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儿与令兄冲突,事情经过,你我双方各有判断,然阁下悍然出手,击败我徒,击败尚可,犹大放厥词,我所不能忍,今约定郊外荒山,夜半时分,做一个了断。
下面便是落款薛三剑,这封信很短,却是以毛笔书写,字之间的凛冽之气扑面而来,好像看见一个老者冷然抽剑,戴秉诚知道这个人,游龙剑薛三剑,他本不叫三剑,后来因为精八卦掌,特别是一手八卦游龙剑,从出道以来,人不能过其三剑,故称为薛三剑。
在字与字之间,戴秉诚感受到一股剑气,他从旋淡如身上感受过,不过更为霸气,他心中有一个感觉,对方可能已达到御剑的程度,便问来人:“薛三剑是你师傅?”
来人很年轻,一身功夫已到暗劲层次,手修长而白晳,但指关节间有老茧,看得出,这是一双执剑的手。
“是我师傅,戴先生,信我已送到,晚间在西城的最高峰等你,希望你准时赴约。”来人说到。
戴秉诚点点头:“知道了,晚间我一定去。”
来人见信已送到,便抱拳告辞,他走后,戴秉义有些内疚的说:“我给你惹麻烦了,听说薛三剑是个极难缠的人,你要当心。”
戴秉诚一笑,说:“你不要担心,薛三剑胜不了我,我要看看薛三剑是否如传闻中一样,真的没人能挡他三剑。”
是夜,戴秉诚一个人走在山道上,戴秉义要他带一些人,他身边的人也要跟过去,戴秉诚笑笑拒绝了,一个人去赴约,虽然有几个人想在暗中跟上他,但一眨眼的功夫,人便不见了。
戴秉诚向着最高峰而行,步伐坚定,他明白自己的功行,在国术方面,连柳致知都说他是以武入道,严格来说,他已脱离武者的层次,而进入一个新的层次,在此层次中,他迈步而行,往日的风景虽醉人,但已是过去,未来的路还很长,路途之上,风光愈奇,他只是此途中过客,他都不知道,他能不能走到最后,说不定陨落到中途,但他的心却万死而无悔。
山峰近了,可以看见峰顶之上的人影,他是盘坐的山峰之上,山虽不高但在其顶部光秃秃的一片,很清楚地看见月光下的人影。
薛三剑盘坐于峰顶之上,微闭着双眼,猛然睁开,他看见峰下山路上戴秉诚,他知道是他,这是一种直觉,薛三剑本是练八卦掌的,但他无意中翻出一本八卦游龙剑谱,上面虽说以八卦为用,前面倒是正宗的国术,但到后面,却是剑仙之术,薛三剑依前面练习,和八卦掌相互参照,他练成了,在江湖中闯下大的声名,在那场史无前例的红色风暴中,他却巧妙避过,深藏功与名,不再显露出他的绝世神功,在此期间,他深入研究剑谱,外在好像一个碌碌无为的老头,暗地里在不住磨砺那口剑气,虽不能真的演练,他却在内心之中,不断演练,终于破茧而出,文革一结束,他的剑气也大成。
标准是十年磨一剑,文革结束后,他在世间闯荡,终于获得一剑,剑名赤宵,传说是刘邦斩蛇之剑,剑气已大成,便与剑合,费了几年功夫,终于成就飞剑,至此,他的路到了尽头,因为那本书上内容到此为止。
他继续在世间行走,经过多年,基本上绝望了,不是没有遇到一些旁门之士,但那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也对那一切不屑一顾,因为旁门左道对自身几乎不修,他感到失望,几年后,收了一个徒弟,传授八卦掌和剑术,不过,他留了一个心眼,仅传授世间的剑术,关于剑仙之术,却没有传授。不久之后,又收了一个徒弟,但今天听说尹元,他的弟子被戴秉诚打了,他便派他的另一个弟子送了一封挑战书。
现在看到戴秉诚,他几乎没想,就直觉认定是戴秉诚,既然是戴秉诚,他也不客气,手中剑诀一指,放在膝头上赤宵剑化作一道红光,直向戴秉诚飞去。
他根本没考虑什么江湖规矩,提前下手,江湖规矩实质上假得很,不过是有时遵守,以获得名声,更多时候,只有胜者来说话,作为失败者,能不能说话,还是问题。
薛三剑显然深黯此道,先下手为强,戴秉诚如果是以前,还真吃这个亏,连他身都近不了,可是戴秉诚并不是一般的武者,而是一个以武入道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