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他那般模样,秋虹也是靠在一旁的树干之上。
田茹倒是没有如此,而是蹲了下来看着枯朽树叶下虫豸移动厮杀,为着生存而忙碌着。
由于她身子太小,而长剑又过长,这般的姿势就需要不停的把戳在地上的剑尖抬起,看起来着实让人心生别扭。
反倒她倒是不以为意,反而还有几分乐在其中的感觉。
秋虹索性便眼不见心不烦,头扭过另外一边。
反而倒是鸿醉来了几分兴趣,问道:“这小姑娘生来一副透彻玲珑剑骨,灵光充盈远超寻常,此同秋师弟你一同下山,想必定是极为亲切的,就是不知又是哪位师叔师伯的高徒?”
“哦,玲珑剑骨。”
秋虹诧异的上下打量着田茹,却也不曾看出什么不同寻常来。
至于这剑骨的说法,他倒是有那么几分了解。
此之一说,指的是天生而成的体质,能有这般造化的,祖辈上至少是曾今出过常驻人世人仙那般存在的大剑修。
无它,因为只有成就人仙之后,才能泽被后人,将一身神通化入血脉之中,使其有那么一丝的可能继承下来。
若不是天生而成,则需要成就金丹的修为方能合以秘法,将一身骨骼用剑气洗练,成就妙体生成种种奇妙之功。
“只是,小茹家中若是有些那般的先祖,按理来说是不可能流落到当一乞儿的地步啊。”
秋虹心中疑惑,但也算是明了了当初自家师父为何就一眼看中这个小东西的缘故。
原来究其根本原因,是出在这上。
不过看其现在憨憨傻傻的样子,也不曾显露出来几分生来具有不凡体质的不俗来,只是有那门几分小聪明倒是真。
思付几分,就不再去多想,人仙之事于他太过遥远,那般存在所思所想实在揣测不来。
或许便有那般无了世俗情感之辈,将这些不曾放在心头,毕竟时间足以将一切消磨。
但他却不会考虑田茹先祖是否陨落之事,若说他征战它界无暇他顾,倒还尚有几分可能。
于是便对鸿醉笑道:“非乃他人,田茹正是我之师妹,家师叶鸿之徒。”
“哦哈哈哈,你看我这!”
鸿醉有些尴尬的摸摸头,他倒是真的不知道这事儿。
又道:“叶师叔倒是好福气,有师弟你们两个如此佳徒,倒是要让那些门下人丁稀少的师叔师伯们心生羡慕了。”
“师兄谬赞了。”
秋虹则是摆手不好意思道:“我两都是顽劣之辈,不给家师增添烦恼就足够好了,哪里有让人羡慕的地方。”
昔年游历之时,不知修行路上的种种关要,很是闹出了不少笑话,让叶鸿也没少操心,而且还在他那里留下了很多秋虹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现在想想,便会不由的发笑和生出些羞愧的心思。
至于田茹,那就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师弟,可莫要谦虚太过了。”
鸿醉自然是不相信他这番说辞,只当他是谦虚。
继而笑眯眯的冲着田茹说道:“小师妹,你师兄我先前不曾知道你一同下山来,却是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可莫要见怪。”
“没事没事,鸿醉师兄下次补上便是。”
田茹正用木棍拨弄着蚂蚁,玩的起劲,就那么随口一说。
“哈哈哈!”
秋虹、鸿醉二人同时之间笑了起来。
只觉这小孩说话,甚是直接。
“好,师兄我下次一定记得给你补上,却不食言。”
“哎,鸿醉师兄,不过玩笑之话罢了,无需当真,我辈修士又何来那般的俗世虚礼,·你若真是这样,便是有些见外了。”
鸿醉藏在茂密胡子下的脸庞露出几分思索之意,并没有再答这话。
而是抬头看了眼当空的日头,便起身道:“我看这时候也差不多了,想必等我们上了这天支山顶,也正好够了时辰,这便出发吧。”
“那青老道,数日来被我堵在山下一定是恨我恨的紧嘞,说不得便要提前几分施法,给我们来个措手不及,却是不能不防。”
“也好。”
秋虹同样起身,听他一言也是同意的点点头,道:“那事不宜迟,我们这便上山。”
鸿醉将大红葫芦往背上一扎,迈开步子就是直接朝着青石山阶而去。
说走就走,毫不拖沓。
显然是个内心极其有注意的人。
“走了,小茹。”
秋虹拉起玩的兴头上来的田茹,快步跟了上去。
石阶环山而建,约莫估计有上千阶之多,寻常人是要走上那么一些功夫。
不过三人具有修为再身,就算是照顾田茹刻意放缓了些脚步,但速度也远超寻常凡俗之人。
上山的香客们只觉的身边一阵划过,身前就出现了三个高矮不一的人影,快步的拾阶而上,几个呼吸之间就消失在转角之处。
心里道上一声这么快赶着去干嘛,今日的头香早就没了,早去晚去不都是一个样,何必这样对不住自己!
却是不能理解他们的这番作为。
幽暗的洞穴之中,墙壁两侧黄铜的烛台上手臂粗细的蜡烛摇曳着昏黄的火焰,淡淡的甜腻香味从其中深处溢散而来。
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头巨大无比的恶兽张大嘴巴,散发出馥郁香气,静静的等待着猎物的上门。
一股让人悚然的寒意,不禁尤然而生。
忽然间,从洞口处吹来一阵微风,烛火摇曳更甚。
显然,是有人进来了。
噗通噗通,呼哧呼哧。
来人似乎有些身体不便,又或是抗着重物,每落下一脚就会发出颇大的声响和剧烈的喘息之声。
“尘师兄,求求你,绕了我吧!”
“只要你将我身上的法术解开,我便将全部身家奉上,然后下山远离道观,便是逃跑不成也绝对不会在师父面前提及你的分毫。”
一个人惊慌的说道,言语间竟然快像是要哭了出来一般。
“唉,罗师弟你又说笑了,我王尘修为被废之事众所周知,又如何能将束缚你的法术解开呢?况且,这是师父他老人家亲自施展的,便是我修为仍在,怕也是无能为力的。”
“罗师弟,还是安静些,想想还有什么遗愿未了,若有我能做的到的,自当是尽力做上一番,也不枉你我二人师兄弟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