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婶看着文箐刚才还是很可怜的模样,现在说出这句话来,却是咬牙切齿地,一种恨意散发出来,可想赖二必然干了很对不起她的事。便寻思这赖二向来泼名在外,自已村里与赖家村的来往少些,想来有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情发生过。当下也忍不住好奇地道:“可是赖二干了什么勾当,害了小娘子?”
“三婶,我三姐弟便是被赖二和他一伙的给绑了来的,从归州绑过来的。到这里,我也不知是荆州不是?三婶,救救我。”唉,文箐没文化啊,这个要说“拐”字的。有些事,在古代不知如何表达出来,只能流着泪求助。
“赖二居然连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都犯下了?!这拐卖人口,可是大罪……他怎么这么没人性了?连畜生都不如!只是,就你们三个小娃,能从赖二手里逃出来?小娘子,这笑话可真是连三岁娃儿都晓得哄人的。”陆三婶起初听得,便出口要大骂,过了一下,又想起来这三个弱小的娃,又有点怀疑。
“我爹是真病了。我听赖二他们、他们一伙说,荆州城里都传了我每的画相,他们便不敢在荆州府直接卖了我,拉到这里来,一直锁在赖家坟那个破房子里,今日才偷了个会跑出来了。真的,现在句句实话,骗了您,我一定遭五雷轰顶!”文箐突然想到她爸曾说我们外讲诚信重承诺,对着圣经发的誓言会非常慎重,就是中国古代,发个誓也是极为严肃的事。
“你几岁了,小娘子?我真不信。可是你说得像那么回事,我且找个男人来问问。别哄了我。”陆三婶听到这年头居然拐人,还是自己邻村的人干的,虽说那人是坏点,没想到这么坏。最关键的是三个小孩能跑得这么远来,也不知赖二会如何?
“三婶,我七岁多了,能跑出来是运气。我跑了来就怕遇上赖家的人,怕又有人把我绑了回去。我爹是……”文箐急于让她相信,又一时急得想组织语言,说出来倒是零乱得很。
“赖二,那厮干的就不是人事。你且等着。”看来,陆三婶已是信了。
“我信三婶,可我是怕极了。我弟弟都吓病了。我今次逃出来,也是九死一生了。三婶,您要是不信,就找个人,胆大心细的,去赖二家看看。那里有三个人,在打架,不知道伤得怎么样了,他们拿刀砍人,我就趁乱跑了过来。我害怕别人,我不敢信别人,我怕别人也同他一样,要绑我,把我们卖了。可我信三婶。”文箐说得也掉泪,想想也是吓的。毕竟看这里的人,面相都还有点善,赌一把。泪是真泪,真怕了,而且是怕极。怕人心不可测,怕又是坏人,自己看走眼了。
“……”陆三婶听到三人拿刀砍人时,已经惊得捂着嘴,退后一步,见小女孩殷切的目光盯着自己,一行泪挂腮前。她的母性一下子也不容她有怀疑了。可是听说归听说,还是得去看看实情才是。“我不会害你。我找人去看看,也帮你找人打听去。”
“三婶,求您别告诉赖家的人我在这里,我怕有坏人找来。要是给你们添麻烦,我马上就走。”文箐一时觉得有希望,一时又害怕,也怕拖累了别人。总之,心里十五个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此时,什么逻辑,先放一边。
“好,好。你怕的话,要是怕谁起坏心眼,先在这里,这里人多,谁也不敢明着绑你,不是?再说这里都是好人,我们村里可不同赖二。我也给你找点儿吃的来。”陆三婶转身,拉了一个妇人过来,当着文箐的面,让她去找她家男人偷偷看一下赖二那房子是不是出了事,又问大哥在不在,好去相邻的村子打听一下外面关于告示的消息。
然后那女人离开了,陆三婶说去拿吃的过来,让他们三姐弟在树下等着。
正好那个摘桃子的妇女已经摘了几个,洗净了,送给了文简与柱子,又递了过来给文箐。文箐感动得,只差给这几人磕头道谢了,嘴里不停地说:“谢婶子!”自己却也没精神吃,都给了文简与柱子。两个小孩得了桃,一手拿一个,猛咬一口。柱子嘴角流着桃汁含糊地道:“大姐,这桃真好吃!”这话很是讨好那送桃的妇女。人家道是活完了,也该归家了。文箐又再次向她道谢,点点的温暖,逐渐瓦解了不安。
文箐给他抹了一下嘴角,想想就这么一两个桃子,让两个小的如此满足。村头的那棵树上自己不敢偷摘,如今别人冒着邻里的骂给他们摘了过来,也总算如了两个小孩的意了。
文简听柱子说桃好吃,也直点头,连着咬了几口,又看姐姐没号,便停下来,递了一个过来:“姐,你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