撒痴的乖乖儿,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犀利尖锐起来,看抿着嘴脸威严的样子,竟活脱脱又是个大小姐余念锦,当下便忍不住发作起来。
“好,好,好!才多大,就学着教训起来?敢情是阵子老太太疼,就忘记自己是谁,连亲娘也不要就赶着攀高枝去?莫不是也跟那个大姐姐样好命,有老太太给保媒下什么达官贵人的好婆家,从此长长远远地飞上枝头?臭丫头,别忘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别忘是谁含辛茹苦地把拉拔么大!端什么小姐架子?别叫啐!”
番话算是狠狠地扎在依绫的痛处上,当下便刷得白脸,到底是芝兰有眼色,忙把扶住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