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卢植的询问,郑玄不置可否,而是挥了挥手。不远处,马上走来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
此人身材高大,面目严肃,腰间还挂着一柄佩剑。
“老师有何吩咐?”
青年男子走到郑玄面前,拱手恭敬道。
“季珪,取纸笔来。”
郑玄吩咐道。
“唯!”
青年男子答应了一声,然后在随身携带的行囊中,掏出一沓纸张,一方砚台和一杆毛笔,当即开始研墨。
不一会,墨研好了,郑玄接过青年男子递上的毛笔,在纸上奋笔疾书。
林朝用目光的余角瞥了一眼,发现郑玄的字虽然谈不上漂亮,但写得极为工整方正,正如他的品性为人一般。
“子初,你且带回去,三日之内,若能解此题,可来某师弟府上。”
林朝接过墨迹还未干的纸张,心里明白,这应该是郑玄对自己的考验了。
“郑公,卢公,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林朝拱手而拜,转身离去。
……
回到荀彧府中,林朝却正好看见荀彧兄弟二人正在院中相谈,但兄弟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子初回来了。”
见林朝走进来,荀彧开口招呼道。
“文若,友若。”林朝打了声招呼,但看到两人脸色后,有些好奇问道,“发生了何事?”
见林朝发问,荀彧轻叹道:“这几日京城收到探报,休屠部率领各部胡人共同反叛,攻入西河,杀了太守。又有黄巾余孽趁着西河陷落,在白波谷煽动百姓,寇太原,河东。”
其实休屠部是正月反叛,而白波黄巾是二月起事,只是由于地势的原因,京城收到的探报是一前一后,中间只隔了一日。
历史上从中平五年到董卓入京,几乎每年都要发生十多起叛乱,起义,好几十次天灾人祸,林朝对此也是见怪不怪。
但荀彧兄弟可不一样,他们对此可是大受震撼。
西河郡就不说了,但河东郡是什么地方,那里到京城雒阳不过三四百里而已。也就是说,这场叛乱,几乎就发生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帝国最繁华的地方旁边。
如果说距离京城如此之近的河东郡,都能被黄巾贼入寇,那更远的地方自不必说是一番什么景象。
荀谌甚至想起林朝在清水河边的那番话,现在细细想想,林朝所言未必全是危言耸听。照着这个事态发展下去,大汉在年内分崩离析也不是没有可能。
兄弟二人自然是忧心忡忡,但林朝接下来的一番话,更是让他们为之动容。
“文若不必担忧,这或许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林朝冷笑道。
“子初此言何意?”
荀谌起身,面色凝重地开口问道。
“友若以为,这天下就只有休屠部与白波黄巾贼有反叛之心?”林朝反问道,“恰恰相反,这天下怀有异心的人多了去了,只是迫于朝廷威势太重,不敢动弹罢了。”
面对疑惑的荀氏兄弟,林朝开口解释道:“而去年张纯张举作乱,马腾韩遂寇边,朝廷却都无力征讨,这等于释放了一个信号,一个朝廷已经无比虚弱的信号。”
“于是乎,这些原先隐忍不发的人,全都有样学样,敢明目张胆的反对朝廷。依某愚见,若朝廷不能以雷霆之势镇压这两起叛乱,以后还会有更多。”
林朝也不算说谎,事实上,休屠部见朝廷没有派兵镇压的意思,便愈发大胆地烧杀抢掠,直至横穿整个凉州,与早已归顺的南匈奴所部达成一致,为害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