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吴老爷外出,去谈年前最后一笔生意。
谁承想,几日之后有人传过来,说吴老爷遇上了山贼,困在黑风寨的黑牢里。山贼要价五十万两白银,否则就让吴老爷刀下亡魂!
五十万两,吴家全部家当!
母亲吓得魂飞魄散,没了主意。可是,阿古居然说不必理会。
母亲了他几巴掌,说么也要把酒窖藏的白银出来,阿古赶忙阻止:
“娘不必惊慌,还记得那个道士吗?”
吴夫人点点头。
“道士欠了爹三个愿望,如还剩一个没有兑现。若是爹山贼拿去了性命,大不了让他将爹救来是——”
他咧嘴一笑。
“这道士有起死生的本事,我亲眼见过的。”
母子二人怕是猪蒙了心,这夫人居然觉得阿古说的有理:这五十万两若是了出去,又要过从前的苦日子,倒不如让这道士还了恩情!
是头些年跟着老吴过久了苦日子,穷怕了!
于是娘俩定了主意,闭口不提五十万两的事,只等道士来救。
就像是道士该欠他们的。
就这样,钱的日一拖拖,山贼的耐心终于耗尽了,派人将吴老爷的尸首送下了山。
道士果出现了。
他面色铁青,看了一眼地上的吴老爷,瞥了一眼阿古。
阿古的汗毛倒立,脸上却陪着笑,请他为吴老爷起死生。
在道士看来,这副嘴脸恶心的紧,双手抱在胸前:“起死生乃是逆天而行,岂能随意施展?”
阿古不服气:“上你不就给自己起死生了?”
道士怒目圆瞪:“我救我自己难道不应该?!”
这肥硕少年提高了嗓门:“你欠我爹三个愿望,还剩一个没有实现,现在救他性命是第三个。你难道还想抵赖?”
道士咳了一声,一口浓痰冲着阿古脑门飞去。
“第一,不是我欠你爹几个愿望,是我为报三碗饭之恩,自愿帮他三!”
“第二,三已满,日出手要在你的账上!”
阿古愣住了。
“三?我怎么不道?”
一巴掌落在他脸上。
“你岁时玩火,险些烧了院子,若不是我作法雨,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你八岁时落入水中,若不是我化身少年替你挡灾,你以为你能到日?”
“我数救你,只因你爹的第三个愿望是你一生无恙!”
“只不过这个愿望除他之外,无人晓得,生怕你道以后心中不!”
气猛地静了下来,阿古想觉得不可议:“我不相!你这个骗子!”
道士看着少年那双怎么看怎么扭的眼珠:
“你爹的心愿桩桩与你有关,你却贪生忘义,当是白眼狼!”
沉吟晌,似是想起了么:“倒也怪我,当年着急找新鲜的魂魄,恰好在雪地遇到一条垂死的狼崽,就出来给了你母亲。如想来,那狼崽的眼珠倒是白的吓人!”
说到此处,前尘事一一浮现在阿古眼前。
前,他的是一只狼崽。
仔细想一想,的是只白眼狼——眼珠惨白,见者避之唯恐不。
狼崽死于寒冬腊月,一个饥寒加的雪夜。
后面的事,也记不得了。
道士俯下身子摸了摸吴老爷,魂魄残存:
“老吴曾与我说道,年轻时救过一只伤的狼崽,之后好吃好喝养了年多,然后狼归山。可惜这也让狼崽失了野性,连只兔子都捉不住,就这样冻死在冬雪之中。”
阿古身子一颤:这不就是我么?
“自然是你,不然还能有谁?”
道士看他面有愧色,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
“你若想救你爹,将魂魄于我手,如何?”
等阿古点了点头,道士手中拂尘一扫,划出彩霞。。
“白眼狼”的故事就此尾。
吴家夫妇的哭声尚未断绝,道士大出门,紧了紧衣领,单薄的背向边山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