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太窄小,孟时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起床开始做早餐。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她轻手轻脚的。昨晚余江阮还是有点儿咳的,她又掏了个梨蒸上。
没睡好眼睛涨疼得厉害,头也有些晕乎乎的。她到外面去抽了支烟提提神,才重新进厨房。
早餐还没做好余江阮就起床了。孟时有些惊讶,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那么早就起床了?”
余江阮揉了揉嗓子,道:“有点儿事。”他倾身在孟时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闪身进了洗手间。洗漱用品孟时早准备好了的,只是洗手间太小,有些转不过来。围见史号。
他很快洗了脸。然后摸了摸下巴下的胡渣。得刮了,这边什么都没有,只能回去再刮了。嗓子里还是有些哑,怕吵到老太太,他忍着闷咳了两声。
回客厅的时候饭桌上摆了一冒着热气的白瓷碗,孟时大概是听到他脚步声了,从厨房出来就道:“蒸的梨,趁热吃了。早餐一会儿就好。”
她说着又缩回了厨房里,余江阮走过去端起白瓷碗。拿起勺子边喝着边往厨房门口。
孟时正在打鸡蛋,她是单手打蛋,动作麻利得很。余江阮清了清嗓子,道:“别弄我的份,我吃完梨就走。得去一趟外地,估计明儿或是晚上才能回来。到时我就不过来了。”
孟时有些诧异,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很急吗?你的感冒不还没好吗?”
余江阮一手端着碗一手捏捏嗓子,道:“好得差不多了是挺急的,一朋友在那边出了点儿事。”
孟时问什么事,放下手中的鸡蛋,拿了筷子从蒸锅里夹了两个卷得很好看的花卷来,道:“已经做好了。带着路上吃。”
余江阮说了声谢谢,微微笑笑,道:“哪有那夸张,就算去外地也饿不着的。”说完他又道:“老太太还有会儿才起床吧代我向她打声招呼。下次再过来。”
孟时应了声好,余江阮把碗中的梨子吃完,倒了杯温水喝了。就跟孟时道:“我走了啊。要有什么打我电话。”
孟时瞥了他一眼,道:“能有什么事?”
余江阮微微笑笑,偏着头道:“事儿可多了,比如说想我呀。”
他的脸上笑着,神情看起来很认真。孟时没吭声,他上前抱了抱她。轻轻的道:“我走了啊。要是晚上回来给你打电话,你得负责过去给我做饭。感冒了得吃清淡点儿的,外卖不合胃口。”
他说得有些闷闷的,这亲昵的举动做起来极为熟稔。孟时怕他胡搅蛮缠老太太起床撞见,含含糊糊的应了句好。余江阮这才满意,又说了句我走了才放开她。
孟时要出门送他,他没让,说外面挺冷的,别冻着了。他是有急事的,走得很快,不过还挺细心的,关门的声音很轻很轻的。
孟时等老太太起床就去上班了,老太太温和的道:“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可冷了,晚点儿再去。”
孟时笑笑,道:“没事儿,有暖气也不冷的。要过年了,发货的人多。让人等着不好的。”
老太太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惆怅的道:“又是一年了。”
孟时就搂住老太太的肩,笑容满面的道:“明年一定会更好的,是不是老太太?”
老太太点着头,慈爱的看着她,道:“辛苦你了。”
孟时将头靠在老太太的肩上,轻轻的道:“不辛苦的外婆。”
再苦她也不怕的,只要有老太太在。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头,道:“好了,要去快去吧,中午早点儿回来吃饭。”
孟时这才想起告诉老太太余江阮有事走了,老太太多多少少听见了点儿的。只是说这大冷天的出去,感冒别又严重了。
孟时出门的时候小巷里还没几个人,水泥地上湿漉漉的,雾气蒙蒙的一片,隔远远的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她呵呵气,双手插在兜里,慢慢的走远了。
如孟时所预料的一样的,天气虽然冷,发货的人还是挺早的。有些是打电话来预约上门取货的,她一个人怕忙不过来不敢答应,说是下午有时间就过去,会提前打电话。
她忙了会儿孟涛就来了,带了一身的寒气。孟时有些惊讶的,问他怎么来了。
孟涛边搓着手边道:“加了班,今天休息就过来看看。看起来挺忙的,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孟时看了看墙上的便利贴,道:“当然有,有好几家上门取货的。走不开,你打电话过去说声去取。或者你留这儿也行。”
孟涛嬉皮笑脸的,边拿起电话边道:“这种粗活当然让我这种皮糙肉厚的人来做,等以后我发财了,你就每天逛逛街买卖东西”
孟时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能等到那天嘛。”
她说这话也不是胡说的,孟涛是正经八百的月光族,每个月的钱都是要花光的。他爱车,骑的摩托车都是改装过很多次的。反反复复的,他也不觉得烦。
孟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道:“那可不一定,我现在每期双色球都有买,等着等着就有那天了喂,您好,我是”
电话通了,他专心同客户说起了话。孟时也认真的开始将今天收的快递分类。
孟涛打过电话后就出去了,中午孟时吃了午饭就接到了甄老师的电话,说是感觉钢琴音不太准,让她过去看看。孟时看了下时间,问甄老师下午点儿过去行不行,现在有些忙。孟涛没回来,她暂时是走不开的。
甄老师说让她今天过去就行。挂了电话,孟时几口扒了饭,刚要起身接水喝,一条信息就进来了。她走出了几步才回头去看,是余江阮发来的。拍了一碗白粥发过来,配了两个字,午饭。
只吃白粥看起来是挺可怜的。有人推门进来,孟时没回,匆匆的去忙去了。
余江阮是挺可怜的,许赭在邻市出了车祸,高速路上堵车,他过去的时候保险公司还没处理好,人受了轻伤。他送了他去附近的医院包扎,又回去处理这么来来去去的,感冒本就没好,这下就更严重了。嗓子疼得厉害,轻轻动动都是疼的。
午饭本就没胃口,又不能吃其他的,就只能吃点儿白粥了。这白粥是真的‘白’,一点味儿也没有的。比起孟时做的可真是差远了。他在那会儿就想起了她,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这么冷的天开着她那辆破车出去肯定得冻成狗。
等了会儿也不见她回信儿,余江阮才拿起勺子开始吃粥。从洗手间回来的许赭就问道:“刚和谁聊天儿呢?脸上那笑,啧啧,能腻死人。”
余江阮没理他,收起了手机,道:“你开车的时候干什么去了?人的车那厮速度慢,要是快今儿你身上就不止那点儿伤了。”
许赭一副很无奈的样子,道:“我冤枉着呐好不好?我根本就没见他的车是从哪儿钻出来的。今儿事还真是多,哔了狗了我。”
早上出来的时候他女友闹着要分手,这才没几个小时就出了车祸。好在没什么事。
余江阮见他郁闷得很,没再继续下去,岔开了话题问道:“我是得回去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许赭摇摇头,道:“不了,今儿是麻烦你了。老爷子催着我回去我待会儿就得去机场的。”
余江阮就道:“好久没见你许爷爷了,代我向他问好。”
许赭笑笑,转着手中的杯子倒:“老爷子倒是经常念叨你的,对了我表姐过年是要回来的,你知道吧?”
他轻轻的说着,看着余江阮。他口中的表姐是邰音芮,他的爷爷,是邰音芮的外公。
余江阮笑笑,咳了声,淡淡的道:“是吗?过年也该回来拜年,不然许爷爷是会生气的。”
许赭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们会在一起的那时候你们的关系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