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绾,我们放风筝去不去?”将转过回廊,司马乘风的声音遥遥传来。
余光瞥过司马乘风扬了扬手中做风筝的材料。不去不去不去!继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是出宫去外面放风筝。”司马乘风笑着补充道。
顿步。再回转身来,脸上已飞扬起春华笑意。晴空万里。
就要回长安了,总算司马乘风还晓得在离开豫州前放我出行宫痛痛快快玩一次。孺子可教也!抚摩司马乘风的脑袋时,司马乘风只是例行趔身皱眉,司马泯风却是杀气迸射。呔,又不是抚摩他。
可是鲜少出宫的,司马乘风这位贴身护卫对我看得紧。即便想透气跑马,也只能在行宫里的林苑。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策马奔跑在豫州边塞的畅快可想而知。司马泯风与千金一长辈一晚辈并肩而行,各自牵着自己的马在光秃秃的塞地上行走叙话。司马乘风又在绑他的风筝,这次不是一只,是一大堆,蝴蝶图案的,蝙蝠图案的,雄鹰图案的,美人图案的,花儿图案的……绑着风筝的同时,不时看一眼远处抚摩马头的千金。终于绑好了手头上最后的一只,一只两尾红鲤的。之所以说终于,不是说他终于把一大堆风筝绑好了,只是针对他手头那只红鲤风筝而言。他绑了好久,真的绑了好久。许是光顾着往千金那里看,心不在焉吧。唔,也许是在看千金的马,或者是在看司马泯风的马,亦或者,是在看司马泯风?如千金所说,他们兄弟俩不见也有三年了,手足情深也说不定?
“宇文绾,过来放风筝!”瞥着千金?马?司马泯风?嗯?~司马乘风站起身喊我道。
策马过来时,司马泯风和千金也循声过来了,司马乘风将一只雄鹰图案的风筝给了司马泯风,又拿起一只蝴蝶图案的风筝给我,接过,却没像以往接过风筝立刻就引线去放,而是继续看着他。——司马泯风的风筝,他给了;马的,显然是不用给地;那么,千金呢?他最后做的那只两尾红鲤的,他可是没有放在风筝堆里,更没有给出呢。唔?那只两尾红鲤风筝哪去了呢?
司马乘风怀抱里的昭君美人风筝不小心掉落在地上,沾了尘土,只见他拾拣起来拂着尘土,脸上是大盛的对美人的怜惜之情。
司马乘风这性子!明明出身将门,偏偏长得文秀俊逸,活脱脱**幕纬里小白脸形象;明明是为悍勇武将,性子却多愁善感,整个一伤秋悲春。热血男儿和他待一起会泪流满面地去抹脖子自尽,展翅的雄鹰听他一哀叹会再也扬不起翅膀,饥饿待死。——谁也磨不过他,我常常激的他反唇相讥已是奇迹中的奇迹,父王怎么命了他护全我与千金?倒是,发癫抽筋的司马一家子里,他是最正常一个,恨恨看着他,侃道:“司马乘风,司马老儿视父王为毕生大敌,生恨不能剐父王皮肉,死恨不能拖父王入地狱,”回瞪一眼一听‘司马老儿’就眼神似刀瞪过来的司马泯风,怎么着,又不是第一次听我如此‘尊称’!瞪?还瞪?倒看谁瞪的厉害!甘拜下风了吧?复又望回司马乘风,难免恨恨咬字道:“司马老大和老三老四也脾气倔臭,怎么你向来殷勤与赵王府走动,还甘心做父王幕僚?司马老儿就没为此训你揍你,动刀子枪杆吗?这么多年来,父王中司马老儿的明枪暗箭可是不少!人至贱,则无敌,你不会送上门给赵王府奴役吧?……或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打入敌人内部,以此为司马老儿做摧垮赵王府的内应?”
司马泯风周身杀气流动,司马乘风亦是满脸通红,却只是道:“宇文绾,以己度人,可见平日你就是这么对别人的!”
“那你说啊,说你做父王幕僚出于何故?说啊!”我不依不饶,“要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便是你心里有鬼!”
司马乘风脸更红了,却不是先前那样的羞愤,而是可疑的晕红,他飞快瞄了眼他马鞍上的两尾红鲤风筝,瞪着我道:“宇文绾,欺人太甚,小心天理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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