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彭真的双臂铁钳似的。我就这样被他牢牢的困在怀里,一动都不能动了。
“枷枷。”彭震声音完全嘶哑的,我脖子里,他的眼泪嘀嘀嗒嗒的掉进去。
“你终于肯回来了吗?”
太无助了。
我都不忍心告诉他,我不是林枷。
陆暻年曾经失踪过一年,我对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明白。更何况,彭震当初是做了那么多错事的,林枷这一走,他心里的痛苦当然会比我当时要多很多。
可是就算是在不忍心,也还是要把话跟他说清楚。
“彭震,是我,顾夏。”
彭震有些楞,喃喃说:“顾夏”
然后他跟被电到一样的松手,甚至两只手臂都高举起来,“枷枷不让我碰其他女人,顾夏也不行。”
他这么一动作,我倒是看清了他的样子。
穿着全棉的上面印着小熊的男款睡衣,很卡通,但是也很违和,他背后的房间里干净的很,根本没有什么烟酒之类的东西,不仅如此,还温馨,很暖光线,还有扑面的热气,淡淡的香气,不是那种香水的味道,很淡的,素雅的很。
我看着彭震的傻样子,有点想要笑。
他倒是比我先要反应过来。肃下脸,有些恼怒(www.ibxx.com)的说:“你怎么来了!”然后他瞪站在我身后的他的助理,“不是跟你说过我要静静,你给我把人往这儿领?!啊!”
对着助理,他完全是用吼的。
助理吓的在我身后用气音求我,“陆夫人。”
我当然要救助理。
“是我来找你的,陆暻年出事了,要你帮忙。”我这么一说,彭震脸上的怒(www.ibxx.com)气才消下去,变成‘那好吧’的妥协样儿。
我其实早就发现,其实他并不是脾气差,只是不会表达,他在觉得难为情或者羞涩的时候通常都会用发怒(www.ibxx.com)来掩饰自己。
“进来说。”
彭震让开身体,让我们进门。
全部套上鞋套,不能踩脏了地。
我进去看才发现,桌上放着好大的一盘水仙花,开的正好,屋里的香气大概都是来源于这里。桌上还有果盘,里面放着小金橘,每一颗都色泽鲜艳果实饱满。在灯光下闪着光似的。
这是一间不大的小套房,但是里面的每一样东西看起来都像是精心打理过的。
地板都发着光,能把水泥地弄成这样的光泽度,可见主人平时的爱护。
林枷已经离开一年,这地方还能保持这样的样子,我看看坐在沙发上挺直了腰背的彭震,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房间里跟外面整栋楼的颓败形成鲜明的对比,当然这里面的干净温馨跟彭震之前的几处住址里的杂乱无章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想想,真的是替彭震心酸。
调整心情,我说了陆暻年的事情。
彭震眉眼一动。扭头看着助理,“手机拿来。”
助理当然递过去,彭震拨了几个电话,哼哼哈哈的一顿交待,然后挂了手机看我说:“行了,我大哥已经可以保释出来了,你让人过去办手续。”
我让保镖给白助理打电话。
原来在我们看来天大的难事情,在他这里就是几个电话就能摆平的事情。
我心里有些叹气。
权利这个东西,还真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彭震的助理见事情解决了,就急忙在旁边规劝。大概也是想着我还在彭震不会发脾气。
“五爷,老宅那边找您都找疯了,您要是再不回去,我这实在不好交代。”助理真的是点头哈腰的,难为他这么大一个男人,能做到这样。
彭震挑起眉头,轻蔑的笑笑,那笑容里带着太多的不屑一顾,当然,还有伤痛,“找我干什么?回去给他们撑门面?不用我,老大老二不是都已经光宗耀祖了吗?要我这样的人回去,他们不怕丢脸?”
助理急的挠头,“您这说的什么话啊,老爷子心里最记挂您了。”
“记挂我?”彭震笑的比哭也不差什么了,“我媳妇儿子都没了,他们当然记挂我?又有什么破事摆不平了吧,让我去献身搞联姻?哼!亏他们看的起我。”
助理这次是真哭了。
眼泪都出来了,“爷,出这事儿谁都不愿意。林小姐都走了一年了,您也该放下了。在这么折磨自己不值当啊。”
彭真抬脚就踹,不过最后落脚的时候消了力气。
“要不是怕损了她的这些宝贝东西,我今儿就要了你的命。是那起子人跟你说的这些吧?为了林枷,我不值当,为了他们我就值当了?现在回去娶了他们看上的女人,是不是事情就皆大欢喜了?你到底是谁的人,你要是想给那些人当狗,我他妈的成全你!”
助理四脚朝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爷儿,我这不是心疼您嘛,您要是说我偏心老宅那边,可真是冤死我。”
彭震挥挥手,“滚出去,要让我看见你那鼻涕眼泪的脏了她的地界儿,我把你剁了喂狗!从哪儿来的给我滚哪儿去!”
助理连滚倒爬的跑了。
我看着彭震这样子,心里不好受。
张张嘴,不知道劝他什么。
终究叹口气说:“之前林枷跟我说过,她装了环避孕的。”
听到林枷的名字,彭震一连的寒气消散了一些。扭头看我说:“嗯,她背着我去医院弄的,那东西伤身体的很。”
“那她后来怎么怀孕了呢?”我问他。
彭震好半晌没说话。
最后喃喃的说:“她有天跟我说,想给我生孩子了。”
我点点头,轻声说:“她那个人,最是传统矜持的,说想要给你生孩子了,那就是爱上你了,这辈子认定你了,你懂不懂?”
彭震眼睛有些红。声音徒然就提高了起来,“她从来没说过,她只说过恨我。”
“她为什么恨你?”
彭震不说话了,挺直的腰背弯下来。
为什么恨他。
大概他自己是最清楚的。
我舔舔干渴的上颚,很认真的跟彭震说:“她从前大概是恨你的,可是她打算给你生孩子的时候,就说明她爱上你了。她走,恐怕不是恨你走的,是因为爱你走的,你能明白吗?”
我耐心的等着,彭震好久才点点头。
“她爱你,可是你混蛋,她过不去心里的坎就只能走。你现在这样,难道她就能回来了,她什么地方过不去,你就去改,让她知道你都改了,她不是就能回来了?你要是想着她回来,就别这么成天的发疯。”
彭震好茫然的看着我,“她真的会回来吗?重新回到我身边?”
这个问题。我怎么敢跟他保证,回答呢。我只能说:“只要你很努力,就会有希望,她既然爱你,就会有转机,再者说还有孩子,她带着孩子,哪里能忘了你。”
彭震还是木木的,不过到底比刚才平静了些,“你走吧。她要是回来去找你,你告诉我。”
我点点头,离开。
别人的人生我不能去改变什么,能做的也不过是尽自己的所能,劝劝。
这么折腾了一天,京城的交通实在是太可怕,到机场的时候最后一班飞机都走了。
没办法,我只能在机场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搭最早的飞机回去。
回到本市,我走路的脚步都轻快。
接机的地方,陆暻年高高大大的站着,我看到他已经出来了,完全笑开了花,小碎步跑到他面前。
可是他却是一脸的严肃,很严厉的瞪着我说:“你给我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