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送给木离的书信极其简洁,无外乎是让木离对白虎和玄武的战争继续保持袖手旁观的态度,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傲气,与其说是请求,却更像是命令!
木离甚至能透过这薄薄的一页信笺,想象出她提笔疾书的模样,必然是一脸冷然,唇线锐利。
“袖手旁观吗?”也好,他淡淡一笑,将信笺用斗气碾碎,洋洋洒洒的白色碎末从他的掌心落下,若是她能够平息战乱,必然能得民心,有助于日后登基为王。
这才是木离决定答应十二要求,最重要的原因!
雕花窗外,夜幕宛如银河,一轮弯月高挂在枝头,洒落一地冷清月光,一颗璀璨的星辰灼灼于世,仿佛在与日月争辉,星星旁围绕两颗紫星,一明一暗,正是木离与凌宇寒的双王星!
“妖星现世……”木离一袭月牙白的锦袍,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祗,静静立于窗柩边,抬首仰望天上苍穹,月光笼罩在他的身上,如梦似幻,愈发衬得他,俊美惊人。
三日后,漠河,滔滔的河水深不可测,河流急促,冲击着一旁的峭壁,河岸有诺大的礁石,山壁陡峭,高耸入云,漠河正前方,是一处葱绿的丛林,一座蜿蜒的山脉静静坐落于丛林之间,连天接地,玄武国的军队正驻扎在山脉顶端,高高竖起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两座岗哨中央,是一扇木质围栏,围栏顶端的被刀削得锋利,圈出一方营地,无数的蒙古包在营地中架好,士兵成群结队四处巡逻。
主帅帐营内,李岩一身银色铠甲,端坐在上首,下方分别是四名副将,以及三名追随他征战的左中右三路将军。
营帐内气氛凝重,李岩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面前长案上的地图,鹰眉紧蹙:“十天了!被困在这里已经足足十天!如今军中军心涣散,白虎又屯兵对岸,导致我军粮草无法即使送来,这样下去,就算白虎没有度过漠河,我们也会被困死在这里!”
他沉声说道,如今这二十万大军是进退两难,玄武帝虽然即使送运粮草,却屡屡被司马雄的人劫走,以至于,如今军中所剩粮草只可用两日,军中民怨沸腾,司马雄虽然还未找到让七万大军强渡漠河的办法,可他麾下的飞天魔兽,却总会在夜深人静时,到玄武阵营上方盘旋,导致十天来,玄武士兵个个提心吊胆,不敢松懈。
长久下去,恐怕敌军还未杀来,军心就会彻底散了!
“大将军,那你说我们该如何?”左路将军拱手问道,目光灼灼盯着李岩,他乃三军统帅,也是因为他,这二十万大军才得已安全退到此处,与白虎隔漠河遥遥对持,如今李岩在军队中威望极高,身上背负了太多人的信任。
“要么退,要么以退为进!”李岩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上,咚地一声巨响,脚下九阶斗气瞬间爆发,一双眼猩红得几乎狰狞,“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再退,玄武半壁江山必将沦陷!亡国之日不远矣。”
“可是,”参谋副将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出声反驳:“将军,白虎军营中,武者太多,我们若莽撞行事,恐怕会成为俎上鱼肉,到时候羊入虎口,漠河一样拦不住他们的铁骑!”
“拼是死,不拼也是死!”李岩双眼瞪得犹如铜铃,犀利的视线一一扫过下首的副将们:“拼了或许还有得胜的可能!与其到最后作茧自缚,还不如和他们拼了!”
“好!”右路将军立即提刀起身,第一个附议:“反正我周全是个粗人,只要将军一句话,是进是退,周全必将追随将军左右!”
“没错。”中路将军重重点头,“我玄武人宁可战死,也绝不做亡国奴!”
“那好,吩咐下去鸣鼓集合!”李岩垫了垫身上的重型铠甲,将桌上的银色头盔拿起,戴在头上,取下一旁架子上的弯刀,刷地一声佩戴在腰间:“传本将军令,一个时辰后,下山痛击白虎!”
玄武人疯了!
当司马雄接到密报,得知他们已聚集二十万士兵准备杀下山来时,心底只有这个念头。
“他们准备如何与我军作战?”隔着一条漠河,玄武要如何过来?难道打算在河对岸,与白虎骂战吗?被奉为白虎威武将军,司马雄一身杏仁色锦袍,容光焕发的面庞,透着丝丝阴狠,一张国字脸,满是戾气!
“玄武国准备利用船只强渡漠河。”司马雄麾下一名军事,摇晃着手中的羽扇,老神在在的开口:“他们在渡过漠河后,便已下令凿沉所有船只,以至于我们翻遍方圆百里,也未曾找到一艘木筏,所以才会被困在此地,无法渡河,而玄武,被困在山中十日,军营中粮草不足,想来,他们定是想一鼓作气,与我们做困兽之斗了。”
当初李岩率领二十万大军渡过漠河,凿沉所有船只,自己却留了近千于艘,再加上林间树木颇多,制造出木筏轻而易举。
若非走投无路,恐怕他也不会做出此等大胆的举动。
以二十万普通百姓组成的士兵,对抗七万武者十阶、十一阶的高手,分明是螳臂当车!
也难怪司马雄会认为玄武的人疯了!
他们的确是疯了,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要死,也要拖白虎人垫背!
这就是李岩心头的执念!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司马雄冷笑一声,“吩咐下去,全军戒备,命令一千弓箭手在河岸准备火箭,只要他们渡河,立马给我烧!”他就不行烧不死这帮人,“魔兽群随时准备备战,剩余六万九千人,随本将军出战,我们就在此处,静候这帮失去理智的野兽!只要拿下漠河,玄武必将亡国!”
“是!”军事手中摇晃的羽扇在空中一顿,点头应下,嘴角那弯笃定的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玄武兵败如山,国破家亡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