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楼瞪大眼睛,手臂颤抖的指着这两个一脸色迷迷表情的男人,“云若寒!明夜!你们两个色胚!”
色……色胚?
刷!
两人的面颊同时染上红晕,仿佛徐徐盛开的娇艳花朵,眉宇间都带着几分羞涩,垂下头,将视线从屋子里那冷清的人影身上移开,心咚咚的跳得飞快,一池春水,乱得毫无章法!心脏像是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似的,面红耳赤。
邱楼冷哼一声,卷着袖口,光着脚丫子一脚踹开了木门。
参合了斗气的一踹,力道十足,风烛残年的房门怎么可能禁受得住她如此粗鲁的对待?正式宣告告终!门朝内倾塌,轰地落地,掀起漫天尘埃,一股脑扑了屋外屋内众人满脸。
“如意,发生了什么事?这男人是谁?”邱楼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手指指着被十二单手提在半空中的男人,越看越眼熟,“咦?”她惊疑一声:“你不是客栈的小二吗?”
“是他!绝对没错。”云若水也跟着进来,仔仔细细把男人端详一遍后,重重点头,“我记得他脸上的那颗痣!就是这件客栈的店小二!”
十二眉梢一挑,眸光深邃,宛如两团黑洞,慑人魂魄,她手腕一翻,随手就将小二扔到了地上,动作利落、干脆,双手环住肩头,左腿自然勾住右腿脚踝,膝盖微微弯折,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匍匐在地上不住咳嗽的男人。
“这还真有趣,大半夜的,小二不睡觉跑来我屋子里做梁上君子?”她虽笑着,可那笑却犀利得叫人头皮发麻,话里带着一股子冷气,屋子里的空气仿佛也随着她的话,在瞬间凝固了。
“如意,这里一定是家黑店!”邱楼杀气腾腾的走到十二身侧,凌厉的眼神如刀般笔直的扎在地上男人的身上,如若视线可以杀人,或许这倒霉的小二老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主子,先披上衣服。”明夜猫着步子进来,捻起十二搁在桌上的黑色外衫,披在她肩头,沉声说道,身体正好挡在十二左侧,将房门口云若寒的视线一并挡住。
哼!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对他的主子有半分亵渎之意!
云若水鄙夷的看了明夜一眼,那模样分明在说,方才也不知是谁熏心,甚至猛吞口水的?
明夜略微有些尴尬,可脸上却挂着一脸生人勿进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说吧,想死还是想活?”等到小二咳嗽够了,气也顺了,十二才漠然开口。
她一身冷冽气息,犹如实质,小二慌忙抬头,正好撞入十二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心头大骇!哎哟喂,他这是夜路走多了,撞上鬼了,这哪里是什么软骨头,分明是块铁板嘛!这么一想,小二浑身就忍不住打起哆嗦来,总觉得头顶上,来自这个女人的压力,叫他浑身发寒!狼狈的匍匐在地上,嘴里哆哆嗦嗦的求饶:“大侠!女侠!饶命啊……小的也是情非得已,求女侠开恩,放过小的一条贱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废话少说,”十二眸子里掠过一丝冷意,口中低喝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小的想活!想活!”小二砰砰的磕着头,那声响,光是听,就叫一旁的几人听得肉疼,这得多大的力啊?
“你半夜三更跑到如意房间里来做什么?是不是想要对她企图不轨?”邱楼往前一步,身体直接挡在十二面前,横眉怒目的瞪着地上的小二,“快说!老老实实,别妄想蒙混过关!”
云氏兄妹虽然未曾开口,可那模样,分明是只要小二稍有歹意,立马要叫他血溅此处!
浓郁的杀气让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小二额头上已是密密麻麻一层冷汗,一张脸被吓得煞白,唇齿哆嗦着,甚至能听到牙齿碰撞的叮叮碎响。
“小的……小的……”也不知是怕的,还是犹豫的,一句话愣是被他说了半天也没吐清楚,邱楼眉头一皱,刚要出声吓唬他,岂料,小奶包被屋子里这几人的谈话声给惊醒了,揉搓着眼睛,从床上直起身体来,“妈妈?”
带着浓浓鼻音与睡意的糯糯声音,听上去,当真是让人心底酥软。
十二眼中冷光散去,冷冽的脸廓也仿佛在瞬间变得柔和了不少,她撩袍转身,侧身坐在床沿,将小奶包当奶娃娃抱在怀中,拍着它的后背,嘴里柔声道:“睡吧。”
此刻的她,仿佛浑身被慈爱、母性的光晕笼罩着,不似平日的不近人情,不似杀人时的冷酷,多了几分柔和与恬静,当真是让云若寒和明夜二人看傻了眼,一脸痴迷。
“咳……”邱楼眼见自己好不容易营造的严肃气氛被十二轻易打破,又见这俩男人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握拳在唇边重重咳嗽一声,云若寒和明夜同时收回那灼热的目光,一个看着天花板,一个看着地面,只余光依旧落在床榻上的人儿身上。
“快说,本姑娘没那么久的耐心,再不说,马上宰了你!”邱楼凶神恶煞的冲着小二威胁道,“是不是谁派你来的?说!”
“不是不是,”小二闻言,立马摇头,“我只是想劫财……”
“劫财?”邱楼错愕的瞪大眼睛,“这种借口你骗谁呢!我看你是想趁着夜黑风高,杀人还差不多!”
“真的!我们的城镇已经贸易闭塞好几年了,无法同临镇进行商贸往来,城镇里所有人家都只能依靠后山上的几亩农田过日子,生活实在是拮据,我家里还有媳妇儿和刚出生的儿子要养活,实在是没了办法,才做这种下贱的勾当,几位大人,就请你们放过我吧。”小二说得声情并茂,眼泪又窜出了眼眶,砸在地上,水花四溅,看上去实在是让人心生不忍。
十二微微眯起眼,侧目看向哭得泪眼婆娑的店小二:“就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