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澈,这位是谁?”皇帝不明白为什么齐烨戴着面具以林昊澈之名通报,还带了一个陌生人进宫,而且一看昊澈对这人的态度就非同寻常。()
“她是我的义弟……”昊澈开口解释,却被野瞳接过话:“我叫夏飞雪。”
昊澈听到这个名字,沉默了一下,却没有否认。
“昊澈,这位夏公子是来做什么的?”皇帝问道,看着两人。
“你中毒了,澈哥哥很担心,所以我来给你解毒。”野瞳淡漠地回答,昊澈看了眼皇帝,见他似乎没有责怪野瞳的意思,便只是点了点头。
皇帝玩味地一笑:“你能解毒?”
野瞳冷冷地看回去:“若是你不敢相信我,那我也无话可说。我不过是为了澈哥哥才来这里走一遭的,而不是我求着你治病的。”
对皇帝如此不敬,这天下间恐怕也只有野瞳会这样了。她作为空稚影的时候跪他,作为宗祺瑶的时候跪他,但是作为夏飞雪的时候,她有那个狂傲的资本。
昊澈仍是不言语,野瞳不是没有分寸的小孩子,她对父皇如此不敬虽然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是父皇似乎也没有什么不悦的样子,也许野瞳是真的不喜欢皇家吧!不过,不论如何,若是父皇发怒了,他说什么也会护住野瞳的。
“那你倒是说说我中了什么毒?”皇帝确实不恼,眼前这个夏飞雪让他想起了一个故人,同样的一身傲骨,纵使见了先皇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缜归。”野瞳冷冷地说道,“若是任其发展,你只还有两个月。”
“瞳儿……”昊澈忍不住低声唤道,他似乎是第一次看到野瞳冰冷的样子,而且这个事实总是叫他心里有些悲伤。
“哦?是无解之毒,那你准备如何?”皇帝却是笑了,像是看透了世事一般。
“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是毒,必是有解的,不过在于医者的功夫如何。”野瞳淡漠地说道,“而我,可以解开这缜归的毒。”
“嗯?”皇帝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毕竟是人都有求生欲,他是可以看淡一切,但若是有活下去的机会,他也不会放弃--只是代价问题,“你想要什么,夏飞雪?”
野瞳脸上冷色更甚,站直了身板,定定地看着他:“告诉我,你所知晓的,关于暮卫风的一切事情。”
气氛一时僵硬,皇帝的脸上很是震惊:“暮卫风?为什么?”他着实在野瞳的脸上看到了恨意,但是他不明白,“他已经死了三十三年了!”
“我记得。”野瞳垂下眼睑,不是“知道”而是“记得”。
“他死的时候你该是还没有出生才是,你为何恨他?”皇帝沉静地问道,刚才他看到野瞳的时候,想到的就是暮卫风,现在看来,这两人,必是有什么联系的。
“这是我的事情。”野瞳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我只想知道,他,以及寒如烟--他们过去在天城时所发生的一切。”
“他们与世无争。”皇帝似乎在为两人辩解。
“也许。”野瞳无心再纠缠下去,“今晚我会准备好东西,我要连续施针十二天,才可以接了这个药的药性,你从今晚开始服药即可。不过这几日你都不可能再上早朝了,而十二天的日子,我相信,也足够你把两人的故事讲完了。”
“你不用把脉?”皇帝问道,眼里有着丝丝的犹豫。
“两天前我和亿雷在你睡着的时候来把过脉了。”野瞳笑得有些邪肆,“我们得出了一致的结论,我们当真是很钦佩那个下药之人。”
“两天前?”皇帝眉头微蹙,这个飞雪到底是何人,难道皇宫她都进出自如?
“亿雷是谁?”昊澈问道,看野瞳的样子,该是她的熟稔之人。
“嗯,江湖上亿雷的称号是鬼医,实际上就是一个糟老头。”野瞳吐了吐舌,“不过是无聊之举,难得看到有人被下缜归,我们便来瞧瞧。”
“缜归很难下吗?”皇帝看见了昊澈对这飞雪的信任,想来他也不得不信任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家伙了。
“嗯,缜归下毒的方法是连着十二天,每天下移一个时辰,给人吃一种不同的药,连下十二轮,再服下‘元心’的解药,才算是下毒完毕。是以,缜归要下一次毒,需要四个多月,要有足够的耐心。”野瞳笑得有些邪魅。
当初她研究这药的时候,下了七轮便没了耐心,打算直接把那个倒霉的叛徒给杀了。还是亿雷后来接手了她的工作,把整个过程完成了。而且当初他们还是把那人绑在柱子上,算好时间,每天给他灌药,哪里想得到居然真的有人可以这样不辞辛苦,未被人察觉便让人服下这样的毒,倒当真让她有些钦佩了。
皇帝的眉一时间皱了起来,昊澈冷冷地看着门口的方向:“是皇后。”
“朕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沉不住气。”皇帝微微叹了口气,看着野瞳,“那你又有几成把握可以解毒?既然你认识鬼医,为何不叫他来解毒?”
“我是第一次解这个毒,但是这个天下,也只有我可以解得了你的毒。”野瞳淡淡地说,口气里是满满的自信与狂傲,“若是你不信我,我大可以现在就离开。”
“呵,看来暮卫风的消息对你的吸引力并不太大!”皇帝笑了,这个小子,倒是傲得有点意思,不过他喜欢她自信的感觉。
“所以,你的决定?”野瞳看着他,她并不喜欢提到暮卫风的名字。
“试一次又何妨?”皇帝回答道,“你需要准备什么尽管提。”
“不必了。”野瞳看着昊澈,甜甜一笑,“澈哥哥,那瞳儿现在就回去准备东西了,今晚亥时三刻,你带瞳儿进宫可好?”
“我知道了。”昊澈向皇帝行了一礼,拉起野瞳的手,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