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天,似乎又要下雨呢。”冯媛从帐篷里往外看,轻声地说了一句。
“下雨好,春雨贵如油。”徐宝像真的希望下雨一样。
王琦研的嘴角抽了抽,闷头吃饭,不接话,吓唬谁呀,外面是大晴天。
“雨真是说来就来,前天傍晚还能见到日头呢,哪想到半夜电闪雷鸣的,把人家给吓坏了。”冯媛又说。
“不怕,有我呢,我有抱着呢,老天爷都不敢伤害你。”徐宝跟着说。
王琦研继续低头吃饭,当没听见,有外人在呢,你俩要干啥。
徐宝接着说:“这叫地形雨,天上的云看着是稀疏的,可是由于咱县里的山多、河多,稀疏的云被风吹过来,一下子变浓了,然后碰到上,哗哗下呀。”
说这话的时候,他重点加强了‘哗哗’两个字的声音。
王琦研手一哆嗦,忍了。
冯媛把饭装好,她真要带回去吃,因为她如今所处的大宋和另一边的非~洲,都是很穷的,她不忍心看着别人没饭吃的时候浪费掉。
又揣起来一个大鹅蛋,她柔声问:“宝宝,咱船队带来的三千石粮食苫好布没?万一发霉了,是笔不小的损失。”
“苫了,身在桐柏县,不知道雨说来就来,岂不成了傻子?”徐宝笑着回答。
王琦研的动作再停顿一下,继续忍,谁收的粮,确实很傻,倒是盖上呀,五千石全叫雨给淋了,从上面浇的,从底下流出来的,透了。
徐宝还在那说:“即便是真淋了雨,也不怕,咱可以拿来喂猪,人不能吃。猪吃无妨。”
王琦研眼睛亮了,对呀,能喂猪,不对。五千石粮食我拿来喂猪,还不如现在分给大家吃了。
“还能酿酒呢。”冯媛随着说。
王琦研心思又活了,对,酿酒,不。不行,偷偷酿一点酒行,大量酿酒,朝廷会抓的。
“走,陪我取水。”冯媛带着米饭,起身拉着徐宝走出去。
王琦研坐在那里,用匙子一下一下地搅和着豆腐脑,越想越纠结,越想越难受。
徐宝不管想要坑县里百姓的人,他反而是抬头看看天。摇下脑袋:“苍天有眼啊,这雨下的,我是想在粮食上赚一笔,就放任他们把粮食拉走,不愿意用囤积居奇的理由查封他们,结果老天爷看不过眼了,唉!人不能做坏事。”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听着咋那么有讽刺性呢?”冯媛从来不认为自己和徐宝是大好人。
更不相信徐宝不查封对方的粮食是想讲规则,她愿意相信的是,徐宝在没摸清楚对方的实力情况下。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这雨,无论下还是不下,徐宝都有办法把人家的粮食给留下。
别看这边通着淮水,连着醴水走泌水。再入汉江汇长江,但这里是源头,县里不需要那么大的物资吞吐量。
找个修码头的理由,不让对方运粮的船靠岸就行,想走陆路运出去,那就走吧。山路上的景色好,一边运粮赶路,还能一边体会下大好河山的险峻秀美。
冯媛没想错,徐宝原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下雨了,更省事,现在运都来不及。
最好的办法是趁天晴的时候找个宽敞的地方,把稻子铺开晒,那需要人手,更需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