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暗叫一声好，回脸看苏衍斐反应，他却正牵唇笑看着我。
柔光下那凤眸幽深明灭，似是月华投落夜湖的幽潋倒影，波光潋滟，湮没红尘，身边的景物急速褪去，仿佛也只剩了这一双眼，惊鸿的，深不可测的，仿佛看久了，便能陷进去。
我失神的抬起手来，欲抚他灯光下柔和的面容。
胸口尖锐的一阵疼痛，刺得我猛一个激灵，我忙按住胸口，只觉心脏急跳。
他蹙眉，指尖拂到我的脸上，嗓音低低的：“怎出了这么多汗。”转头欲叫人，我忙道：“没事没事。”想起方才的情不自禁，我尴尬咳一声：“咱们先坐下。”
那尖锐的疼痛渐渐平静下来，他在我的坚持下，再没有追究。
我为他准备的，是美人靠，可做椅可做床，以防他把持不住，咳，当场兽性大发。
六个小倌已陆陆续续上来，在乱影里搔首弄姿，腰肢妖娆。
他看的有些漫不经心，我也没了心情，待一曲将尽，六人漂亮收了舞姿，厅内烛光亮了许多，映的六人袅娜如画，看苏衍斐的目光虽然刻意含蓄了点，但……仍是如狼似虎。
我忙跑到六人身后拢了拢，从后面探出脑袋来问他：“如何？”
他坐在榻上凝着我，黑眸灼亮，隐约弯了一眼，许久才沉哑开口：“不错。”
我不是很习惯他看我的目光，那般温柔珍视，仿佛我是什么绝世珍宝一般，讪讪抚了抚袖角笑道：“不用太感动，我还有礼物给你。”
他眸光微不可查的亮了一分，饶有兴趣的扬起唇角：“哦？”
我便将六人向前推了一下，兴奋道：“就是这六人，让他们伺候你为你暖床如何，这可是我千辛万苦从青楼挑……”
他脸色在那摇曳烛光里一点点变白，又一分分沉下去，我的声音不自觉压低下去，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只觉身前的那六人身子瑟缩，发抖一般。
他垂下长捷缓缓抖了抖袍角，双手交握搁在膝上，一点点握紧，捏的指节都有些泛白，他抿紧了唇角，语气有些沙哑自嘲：“如此，我当该谢谢你，小唐你……真是周到。”
我胸口似被人狠狠攥了一下。
门外隐约传来响动。
我心中一禀，来了！
顾不得想旁的，将那六人往前一推，低斥道：“机会来了，还愣着做什么。”我转身就往门外跑。
到底没忍住往回看了一眼，六小倌扭着细腰争抢扑向苏衍斐，他始终端正坐在那里，烛光正照在他如玉的面上，长长的睫投下一片阴影，薄唇微微牵起，却觉格外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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