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睿眼中,父亲他们这三兄弟,二叔秦怀道是最没心机和城府的人,所以他也是三兄弟中官儿坐的最小的,也是文武职都做不明白的存在。
许是在州府的时间长了,与地方上的文官接触的多了,他的身上也沾染了三分腐儒的气息,对于君臣父子、伦理纲常的那一套有些着魔了。
所以与一些宗室元老、文官腐儒来往密切,有时候忙的一发而不可收拾,上午高谈阔论,下午听曲喝茶,打的那叫一个热乎。
上官婉儿不仅派人敲打了秦玉道,更是借着她与秦睿、寿成的私交造访了胡国公府,与秦玉道这个秦氏族长,好好的唠叨了一番,所以就有了今日三兄弟在祠堂里的一幕。
“你以为那些人都是什么好人?你以为那些人都是为朝廷考虑,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对的?”
“我告诉你,书生误国,高谈阔论没用,不仅害人而且害己,这次要不是内舍人卖你侄子三分颜面,你就等着进丽竞门去熬刑吧!”
秦善道的话说完,秦怀道梗着脖子回了一句:“大兄,我与他们也没说什么嘛,用得着这么草木皆兵吗?”
“而且,现在的时局确实不对,陛下确实到了亲政的年纪,太后这么把持着是算怎么回事?”
秦怀道觉得自己挺有理的,秦家是出身潜邸的家臣,历代受李氏大恩,如今陛下受了这么大委屈,他们这些做臣子就是粉身碎骨,也是要报答啊!
而且太后的岁数也那么大,这精力也不如年轻人了,适当的把朝务放给陛下也是应该的,这么大的“家当”,不给儿子,难道给侄子吗?
再者说,她把持的这份家当本来就李氏的,她这个当家大妇就是代管,过过瘾、差不多就行了,难道还真一直把下去,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也不怪大伙儿在暗地里有意见,正常嘛!太后前几天在朝上不也说了吗?君有过可以明谏,臣有过可以明参,这说明她不怎么在乎这些事嘛!
“你倒是学会现学现卖了?还什么君有过可以明谏,臣有过可以明参!那是客气话你听不出来啊,还是你明知故犯,拿这话搪塞为兄?”
“我告诉你,就你那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损友,他们说的每句话,用不了多久就会原封不动的传到太后耳朵里,你以为有多保密。”
秦玉道本来是想继续往下数落的,可秦善道却端给他一杯茶,让他缓一缓,不要气坏了身子。随后,又把二哥扶了起来,语重心长的劝了起来。
秦善道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今时不同往日了,先帝在的时候,二圣临朝,大伙即便说的话不那么中听,有先帝在,太后也得掂量着,也能保持相对的平安。
可现在不同了,太后提拔的人已经渗透到了各个衙门,彻底掌握了朝廷的大权,如今又把武氏子弟都安插在了要害的部门,这不是大伙发两句牢骚就能改变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