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熙朝开元以来,对军队作出了有别于前代的标准,各卫通过没旬的实战演练,敲定排名顺序,及裁汰将领、士卒的名单,目的就是裁弱留强,保持战力。
而关中各地的大小山头,及险要的关隘,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南北衙士卒的身影,时间长了,原本惊恐的老百姓也就见怪不怪了,胆子大的甚至还跟军队的后勤兜售自己的菜、肉。
就在秦睿与黑齿常之开怀畅饮之时,长安玉山-左金吾卫夜间实战演习营地,黑齿俊坐在临时帅帐的中,仔细打量着当面三个,打破头且谁也不服谁的将领。
今儿的演戏是左右金吾卫各一部,进行攻防演习,左金吾卫是守方,时间要求是从日落到子时之间。但仅仅两个时辰,左金吾卫的大纛就落入右金吾卫手中。
大纛丢了,这演习也就意味着结束了,可左金吾卫将军-陈怀理不服,认为演习有失公允,并找来左金吾卫大将军-程务忠(程务挺之弟),非得辩个明白。
当然,人家也不是一点正当理由都没有,显得好像输不起一样。右金吾卫将军-娄思颖(娄师德之子),趁着开伙之际,命其子娄志学,乔装成菜农,向友军投毒。
娄志学那兔崽子,没有攻城略地的本事,专朝下三路招呼,弄得他们左金吾卫好几千官兵,都蹲在这玉山的沟沟坎坎里方便呢,拉的起都起不来。
这大纛要是正大光明被夺去的,那没说的,不管是程务忠,还是陈怀理,都心服口服,不会干着二皮脸的事。可这么输,别说他们不服,就是左金卫的数千官兵,也是没法交待的。
程务忠是长辈,黑齿俊不好黑着脸训,所以先是请他坐下,然后指了指三人,训示他们有失官体,让下面的弟兄看了笑话。
“陈怀理,是我让娄志学夺了你的旗。你全军覆没了,还吵吵啥啊!还连累程大将军跑一趟,你咋不去中书省寻太尉去呢?”
话间,不管陈怀理,扭头看向娄思颖:“有几个打破脑袋的?”
“回大帅,我部共计百余人!”,娄思颖挺直了腰板,中气十足的回话。今儿不仅仗打赢了,更是在闹营的时候,狠狠地揍了陈怀理一顿,爽气。
“啊,不算多,今天开午饭,每个打破脑袋的,加两个鸡蛋,一斤肉,三两酒!你们爷俩多加一倍。”
“鸡蛋,肉,酒,由陈怀理部送去,大纛在右金吾卫挂三天!”
“怎么样,陈将军!”,见陈怀理一个劲儿的冲程务忠使眼色,黑齿俊冷哼一句。
“我想不通!”,干啥啊,老子们背算计了不说,还得供他们酒菜会餐。那以后打仗,就靠阴谋诡计得了,还用什么刀枪。
“陈怀理,你也是随太尉北伐的老兵了,大仗小仗也算打过几个,也该懂得兵不厌诈的道理。”
“平时训练不严格,战场上死三个兵,起码有两个,是死在你这种熊官的手头。”
“现在天下太平了么?北境消停了,西南的吐蕃虎视眈眈,安西四镇也是日日不得安宁。”
“万一需要我们上,你想让老子所辖的部队,成为敌人的靶子么!”
话间,黑齿俊的冷脸,在帅帐踱步,不顾程务忠难看的脸色,把憋在心里半天话的话,统统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