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宿醉后醒来,脑子晕乎乎的,脑仁胀疼,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从椅子上起身,习惯性的唤道:“兰心,给我端杯茶……”
话戛然而止,满屋子的静默围绕着她,两个打碎的酒坛在地上散落,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酒味,木桌上,摆放着一个黑色的骨灰坛子,那是兰心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东西,十二勾唇一笑,笑得苦涩。
她怎么忘了,兰心已经死了,再不可能出声回应她。
苦笑着摇头起身,用冷水洗了吧脸,十二定定看了眼桌上的骨灰坛子,最后深吸口气,将骨灰盒放入纳戒中,换掉身上染血的袍子,从木衣柜中换上一件白色的锦袍,腰间用一根素色的腰带缠着,脚踏白色马靴,一身缟素。
小奶包在纳戒里睡得正香,哈喇子掉了一脸,十二将它抱出空间,安置在床上,又为它盖好被子,昨天的惊变,果然是让这小家伙给吓坏了,伸了个懒腰,拉开门,就遇到从走廊左侧小跑过来的小二,十二伸手一唤:“帮我整理一下房间。”
小二笑眯了眼,他可没忘记昨晚十二出手就是一袋金币,可谓是阔绰,“好勒。”一甩肩上抹布,他答应得倒快,这可是难得的赚钱活,十二一身白衣,顺着红漆木梯下楼,大堂内坐着几桌旅人,桌上都放着包袱,显然是四国大赛结束,准备离去了。
明夜和邱楼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见着她下楼,立即起身。
“主子。”
“如意,你可出来了。”邱楼小跑着过来,鼻子凑到十二跟前嗅了嗅,眉头一皱,捏住鼻尖抱怨道:“呀!一股子酒味。”
十二抬起衣袍闻了闻,的确有一股酒气,“吃完早点我去沐浴,你就忍忍。”
抬步走到窗边,背脊轻靠窗柩,浑身软绵绵的,宿醉的感觉还未褪去,周身使不上力,十二探查了一下,发现体内的斗气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只是被寒冰掌震碎的筋脉还有些堵塞,需要疏通,她眉头一蹙,对玄女宫的不传绝技,愈发顾及起来。
再一想到被神王殿的人带走的凌宇寒,一张脸更是彻底冷了下来,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邱楼撅着嘴,朝明夜使了个眼色。
你说话啊——邱楼
要说你自己说——明夜
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让我一个小女子开口吗?——邱楼
爱说不说——明夜
“你们要是想眉来眼去,可以换个人少点的地方。”十二忽然开口,打断了这两人的眼神传递,见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眉梢一挑:“怎么,有话想说?”
邱楼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明夜一脚,下巴一挪,示意他说话。
明夜瞪了她一眼,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视线落在十二身上,吞吞吐吐的问道:“主子,你现在好点了吗?”
虽然话问得前言不搭后语,可十二还是听懂了,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茶盏,深邃的眼眸中流光一转,她微微颔首:“人总归是有这么一天的,我可不想一直堕落下去,更何况,不论我怎样难过,走掉的人,都不会回来。”
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清楚,见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十二的恢复能力强悍到了极致,只是一晚的放纵,她就已经克制住了心底的难过。
她是谁?她可是十二!是谁也打不倒,是无坚不摧的十二!
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郁郁寡欢?
“说得对,”邱楼赞同的点头,“虽然兰心的事,我也很难过,可日子总归还是要过下去,路还是要往下走,如意,你能想开真是太好了。”她故作兴奋的笑了笑,可眉宇间那抹苦涩,却依旧存在。
道理谁都知道,可能做到的人又有几个呢?
每天的这个时候,陪伴在身边的那个少女,从今往后再也看不见了。
一时半会儿,三人怎么可能习惯?
“我今天就要启程回玄武,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十二忽然开口,一句话,却让明夜和邱楼双双变了脸色。
“为什么?”他们难得齐声,错愕的看着十二。
“我一个人往返够快,带上你们,难道又要骑马马?”而且,他们的伤势未愈,并不适合日夜赶路,后面半句话十二没说,冷清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片坚定之色,一挥手,直接喝止了两人企图反驳的前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可是……”邱楼急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