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十二皱着眉头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凌宇寒,伸手将缠绕着身体的碎布打了个结,她上身什么也没穿,就只是用黑袍的碎布层层包裹着胸前的丰盈以及那些纵横的伤口,简单到极致的包扎,脸上毫无血色。
凌宇寒不悦的眯起眼,大步上前,一把将十二按倒在木板床上,后背与木板发出咚地一声巨响,十二的后脑勺被撞得生疼,她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分恼怒,“你做什么?”
“闭嘴!”凌宇寒嫌少的卸下了脸上的笑容,一张妖娆的脸颊阴沉沉的,他三两下将十二身上的碎布扯掉,看着她的上身,没有因她的裸露的身体而升起半分的邪恶想法,有的只是满满的心疼与自责。
食指轻抚过她的伤口,嘴里喃喃道:“痛吗?”
痛吗?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却仿佛两个大锤,狠狠敲击在十二的心房上,她怔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这是第一次有人问她,痛不痛。
不痛?那是骗人的,她是人,有人的七情六欲,有人的一切感知,她会痛,会难过,可是,她却将这些压抑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看见。
“还好。”十二故作平静的开口,古井无波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还好?”凌宇寒笑着反问一句,指头在她小腹被爆炸殃及的伤口上重重一按,十二浑身一僵,眉头紧皱成川字,“你干什么?”
“会不会痛?”他轻轻问道,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不放过她任何的表情波动。
“废话!”十二不屑的眯起眼,他这么个按法,怎么可能不痛?
“原来你也感觉得到痛啊。”凌宇寒笑得格外危险,“我还以为你天生少了痛觉神经,若不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还能装得若无其事,恩?”食指抬起十二的下巴,他紧紧的盯着她,迫入她那双平静的眸子,心底一股怒气上涌!
他气她,气她不爱惜自己,气她总是把自己伪装得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
十二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人居然没笑,几次见到他,他总是一副笑靥嫣然的模样,仿佛要霍乱这尘世的妖,可现在的他,却少了几分妖娆的妩媚,多了几分冷冽的冰冷,让她心头微颤,倔强的对上凌宇寒斥责的目光,“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你!”凌宇寒气得眼眸中一片猩红,他恨不得掐死这个无情的女人!可最终,怒火在她无波的视线里,全部化作了满满的怜惜,他垂下头,唇轻飘飘的落在她的朱唇上,双唇紧贴,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十二错愕的瞪大眼睛,下一秒,手臂一扬,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的拍在他的脸颊上,脚向上弯曲,膝盖猛地击中他的腹部,凌宇寒根本没有防备,整个人朝后倒退几步,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嘴角那弯妩媚的笑愈发动人起来:“你这算是恼羞成怒吗?”
十二狠狠擦了下嘴唇,手背几乎将下唇擦破了皮,她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脸颊晕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似要杀人的目光狠狠扎在他的身上:“你最好祈祷我永远不要好起来。”
“嗯?”凌宇寒意外的挑高眉梢:“什么意思?”
“若不然,我定亲手宰了你!”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杀气!十二握紧拳头,整个人从床上翻身坐起,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上身,作为特工,身体是她执行任务的本钱之一,不过是被外人观看,对她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凌宇寒不悦的眯起眼,食指轻托下巴,目光灼灼的看遍她的全身:“你在男人面前也不避讳吗?”
“你可以不用把我当做女人。”十二牙尖嘴利的反驳道,右手捡起地上的黑袍,撕拉一声撕扯下一截碎布,就要往身上裹。
凌宇寒快步上前,一把将碎布给扯掉:“这种东西可以包扎吗?你还没有上药!”
“关你何事?”十二冷笑一声,上药?曾经她在执行任务时,身中四枪,在没有医生没有救援的荒漠中,咬着牙用军用刀将子弹生生挖出来,那时候,不也一样没有药?她不是同样活过来了?
她十二什么都没有,就是命硬!
连阎王爷也受不了她去。
凌宇寒强势的将她按倒在床上,左手按住她的肩膀,甚至掌心用上了斗气,那股霸道的威压,逼得十二浑身动弹不得,她彻底冷下脸来,眉宇间杀机浮现:“你要做什么?”
似乎这已经是凌宇寒进屋后,她第三次问出一模一样的话,他的每一个举动,十二通通看不透,也猜不到!他就像是一个谜,可十二却拒绝去猜。
她心底总觉得一旦和这个男人扯上什么关系,她的生活,她的打算,她的一切,通通都会被打乱!
此时的十二尚且不知,她竟一语成癖,日后,她当真和他纠缠不清,一生痴缠,难解。
“帮你上药!”凌宇寒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么四个字,他手腕一翻,红袍下摊开的掌心赫然是一瓶金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