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轻轻闭上双眼,弯弯的睫毛微微颤抖,眼角泪光莹莹如水晶,胡寻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傻丫头……”
猛然蹲下身去,一手搂住肩背,一手环过膝弯,将徐芳瑶整个儿打横了抱起。徐芳瑶“嘤咛”一声惊呼,吓得紧紧勾住胡寻弈的脖子,闭着眼睛,把小脑袋埋在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突然间变得霸气十足的男子怀里,满脸通红,也不知是紧张、惊怕,还是兴奋。
胡寻弈抱着徐芳瑶走到床边,将她往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上一放,立时锦被翻起红浪,徐芳瑶雪腻白皙的肌肤置于其间仿似一朵莲花。胡寻弈微笑着俯首看她,女孩心如鹿撞,呼吸困难,全身火辣辣的烧烫。
胡寻弈低俯着身子,右手伸到她的耳后,轻轻揉捏;左手放在她腹侧章门穴,和缓的内劲徐徐吐出。徐芳顿时瑶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如同泡在浴汤里一般舒服,通体-毛孔张开,身子轻得似乎要飘起来,只是头脑微有些晕晕的,双眼迷蒙,困倦欲眠,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哈欠。
“竟在他面前如此失态……”徐芳瑶懒懒地想,心中有些害羞,却很快被困意掩埋。
耳边听到胡寻弈柔和好听的声音,飘飘渺渺:“瑶瑶,你累了,放心在这里休息吧……”
徐芳瑶“嗯”了一声,眼睛早已闭上。
胡寻弈替她盖好被子,看着她乖乖熟睡的可爱模样。一边伸手捋顺女孩额间乱发,一边摇了摇头,心道:“瑶瑶,太过天真,难免会伤得很深。”
长出了一口气,起身推门而出。
次日,清晨,雨雾依旧萦锁山城,似乎永远不会散去。
只是雨丝细小了些,雾气更浓重了。
通往西郊的山城小道上,不紧不慢地行来一男两女。胡寻弈头戴斗笠,走在前面。徐芳瑶与清池同撑一把鹅黄底子红花青鸟的油纸伞,跟在后面。这泸州油纸伞选用蜀南竹海高山深林里的老楠竹做伞骨;以特制的手工黄棉纸为伞面,韧性好、拉力强,其上精绘花鸟彩图;并在伞面刷上熟桐油,不论日晒雨淋,都不破裂、不褪色、不变形,经久耐用。如此一柄桐油伞具价格不菲,莫说是贫苦农工,便是寻常人家等闲也舍不得买来用。今早出门之前,徐芳瑶见细雨不歇,正自踌躇,店家便拿了油纸伞来推销,女孩子一看到这花花绿绿的物件哪有不喜爱的,却嫌价钱太贵,不禁为难。胡寻弈在旁瞧出她的心思,打量着那油纸伞造型美观,做工精细,听店小二说是正宗泸州油纸伞,便买了下来,转手送给徐芳瑶。徐芳瑶高兴不已,简直爱不释手,出门时还很有些舍不得打开来用。
雨丝靡靡。此时,山城雨路,黄底花鸟的油纸伞下,双姝肩靠肩碎步行路,一个娇俏秀美,一个清丽静雅,俱都明眸皓齿、红唇雪腮,光彩夺目,便是这大雾天气也难遮掩。不少路人迎面而过,往往回头不止,疑是何方天界的仙子偷下凡尘游玩。
徐芳瑶撑着油纸花伞,踩在雨湿小路上,脚步轻盈,春光满面,心情极好,几次走着走着不自觉地露出笑来。偷眼去瞧胡寻弈,看他走在前面,戴着大大的竹叶棕丝斗笠,生怕歪了,不时地用手扶一扶,小心迈步,又故作悠然的模样实在可爱,徐芳瑶的嘴角不禁上翘再上翘。
突然,胡寻弈手扶斗笠回头,看看两个女孩子有没有好好跟着,正与徐芳瑶四目相对。徐芳瑶小心思转得隐秘,一时羞红了脸,眼神一飘,便微垂螓首掩嘴偷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