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一角,却见正在避雨的乞丐驼着的背慢慢伸直了,果然,若无驼背,他必是生的雄伟。
蓬乱的头发下,他那双眼睛像是两团火,两团鬼火。
他是谁?他是雄霸。
任谁也想不到,这个雄霸天下以霸道而无敌江湖的枭雄,如今竟会变成一个浑身肮脏招人厌恶的乞丐。
秋风,秋叶,秋雨,这个秋,还真是冷啊,冷的直入心骨,冷的他手足冰冷。
他想活,没有人愿意死。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何况是他。
所以,他离开了那个木屋,离开了女儿,若无他,想来幽若绝对会安全的多,他深知三个弟子的秉性,所以,才一声不响的离开。
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一个东西,一个可以令它东山再起的东西。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
他曾手握江湖生死,如今变成这般,又如何能接受。
“道心种魔**!”
回忆着脑海中莫名多出来的东西,雄霸只觉得那些行功口诀字字珠玑,犹如近在眼前,论及玄妙简直闻所未闻,且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武功。
他想起了那个神秘的青年。
“不行,那人武功深不可测,倘若发现这遗失之物定会回来寻找,我得走的再远些!”
想到这,雄霸原本挺直的腰背又有几分佝偻的架势。
可未等他起身。
就见一个老妪蹒跚着走了进来,浑身落满雨水,像是个避雨的人。
“唉,老婆子我真倒霉,和你这个臭乞丐挤在一起,到时候把我桂花糕熏臭了,可如何卖的出去啊,你个短命的东西,滚,滚出去!”
不想这老妪看着慈祥,可全然没有半分德行,言语不仅尖酸刻薄,更是恶毒。
说着话,甚至还抓起地上一坨臭泥,砸在了雄霸的脸上。
“你个短命鬼,滚远些,快滚!”
雄霸本来没有表情的脸慢慢转了过去,他擦着脸上臭烘烘的稀泥,眼中似有某种东西在一点点的燃烧起来,这一路上所受的冷眼侮辱,现在就似一把火被那杀意点燃。
他这辈子满手血腥杀的人还少了,若不是为了逃开天下会叛徒以及弟子的追杀,他又何必活的这般屈辱,现在连这个老的没牙的老婆子也敢这般冒犯侮辱他,死不足惜。
“你知道我是谁么?”
他缓缓站起,心中所有的怨恨,仇念,杀意,被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交织纠缠在一起,他的眼睛在发红,像是两滴冰寒的血,他的眉心慢慢浮出一点七彩印记,像是颗竖眼,诡异而妖邪。
“我管你是谁,你个天杀的畜生,难不成还要杀了我?老婆子我活了这把岁数还有什么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一定是妻离子散,断子绝孙的废物……”
恶毒的话语萦绕耳际,老妪像是什么都没看见,喋喋不休。
雄霸眼中殷红越来越盛,特别是听到最后的话,他神情一怔旋即笑了起来,心中的那把火在不听燃烧,似是要把他烧个彻底。
“呵呵……哈哈……”
他笑了起来,笑的癫狂,笑的歇斯底里。
陡然,笑声一止。
雄霸走了过来,他虽功力已废,但终究比这恶毒的老婆子要厉害些,眼中杀意迸发。
“找死!”
一腿扫出。
老妪身子滚飞出去,摔的脑浆迸溅,当场毙命。
雄霸立在原地,神情狰狞。
“我是谁?我是雄霸,我绝不认命。”
他朝着雨中大步而出,转眼消失不见。
半晌。
只见那气绝多时,早已毙命的老妪,浑身上下开始浮出七彩流光,身形渐渐变成个青年,手中竹篮也化作一卷竹简。
姬神秀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子,嘴里笑道: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