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骨咄禄确实是个聪明人,见到碛口的城塞上,升起了一面秦字的帅旗,他马上就明白,秦睿已经稳住了漠北诸部,守住了后院,此时再不撤兵,那就晚了。
可这世上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他在碛口出尽了风头,打的契苾明只能用人命来填这个包袱,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哪里能那么便宜。
新平道主力进驻碛口后,仅仅休息了一日,就在秦睿的率领下,一路向北追击,如同狼撵兔子一般,追着骨咄禄尾巴,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口的咬着。
一直追到狼居胥山-阿史那骨咄禄部汗帐所在,周军将其团团包围,双方都没有退路,也就都不在有所保留的积极备战,准备进行殊死一搏。
也就是在这时,骨咄禄派遣了使者到中军,这让秦睿很是意外,他们的情况,用穷途末路来形容也不为过,就算是把部族老幼都永远上阵,又能如何?
“骨咄禄派你来干什么,不要告诉本帅,他是来请降的。要知道这次可与雁门关那次不同,你们没有机会再翻盘了。”
对于秦睿的傲慢,使者丝毫不以为意,抬手行了一礼后,沉声言道:“大将军别误会,我家可汗不是那种摇尾乞怜的懦弱之人,本使是来送战书。”
“雁门关一战,大将军的麾下重创我部,双手沾上了我部儿郎的鲜血,所以我家可汗希望,在最后的决战中能以一万狼骑,与您中军的飞骑卫决一死战。”
听到使者这话,秦睿嘿嘿一笑,随着指着使者,肃声说:“回去告诉骨咄禄,他的要求,我满足了,明日,本帅亲提一万骑兵,与你家可汗会猎。”
骨咄禄的使者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可以回去复命了,但帅帐中将领却强烈反对,上至契苾明这个前军都督,下到秦晙等人,没有一个同意的。
因为大伙觉得,完全没有必要,骨咄禄如今不过五万之众,就算加上被带来的老弱部族,也绝不会超过十万,以大军现有的实力,不需要大军统帅亲临一线。,
要知道秦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小的千骑将军了,他如今可是二十多万大军的统帅,是全军的主心骨,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这胜利的果实,岂不是鸡飞蛋打了。
“好了,本帅的话已经说,你们照办就是,明日大军的指挥权,交给凉国公,诸将务必尊令而行,有敢迁延懈怠,不尊号令者,斩立决!”
话毕,秦睿挥了挥手,示意众将可以退下了。可帐中的诸文武中,只有陈子昂站在原地没动,端着袖子站在原地,一直等到诸将都退出去,才打开了话匣子。
“大将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如今是柱国之臣,手握几十万大军和整个漠北的军政大权,你怎么能如此的冲动呢!”
“伯玉,这么做,并不是本帅头脑一热,想要让漠北彻底沉浮,想让回纥等部不敢窥测中原,就必须从正面落了突厥人的威风。”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没说,那就是在刚刚结束不久的豫州之战中,他憋了一肚子火,一直以为都在强忍着,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发泄口,他怎么能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