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抹白衣闪过,蔷薇隐约觉得熟悉,可脸上还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轻声转头问流光:“这位公子是谁?”
“御流光!”流光尚未及答话,君落羽己是一声暴喝,他只是隐约听金谷园在京中的探子说起这些天流光和蔷薇的反常表现,猜测流光可能对蔷薇做了什么,可是私心里,却仍不想把流光往那么卑鄙的地方去想,可是如今,蔷薇反应却己经说明了太多的事情。
“君公子,请你不要打搅我们的婚礼,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稍后再说。”流光面色如冰,声音却很平静。
“见鬼的婚事!你们不能成亲!”君落羽死瞪着流光,目中几欲喷出火来,一字一字道:“我不同意!”
“你为什么不同意?”蔷薇站在流光身边,突然出声询问。
“因为我是你师兄,是这个世上唯一能对你的事情做主的人!”君落羽看向一脸茫然的蔷薇,又转头怒瞪向流光,忽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匠神门下,没有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的人,御流光,我看在诸葛老头曾经教过你的分上,对你一再放纵,可如果你再敢胡作非为,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此言一出,除了亭中的云皇之外,满座皆惊,所有人都知道靖王武功深不可测,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学来,更没有人知道,他竟然是匠神诸葛轩辕座下弟子。
其实诸葛轩辕并没有收流光做弟子,只是当年游历到京中帮陆霖云看病的时候,恰好得知朝云皇室要将当时还很年幼的流光送去赤焰做质子。
诸葛轩辕悲天悯人,又看流光资质不错,思及他此去前途渺茫,不忍他就此凋零,便悄悄将自己的内功心法说了一遍给他,让他自行揣摩,至于成就如何,则要看自己的造化。
这件事情不过是无心穴柳,诸葛轩辕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那套功法精深复杂,非有大智慧之人不能得其中真谛,而且语句繁拗,极为难记,他只对流光说了一遍,希望流光能从其中有所领悟,学会一点保命的本事就好。
可谁知流光惊才绝艳,诸葛轩辕虽然只说了一遍,他却己全数记在脑中,而且更是智慧非常,从不贪功冒进,只是从粗浅地方一点一点练起,并不断加以融会贯通,不理解的地方,宁可暂时不练,也绝不冒险。
十数年的苦功下来,诸葛轩辕的内功心法竟被他全数参透,再辅以无数江湖实战经验,不知不觉间,武功竟然登堂入室,一脚踏入绝顶高手的行列。
这些事情就连诸葛轩辕都不知道,自然就更不可能告诉君落羽,君落羽也是那次在劫了蔷薇,流光前来要人时和他对了一掌,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一个挂名师弟。
之后君落羽曾经私下里找过流光,询问他如何得了诸葛轩辕的真传,之后更是指点过他武功中的几个纰漏,所以流光虽然不喜欢君落羽和蔷薇太过亲近,却也从来没有阻拦。
看着君落羽的眼睛,流光哑声说道:“如果你真当我是……”
“就是因为我当你是天机谷传人,所以才绝不能允许你这么做!”
发现流光可能是自己师弟之后,君落羽的感觉很是兴奋,这和有师妹是不一样的,在君落羽的概念里,师妹是用来疼爱的,师弟则是用来欺负的。
所以他虽然指点过流光的武功,可基本上都是在笑骂与欺负中偶尔一为,流光更是死硬了口,绝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师弟。
如今为了蔷薇,终于松了这个口,君落羽却是毫不领情。
他盯着流光说道:“浮沙建塔,空花求果,你以为你这样得到的东西,能维持多久?”
“我……不管!”流光嘴唇紧抿,倔强的吐出这几个字。
他知道现在不能动手,因为他打不过君落羽,所以,他只能希望君落羽可以看在同门之情上,成全他这一次任性。
“你不管,我管!”君落羽厉喝。
忽然转向蔷薇,内力灌注,大声叫道:“你不记得你是谁了吗?慕、容、蔷、薇!”
这几个字出口,蔷薇的眼睛遽然张大……
慕……容……蔷……薇……?
春枝的话突然回响在耳边:他不告诉你别的事情就算了,为什么连你姓什么也不说?他之所以不对你说,只因为你的姓就是一切的源头。
慕容……
慕容……
这两个字犹如一柄犀利的光剑,瞬间劈开蔷薇脑海中的混沌。
无数的名字,片段,在脑海中决堤灌水一般滚滚而来,娘亲凄厉的眼睛,莲华的毒,冥烈的金衣,临湘的荷灯,白衣飘飘的君落羽,淡然从容的陆霖云,肩背上撕心裂肺的痛,眨眼轻笑的小麟子,还有那个有如诅咒一般的誓言:我发誓,蔷薇发誓,有生之年,一定会查出那件事情的真相,一定会的……
那件事情,是什么事情?
慕容……
慕容……
原来所有的事情,通通都和这二字有关……
许许多多被她封存在记忆大门之后的人和事,争先恐后的从那被打开的一小扇裂隙中汹涌而出,涨的她的头都快破了。
她的记忆最后停在了一间昏暗的屋子中,那间屋子狭小又闭塞,只有一盏油灯将灭未灭的挣扎着燃烧,一个瘦的像竹竿一样的人在她耳边用一种古怪的音调不断的重复着:“你忘记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目光迟滞,跟着那人一字一句的重复:“我忘记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给读者的话:
流光果然和诸葛轩辕有关系,所以你们都太聪明了,害我都没信心写下去了,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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