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打牌的都没见到李浅回来。其中一些人想,估计是李浅面子薄,自己退出机修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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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13号投放舰突然快速运转起来,伤员、尸体、破损的机甲、粉碎的武铠一个接一个被抬进舰仓内。见到这般触目惊心的场景,李浅才真正意识到,他已经不是在安全的校园内读书的学生,而是佣兵团的一员,正在一颗危机四伏的星球上为赚钱学费而进行探险任务。
机修队里打牌的、**的都放下手中的事情,纷纷忙碌开来,一丝不苟地修理机甲。
当见到艾伦的机甲进入维修库的时候,李浅一愣,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台机甲。
艾伦从机甲中跳出来的时候,正看见书呆子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机甲,嘿嘿戏谑道:“怎么,想帮老子修机甲不成?”
“你的机甲是谁的?”李浅问道。
“不关你的事,该谁谁。”艾伦脱去湿漉漉的机师防护服,朝作战室走去,他还要和老牛他们向上级描述今天的遭遇。
“好好爱护你的机甲。”李浅道。
艾伦有些诧异的扭过头,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自己了。
立刻,李浅的下一句就把他的想法击得粉碎。
“你的机甲是我父亲和我组装的。”李浅道。
什,什么?艾伦一听这话差点摔跤,世上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李浅没有去理会艾伦惊讶的神态,已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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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浅看见一排五架破损的机甲躺在老莽夫一人面前。老莽夫抓着自己雪白的胡子,似乎束手无策,眼见李浅过来,眉开眼笑道:“臭小子,跑哪去了,快过来帮忙。”立马把他拉来打下手。
“这五架,不会就我们两个人修吧?”李浅跟父亲修过战斗机甲,知道修理机甲是一项系统工程,即使轻微的创伤也不是一两个人就能立马修好的,像这般激战后的中度破损程度,起码四个人才能修复一台,所以他不禁诧异地问。
“还能有谁?团长发扬风格,打发一部分机械师去帮舰上别的佣兵团去修了,他们的损失更惨重。”老莽夫挥舞着手中机修操控面板,喝道,“啰嗦什么,快过来,再说,还有那么多机修机器人干苦力,既不要你自己拿扳手爬上去拧螺帽,也不要你去焊接。时间不等人,争取明早修完。”
“是。”
只有当过老莽夫下手的人,才能真正体会老莽夫的恐怖之处。机修队副队长汉斯如是说。
他刚加入“丑恶傀儡”的时候,老莽夫已经是佣兵团的机修队长了。汉斯认为凭自己的机修水平,加上技能域“强行改造”的塑型异能,老莽夫应该让出队长之位。佣兵团的理念不就是能者居上吗。
老莽夫听完汉斯要与他比赛的要求后,连头都不抬,指着一推破烂的机甲道:“帮忙搭一下手。”
当汉斯跟着老莽夫,在三天三夜之内不休不眠地修完8台严重损毁的机甲后,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三天。相反,老莽夫依旧出现在机修场的各个角落奔波忙碌。
关于这一段趣事,刚入团几天的李浅当然没有听说过,但当他跟在老莽夫**后面帮忙的时候,才感觉到天下之大。
即使凭借从小积累下的机修知识,在很多地方都跟不上老莽夫天马行空的思路。老莽夫对机甲的理解是有自己的体系的,他不拘泥于常识,总选择最简洁的机修方案,如果仔细校核这些方案的话,又往往都是蕴含于常识之中的。
很快,李浅放弃了自己对机甲的理解,完全按照老莽夫的思路亦步亦趋跟上。
最主要的是老莽夫一人拿两台机修控制面板,也就是说他可以同时对两架机甲进行自动化修理,这不单脑袋好就好使的,虽然拆卸、更换、焊接工作都有机器人自动完成,但电路修复、模板检修、芯片植入、路径选择等等都需要机修师亲历亲为。
难度比同时左手画圆右手画方要难不知多少倍,或者说不是同一时代的根本没有可比性。这需要投入全部的精力、眼力、逻辑思维力、耐力、经验等等,才能两机同修。
老莽夫的体力也是变态的,当年轻的李浅挥汗如雨、脸色苍白的时候,他还气定神闲、神色如常;当李浅腿脚酸疼,浑身使不上劲,脸色惨白的时候,他只是用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嘿嘿地朝李浅笑笑;而当李浅累得虚脱昏倒的时候,老莽夫把李浅放在一边,淋了些水在他脸色,然后自己一个人接着修理。
等时间到早八点的时候,老莽夫在李浅的帮助下堪堪修完这5台中度破损的机甲。他坐在一个机甲的前胸上,扭开随身携带的一壶烈酒,陶醉般的慢慢闻着,直到他的手下们去餐厅用餐路过的时候,他才恋恋不舍的把烈酒藏了起来。
“老莽夫,你想喝就喝,别藏了,我们都看到。”一个年轻的机修师约克促狭地笑道。
“看到什么了?”老莽夫瞪着眼,假意愤怒地问道,“我只是闻闻。”
他的手下看着老莽夫愤怒中带着窘迫的样子,纷纷大笑起来。
“咦?这小子昨晚在这边?我们还以为他偷偷退出我们机修队了呢。”约克的哥哥汉克问道。
“嗯,昨晚帮忙来着。小子不错,就是体力太差,还没干到半夜就晕睡过去了。”老莽夫拍着大腿,一脸兴奋的样子。
他的手下都看出,这个叫李浅的青年已经得到老莽夫的认可,真正成为机修队的一员了。
当李浅睁开见到一大群机修师围着自己看的时候,一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摸了摸自己的脸,暗忖难道哥长得帅?<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