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小院的环境本来也很不错,只是刚才帮乐池包扎的时候沾了血腥,烹茶本就是最最风雅的一件事情,怎能被这些无干的味道相搅扰,因此特地又重换了地方。
在矮矮的茶桌边坐下,一个精致小巧的铜炉立在一边,里面烧着些无烟的炭火,茶饼早己烤好,宋雨前拿了一块来,放入银制的碾中,细细碾碎。
这烤茶,碾茶都极有讲究,烤茶讲究火候,要恰恰将茶饼中的水汽蒸发完毕,碾茶则要碾成米粒状,而不是粉末,亦即茶经所说:碧粉缥尘,非末也。
烤碾完毕,则要煎茶。所谓煎茶,并不是把茶叶放进水中一并煮着,而是煎水不煎茶。煎茶的水也是有讲究的。
其沸有三: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绿边如泉涌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再往后,水就老了,也不可再做烹茶用。
在水汽化为连珠之时,宋雨前用竹勺舀出一勺,放在边上,又用竹夹搅水,然后将碾好的茶末点入搅出的漩涡中心。待水煮的如鼓浪一般,再把刚刚舀出的水倒入止沸,以培育茶汤沫饽。
茶经说,沫饽是茶汤精化,薄的叫沫,厚的叫饽,细轻的叫花。
茶圣用诗一般的语言来描述沫饽:如枣花漂漂然于环池之上,又如回潭曲渚青萍之始生,又如晴天爽朗有浮云鳞然。其沫者,若绿线浮于水湄,又如菊英堕于尊俎之中。饽者,以滓煮之,及沸,则重华累沫,皤皤然如积雪耳。《荈赋》所谓:"焕如积雪,煜若春敷"有之。
这一套繁复流程繁难而又复杂,光看着都会让人觉得麻烦无比,蔷薇以前伺候莲华的时候,最头痛的就是这些风雅的时刻。要一直站着一声不能吭不说,还要不停的安慰莲耐住性子,不能坏了礼数。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一套动作在宋雨前做下来,感觉就完全变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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