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一个女官送给李显,对于上官婉儿这个内舍人来说,也就是抬抬手的事儿,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所以崔女官很顺利的加入“上赐”的队伍中。
承了上官婉儿的人情,她又受恩旨于宫外开府,秦睿说什么都要带上一些礼物,去坐一坐,说说话,这是该有的礼节,秦睿不想被人诟病。
上官婉儿是太后的第一心腹,上至宰相,下至六部高官,没有求不到的地方,所以这乔迁新居之喜,来贺的朝臣有不少,车马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裴居道、韦思谦、沈君谅、崔詧、韦待价、韦方质等一众三省六部大佬纷纷亲至,其排场丝毫不亚于宗室诸王,由此可见上官舍人的权势。
秦睿是个嫌麻烦,又不喜热闹的人,前面的那些都比他官大,坐那靠前还得与他们虚与委蛇,说着违心的话,太不值当了,还不如在后面自斟自饮来的痛快。
上官婉儿当然也注意到了秦睿的身影,熟悉其脾气的她,也仅仅是吩咐下人去给送几壶酒,并请其散宴留步,随后又走入人群之中,与诸位大员热情的攀谈着。
稍时,等宾客们都兴尽而归后,上官府的下人将秦睿引到了偏堂,上官婉儿见秦睿来了,赶紧热情的招呼着他入座,还让下人上些醒酒汤,今儿都没少喝,是该清醒一下了。
“刚才那些人今天能来,全都是看在太后的薄面上,有谁是真心为黥面者-上官婉儿贺喜的!”,话毕,上官婉儿还撩起头发侧脸被黥处显露无疑。
放下手后,继续言道:“可你利见不同,你从来都不会因为权势而可以攀附谁!而且送的东西也全是给我母亲和恩姐的补品,比那些人送的腌臜之物,不知道强出多少倍来!”
听到上官婉儿这一感慨,秦睿放下手中的醒酒汤,淡笑回道:“姐姐说笑了,小弟也是世俗人,也是经常有叨扰姐姐之处,与诸君在本质上并无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小弟比他们的脸小,实在是不敢逾越底线一步而已。”,秦睿这话说的当然是有所指,他相信即便上官婉儿今日喝了不少,也是能听懂这里面的意思的。
果不其然,秦睿这话音刚落,上官婉儿便笑着指了指秦睿,随即言道:“太后那话说的没错,在年轻一辈中,知荣辱、懂进退者,无出秦利见之右者。”
武太后提携的后辈多了,交到上官婉儿手中的也不在少数,可这轻轻地推一把,就能扶摇而上的,却仅有秦睿一人,好人品,好心性,这样的人,那个君主不喜欢呢!
“你别看这府宅堪比亲王规制,可与宫中都是一般无二的,太后赐这么宅子,除了慰劳我多年的劳苦外,也是为了方便外面办差,你知道的,很多事在宫里士没法办的。”
宫里确实麻烦的很,规矩多,眼还杂,别说上官婉儿了,就算是秦睿也对那里不胜厌烦;宫卫森严,那都是唬外人,秦睿在禁卫军当过差,可知道那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密不透风。
“也好,姐姐在宫外开府,照顾老夫人与恩姐的也就更方便多了;方才看了府中的陈设,的确简单了一些,实在是不合适,小弟明儿就叫人来送上一些,供老夫人和姐姐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