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宗修国的书房,这里放置着一些古玩用以装点,野瞳轻轻瞟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些东西价值不菲。()但典雅的装饰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关键在于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让她进来之后久久没有出声,野瞳轻咳一声,和他这样耗着总不是个办法。
“父亲大人,祺瑶略感到有些劳累,还望父亲大人批准瑶儿下午可以在房里歇息。”野瞳的口气略有些虚弱,除此外就是满满的恭顺。
“宗祺瑶,你在这相府难道是一刻也不多呆了吗?”宗修国没有转过身,口气微凉,带着一股上位者特有的势压。
“父亲大人怎么会这么说呢?”野瞳的声音显得极为的惶恐,虽然他看不到,但她的头却是压得更低了--要明说了吗?
“宗祺瑶,昨日,你在哪里?或者,可以这样问,这一年之中,你又有多少日子是在这府中的呢?”宗修国转过了身,神情极为的严肃。
“这……瑶儿当然是一直在府里啊……”野瞳的视线紧张地乱瞟,手也不自觉地捻着自己的衣襟,完全是一副做了坏事被家长抓到的孩童模样--好吧,她承认,事实也正是如此。半晌,没有听见宗修国再开口,她暗自思讨,她还不至于做得太过吧!
“一直?”宗修国冷冷的问道,微微向前跨了一步。
嗯,不错,先用沉默带给人紧张之感,再以行动给以人压迫之感。不过,一般她这么做的时候,最让人觉得威胁的是她手中的毒药或者形形**的刑具。
“没……没有……”归,野瞳的声音一点点的低了下去,脸上也适时的出现了心虚的表情,“瑶儿……不过是偶尔……到府外去看看……”
“瑶儿似乎很喜欢青楼呀!”宗修国冷不丁又说了一句,用那种意味深长的语气。
“这……瑶儿只是……只是喜欢那里的糕点罢了……”野瞳惶恐地回答道,看着宗修国的眼神,不由微微瑟缩了一下。
宗修国冷笑了一声:“糕点?”
野瞳低叹了一声,说真的,自家的青楼里糕点做的还真的很不错:“嗯……”
“瑶儿,你到底出府做了什么,为父又怎么会不知呢?为父只是怕你受了歹人的蛊惑,伤在儿身,心疼的还是父母呀!”宗修国一副极为关心她的样子。
野瞳一脸的惊讶,心里却不以为然。这种拙劣的套话,若真的是一个闺阁小姐,倒是可能中套。她以宗祺瑶身份在外也只是在青楼出现过,还是知道身后有暗卫跟着的情况下。来这宗修国查不到她的踪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呀!
“师父怎么可能是坏人呢!”野瞳冲动地开了口,随后懊恼地垂下了头,微微后退了一步,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说过。
“哦?师父?”宗修国玩味地问道。
“这……”野瞳满脸懊丧,口气里略带些倔强,“是,师父。”
“瑶儿的师父是男是女?都教些什么?”宗修国淡淡地问道,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魄。
“师父她自然是女的,瑶儿原来身体不好,师父就教瑶儿些功夫好强身健体……”言语间略有些呆滞,突然意识到自己讲了些什么,野瞳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脸上懊恼的神色更浓,小声嘀咕道,“完蛋了……”
“嗯?瑶儿的师父名号为何?”宗修国已经听到了答案,大致也在他的猜测范围之内。他的这七女儿遇到了一个世外高人,一时兴起,就教了她些功夫。至于府里的暗卫都无从勘得她的行踪,看来她的还不错。
“师父不让……不不不,瑶儿的师父从来没有说过。”野瞳慌乱地回答道,意识到自己已经说漏了嘴,用力咬着唇,低头,不敢抬眼看宗修国。
“嗯?”宗修国又微微向前似不经意地走了一步。
“瑶儿不知道。”野瞳坚定地回答道。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信息?若是在这里告诉了他,自己还得回岛上找人把这个局布全了--她没这么好的兴致!
“唔……”宗修国看着野瞳倔强地紧闭双唇,反正知道的大概也知道了,倒也不再逼问,口气也缓和了些,“瑶儿及笄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请师父来呢?”
“师父在给瑶儿炼药。”野瞳垂下眼睑,轻声回答道,“瑶儿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并没有痊愈,每隔几天还要服用师父炼的药。”野瞳开始瞎掰,反正她随身带的药很多,有些是自制的,就算是宫里的御医,一时半会儿估计也讲不出它们的效用。她有“病根”这个条件她还不放弃,万一有什么麻烦,这还可以用来挡挡。况且,就冲着她“身体不好”,宗修国也不能不让她去找能给她治病的“师父”。
“瑶儿现在的身体可好?”宗修国问道。
“……尚好……”完了,把自己绕进去了。野瞳在心里哀叹着,她若是说不好,宗修国肯定得怀疑她“师父”的药是不是有效。而且如果她的身体都可以练武,怎么会连一个上午都支持不住?她只能承认自己说身体不适只是个借口了。
“笄礼在女儿家一生中也算是大事,瑶儿若是撑的过去,还是参加的好。”宗修国口气温和却又不容反驳,“若是瑶儿的师父找来,瑶儿一定要好生接待,不要失了礼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