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还是唤道:“璎姬……”
“我是绾绾,不是司马明妃!”说著话,便要趔开,离得伯父远一些,伯父却惶急了,“璎姬,你不要离开……璎姬……”
伯父紧紧将我的手抓住,实在无法挣脱,情急之下,我只得道:“司马明妃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我不是司马明妃,我是宇文绾,是您的侄女,是侄女啊!”
在我的叫声下,歇在外殿的孔一凡闻声进来与伯父扎针后,伯父总算睡了过去。
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脯,还以为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呢,还以为父王多心,为此从心里谴怪父王呢。原来父王果然有先见之明!
折腾了一番,累死了。重又趴在伯父床边睡着了。
他总是我的伯父,更犯不着与一个意识不清的病人过不去。
次日早上,我悠悠醒来时,见伯父已自行披了衣,靠在床头望著我。
见我醒来,伯父唤道:“绾绾……”
伯父的眼眸不是昨晚那样的混沌,黑是黑,白是白,一派清明,显然身体已好,欢喜站起身便道:“伯父身体好了吗?累不累,想不想喝水吃东西,背后要不要再垫些靠的东西?”
昨晚的事情显然早已抛去九霄云外,伯父却没忘记,与我道:“昨晚我仿佛把你当作璎姬了。”
我嘿笑道:“伯父意识不清嘛,我不会放在心上。”接着便道:“父王很担心伯父身体,这两日一直候在外殿,我去请他进来。”
却不料,听我提及父王,“宇文招……”伯父喃喃念着,眸中一抹狠色掠过。
骇然望著伯父,我提到的那个人,可是他的宝贝弟弟!
平生我从未见过伯父提及父王时流露那样的狠色,从未听闻伯父直呼父王的名字,伯父总是七弟七弟地唤着,便是庄重场合,也称一声赵王。
宇文招,此刻伯父确确切切地是阴狠地唤着宇文招……
“皇兄。”这时父王欢喜而急切的声音传进内殿,才待过去阻止父王进殿,父王的皂皮靴子已经踏进殿来,“听孔太医说您醒了……”
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得与父王挤眉弄眼,期待父女俩间的默契能让他察言观色,或许与伯父从来手足情深,父王竟是不能领悟我显露给他的信息,站立伯父床塌丈远距离,微躬身望著伯父的脸庞上,因为欢喜而微笑的表情依旧。
伯父阴沉的目光掠过我,直直地射到父王脸上,“你干的好事!”
父王微滞目光,随即淡笑如常,“臣弟不知皇兄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