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的上京城云层之中,一道人形驻足立在高空,依稀中得见那人周身包裹着金色的霞光,宛如天神临尘一般,一股犹如山峦的威压席卷而来。
宋乐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心中惶恐和欢喜两者皆有,如今身居清远国御器司的右器司已然有数年了,作为清远国油水甚厚的御器司,宋乐虽是日常看似毫不起眼,上京城中的宅院也是极为破旧,但是家中潜藏的钱财却是甚为丰盈。
宋乐出身贫贱,又加上相貌不佳,能从一寻常的小官一步步走到今天,宋乐可算是如履薄冰,步步筹谋,这欺上瞒下,凭空捏造的伎俩早已是出神入化。
只是见到云层中竟有神仙驻足的这一刻,宋乐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野望,便是在这御器司敛财无数又有何益,人生百年能有多少珍馐美馔可供果腹,又有几个妙龄女子可供亵玩,随着年岁老去,百年之后不过是黄土一把,若是能与野记中的仙人一般得享长生,又有钱财无数可供挥霍,岂不是更为妙哉。
“跪下,跪下!”宋乐心中激荡不已,朝身侧的将士和衙役破口大骂,率先俯身跪下。
“神仙法驾临尘,还不与本官参拜!”宋乐俯身之间,周身的气质随之一变,热泪盈眶竟是有几分虔诚信徒的狂热。
周身的将士和衙役,怎能不知这御器司宋乐的手段,怎敢惹他不快,纷纷附身跪下叩不已,远处的将士和衙役瞧见上官已然俯身跪下,自然从善如流,这上京城外的玉石堆砌之地,竟是无一例外跪倒在地。
包文正立在云头之中,正在校准地脉的灵气,只因如今上京城外的玉石分量一足,欲摆下风吼阵不可有丝毫的纰漏,神识笼罩之下自然洞察了这方官员的异常,举目朝这身穿官服,獐头鼠目的为者望了过去。
这官员头上一股淡淡的怨气萦绕,应是造下了不少的杀孽,但却被身上的官服阻拦在外,若是昨日之前,包文正对此倒是视若罔闻,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毕竟这清远国官员的事情,生前则有清远国的天子处理,即便能侥幸终老,也自有地府的判官为其清算,与自家倒是并无关系。
可是现如今却是不同了,获知了截教弟子在这天庭之上的境地之后,心中便起了几分谋算,正是需要一些擅长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辈,日后前去惑乱天庭,君不见多少刚正不阿的官员,皆是被这等奸猾之辈斩于马下。
包文正运转三灵六通之术,便朝这宋乐施展开来,待一幅幅画面自灵台之正修道一甲子的心境,也不禁为之动容。
这人本名宋胜,本是清远国孟州府一药铺的伙计,家中只有一瞎眼的老娘相依为伴,日子过得极为贫贱。眼见堂弟宋乐寒窗苦读居然中了举人,自此便要平步青云,便起了祸心,待这宋乐举家外地做官之际,便以毒药将这全家害死,而后冒名顶替前去做官。
因这宋乐全家皆死,宋胜和宋乐又有几分相像,因此一直以来都无人察觉此事。
宋胜虽是不学无术,但在药铺多年察言观色,巧言善辩的本事却是极强,敛去商贾的钱财之后多是孝敬上官,一任知县倒是做的风生水起。
这宋胜从一任县令做到御器司的右器司,当朝六品官员实非侥幸。
若有上官性喜人妇,便找些丧偶的寡妇,谎称自家之妻奉上;
若有同僚或将阻其升迁,便凭空捏造一些罪状嫁祸。
多年以来欺上瞒下,又惯伪装,这才一步一步坐到了御器司的六品右器司之位。
“狠毒,隐忍,狡诈,又善于伪装,人才啊!”包文正双眸泛出复杂的神色,随即将这宋胜的名字记在了心中。
云朵从空中逐渐的飘转下来,立于五丈高的半空之中,紧接着原本堆砌如山峦的玉石随着霞光突兀的飞了起来,饶是地面上的官员已然心有震撼,也依然是目瞪口呆,只见乱世与空中如蝴蝶一般翩翩起舞,随即一股炙热的气浪自霞光中传来,禁不住众人接连退出几十丈开外,这才略有好转。
玉石山峦在霞光火焰中去芜存菁被灼烧的化为了液体,那些杂质则纷纷被一股力量抛到了远处,与地面撞击之时出轰鸣巨响,百丈外的人群便如同是被地龙翻身一般有些眩晕,更是吸引了上京城中的人群纷纷跑出来观看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