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班师,有功将佐自然是要有所封赏的,黑齿常之晋公爵封燕国公,狄仁杰晋检校地官尚书,代尚书事务,其余将校各按照叙功,待有司核准之后,以律而赏!
而作为阳曲道所部-军功的第一的秦睿,受爵孟津县候,食邑五百户,晋云麾将军衔,赐紫袍,金玉带,仍守千骑将军,一举成为朝中最年轻的,以军功获爵的从三品大员。
到了这个品秩,上朝就不能像从前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膀了,只能硬着头皮,牺牲了睡早觉的时间,入宫上朝。
当然了,好处也不是没有,那就是他的位置又靠前了不少,从此站在一堆老头和半老头之间,说话也老气横秋了不少。
这身紫袍,他祖父秦琼历经大小战事百余场,奋战多年才穿上,他老子秦玉道熬了一辈子,临了在致仕前才穿上;秦睿仅仅经历过两场战事,就被提拔到这个位置,不能不说是有大气运之人。
不管老的,还是小的,看秦睿的目光都有些许妒意,老的是遗憾自己没有这样的子嗣;小的呢,则是不甘心让秦睿遥遥领先,一辈子都挡在他们的前面。
这不,今儿早朝后,秦睿本来是要去看燕国公府“更匾”观礼的,可这还没出金殿多远,就被冬官尚书武三思给拉住了,非得扯上两句不可,弄得秦睿哭笑不得。
“滋滋,瞧瞧,二十出头就一身紫袍加身,羡煞旁人啊!利见,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想都不敢想,将星闪耀,再有两年估计你就迁晋正三品了,到时候就是我朝最年轻的大将军!”
对于武三思的奉承,秦睿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因为他心里明白武三思这出完全就是无利不起早;昨儿一天,秦睿就在千骑司翻阅了最近朝中的动向,武三思最近可是出大名了。
本来太后念着他在宁州赈灾表现的不错,积攒了一定的好口碑,就想抬举一下他,让其主持了一届春闱,为武氏在读书人之间捞一下好名声,巩固一下武氏的威望。
武三思为此也是十分的得意,毕竟连其兄长-武承嗣都没有得到这样的青睐,为朝廷主持一届抡才大典,志得意满的觉得姑母终于看得起他一回了,所以打定主意要大干一番,再露露脸!
可没有想到,这恩科的水太深了,太后称制后的第一场春闱就搞出了营私舞弊之事,他这个主考官被耍的团团转不说,蒙在鼓里不说,还被揭露出来,让人弹劾了一顿了。
这光彩没挣到,反而弄太后一个灰头土脸,如果这家伙不是太后的亲侄子,就他脖子上那七斤半,早就挂在神都城门楼风干了!还能踏踏实实的做冬官尚书,别开玩笑了。
从此以后,武三思的名声再一次扫地,人人都说他收了黑钱,左右了科考的结果,是国家的奸佞;甚至有些读书人还专门写了话本子,编成戏码,以古讽今,用来嘲讽武三思。
一时间,整个神都城内,武三思的大名是无人无知,无人不晓,烂大街的名声比茅房的厕筹都不如,就连其兄长武承嗣都传话过来,最近不要过多来往,怕被弟弟的臭名声所连累。
话说回来,亲兄弟尚且如此,别人就更不用说了,同僚们只要看到武三思,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那些正义之士,偶尔还会“装腔作势”的发发感慨,所以如今的朝堂是没人理他的。
武三思也知道这回事被人阴了,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只能认吃这个哑巴亏,他知道秦睿与那些所谓真君子或者真小人不一样,所以赶紧上前攀扯两句,叙叙旧!
“是是是,小弟是捡了突厥人的便宜,受了太后的错爱,所以才捡了这身紫袍!”,话间,秦睿突然拔高了声音,大声言道:“我不如武三思,下官不如武尚书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