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老婆婆自己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下一秒,大量涌出的鲜血从她的喉咙逆流而出。胸部一发、腹部一发。在体内碎裂的撕裂了老婆婆的内脏。
啊
痉挛的老婆婆从屋顶上倒下。
在承受男人的攻击的那一瞬间,珂琳抓住老婆婆的衣领,强拉她到自己前面,她自己则躲到老婆婆背后,老婆婆便成为自己的肉盾。
咳啊咳
用一个人吸引我的注意力让另一个人攻击?声东击西这么幼稚的策略我怎么可能会没注意到?你们这种专门对付门外汉的暗杀者不过如此而已。
珂琳看着痉挛的老婆婆摆出了一个苦笑。
在她美丽的脸上,没有任何怜悯的同情。
如果说老婆婆和那男人是佯装成平常人,隐身在日常生活中的不平常人的话那珂琳就是所谓的平常人。因为对她而言,平常的范围太过广泛,所以没有所谓的不平常。平常和不平常无异和平的存在。对她而言,杀人或被杀也不过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罢了。
但是这男人和老婆婆并没有资格指责她的异常。
因为培养她的便是他们所属的组织。
你你这家伙
男人颤抖地说。
恶魔,下地狱去吧!
地狱?
珂琳轻轻地跳了两下,来到男人所站的屋顶上。
那是我的故乡喔?你忘了吗?
你们应该没有办法想像我为了从那里爬上来,花了多少时间对吧?
呃啊!!
男人准备用两手发射剩余的指弹。
但在下一瞬间,珂琳已从他的视线范围消失。消失后立刻钻到男人的怀里去。男人脸庞在被惊愕和恐怖占据的同时,珂琳已经压低身体,让男人进入自己的攻击圈里。
速度完全没得比。
从对峙的那一秒钟起,男人和老婆婆便已毫无胜算。
无意义的被打入虚空徒留一堆空隙的男子.肋骨间被五指贯手突刺。力量大到可以让掌根都埋入男子胸口。(编注:贯手,武术用语,是为攻击之手部动作,与手刀动作类似,手指并拢,尽量弯曲中指使其与食指及无名指等长,指尖为攻击部位。)
但是
为什么?
男人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他知道珂琳在命中他的刹那间放慢了速度。如果珂琳认真的话。掌根早已打入胸口穿过他的腹部打穿背部了吧。
但她下手还是轻了。
也就是说。
当然,我要你告诉我一些事。
珂琳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说道。
我先说喔你不要觉得没死就很高兴喔?到时候你一定会羡慕比你早死的伙伴。
男人边痉挛边翻了白眼。
以前被称做(沉默墓地)的少女叹了一口气,不费力的就抓起男人的领口把他吊了起来。
※※※※※
高原上的风向来寒冷。
即使时序已入春,但冬天似乎仍留在原地,空气依旧凛冽。寒气毫不客气、毫不迟疑地钻入肌肤,对于常人来说真是痛苦。
对花草树木来说也是一样要看到绿意盎然的巴古拍高原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如同枯野般的景象异常寒冷,只会让人更加感到刺骨的寒意。
但是
卡那明却对着迎面而来的寒风浮起了一丝微笑。
对他来说,针*般的寒气才能唤起他怀念的感觉。
在辛苦修炼中度过的岁月。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那时候真是天真。以为只要让自己的身体痛苦,一心一意地复诵着经典上的文句.就能更接近自己所敬爱的神。
他的信仰至今未变。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他为自己的信仰对象所奉献的敬爱,还有自己所投注在(教会)组织上的心力,是那些司祭和助祭所不能比拟的。就算是在地位同等的枢机卿团里,他也不认为有人能超越他。
是的。他的信仰从未改变。
改变的只有贯彻信仰的方法。
那(坚韧匕首)现况如何?
卡那明把窗户关上,转头看着身后的年轻助祭。
头脑虽然还不错,但是从卡那明来看,在**这一层意义上。这个年轻助祭在任何事情上都还只能算是个孩子。想要在权谋术策、暗潮汹涌的世界里打滚的话,他的人生历练还不够。他太过诚实了。
但是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选用这个助祭来当自己的手下。
不是信赖,而是利用。因为只要一旦信赖别人,就会成为弱点。所以他绝不信赖任何人。
就算是神他也不愿信赖。
他爱它。他崇敬它。
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相信她、把一切都交给她。
啊那件事。
助祭翻阅着看似报告书的纸束说道。
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当初的目的她虽然一直待在奈奈公主身旁,但她看起来并没有想要采取任何行动的样子
我想也是。
卡那明慢慢开始出现细纹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个浅笑。
大司教长也真是学不乖。
助祭微微地敛起表情。
因为他察觉到卡那明的话里藏着讪笑。
就一般信徒而言,站在米利欧菲兰姆教会顶点的人。就是最靠近神的人。嘲笑他,便是对他头上神明不敬和侮蔑。
对那些在信仰里不,正确来说,应该是在信仰着神明的自己里,找到人生价值观的信徒而言,亵渎神明就等于是否定自己。
这个助祭已经在卡那明手下做了两年事。
所以他应该明白,卡那明的一举一动并不是在否定自己的信仰。但是对最高权利者的敬仰早已刻骨铭心,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
为了不被人否定,需要强韧的精神力可以看穿自己心底最深处、直视自己心里最黑暗的地方。
没错,就像卡那明那样。
他在派出(沉默墓地)时就应该明白。被训练成纯粹武器的暗杀者,是派不上用场的。
是是这样吗?
武器不过是道具。
卡那明坐在办公桌前说道。
道具没有所谓的意志和信仰。所以他们容易落入敌人的手中,最糟的情况下,还可能害死自己。
原原来如此。
助祭像是被吓到般点了点头。
那就算了我吩咐你做的事情。做好了吗?
是的。我已经增派了两名(圣义执行者)。
还真麻烦。
卡那明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高昂的情绪。
这对冷静沉着的他来说,是一件蛮稀奇的事。
其他人就算了,奈奈公主一定要死。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是我们为了大改革教会的最后一张王牌。你懂吗?
是是这样吗?
助祭迟疑了一下说。
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族这种污秽的魔族是救济教会的最后一张王牌呢
米利欧菲兰姆教会是人类的宗教。
为了人类所创造、所存在的人类宗教。也就是说,它所追求的是人类心灵的平静不属于狭义人类定义里的异种族。也就是指角鬼族、半兽族和妖精族等成为了人类歧视的对象。把对方放在相对下位,藉以抬高自己地位是人心惯有的支配**。
尤其是对以清廉洁白、朴素节约为信条,呼吁信徒以**为恶的(教会)而言,为**而疯狂的**,是应该被唾弃的种族因此,在这个迷信可堂堂成为常识的时代里.**族成为概念上的怪物,被分类成恶魔或魔族一类。
不但教会里也并不是每个人的看法都一样。
现在教典原理主义者里,仍有人非常认真的强调**族是恶魔而且肆无忌惮的以(教会)之名,主张应歼灭该种族。但是在铁路横越大陆、情报流通速度直线上升的现代社会里,坚持这种旧思考的信徒已经逐渐成为少数派。
只是
污秽的魔族?
卡那明用揶揄的口气反问。
沙久巴斯吗?
难道不是吗?
助祭一脸茫然地问着。
就算不相信**族是恶魔,但**族的存在和(教会)的教义格格不入却是不容怀疑的事实。所以到现在还是有很多信徒用魔族来称呼他们。
是、是啊。
卡那明微微地苦笑,点了点头。
你们受的教育的确是如此没错。
卡那明枢机卿?
助祭对卡那明意味深长的说法感到不解,歪了歪头。
这到底是什么?
不,你这样想就好。你真的这样想就好。
卡那明满足地点了点头说。
总有一天我会把事实真相告诉你,但那并不是现在。现在你只要这样想就好。
助祭抿起双唇。
如果上面的人这么说,那下面的人就没有怀疑的空间。如果是立基于信仰上的宗教组织,那就更不用说了。如果允许下面的人动不动就起疑心,那这个组织便无法成立。
奈奈安阿比亚斯
卡那明远眺着窗外低声说道。
我不会让你逃掉的。
※※※※※
奈奈公主一行人为了逃过看热闹的群众而移往郊外。
恰巧那附近有一间废屋,他们便把马车和马停下把被五花大绑的暗杀者带到屋里。
他们付给旅馆老板娘的费用里,除了原本的住宿费之外,还另外加上了半毁旅馆的修建费用和赔偿金。虽然被炸坏的只有食堂和厨房的一部分,二楼的房间也还能用但他们害怕如果再继续住下去,只会拖累更多人。
顺便一提,不知道索利乌到底在想些什么居然一副闲闲没事的样子。也一起跟到这里来。
他应该知道自己差点就在爆炸中身亡,但这个轻薄的吟游诗人却不以为意地跟在奈奈公主一行人身旁。不过由于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操心他的事,绘其诺一行人便随他高兴。
然后
我还是搞不懂。
绘其诺看着被绳子绑得乱七八糟的暗杀者说道。
活下来的暗杀者中年男子身上的武器全被取下,手腕和脚踝被绑住。肩膀和膝盖的关节也被打到脱臼。从一般人眼光来看,或许会觉得过于残酷,但是对一个暗杀者而言,戒护永远没有所谓的过不过分。
看来你们并不是想用爆炸杀人你们到底想怎样?
咻的一声。绘其诺把手上的长枪转了半圈。
尖锐的枪穗前端恰巧停在男子的鼻尖上。
暗杀者盯着戳到自己脸上的凶器。
他是已经看开了吗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特征的脸看起来就像人形一样。
这是。
过了一会儿,暗杀者才像想起什么似的张开嘴巴。
警告。
警告?
我们将不择手段。若有必要,多杀几个人也无所谓。不管那死人生前是否和你们有过关系。
绘其诺无言地抓住倒在地上的男子的衣领一口气把他拎了起来。
那是一股无法从他瘦长的身材上联想到的惊人臂力。
但是奈奈和珂琳一点也不惊讶,她们很清楚绘其诺的实力。只有索利乌一个人很佩服的看着绘其诺。那莉亚还是不变。完全没表情。
你这混帐。
去巴古拍高原。
暗杀者仍旧一脸无表情地说道。
只有你们,不得向王国要求援军支援。你们已被我们的监视网包围。故你们若有任何出于我们预料的行动,就等着看尸体成山。
所以是怎样,意思是说全王国的人民都是人质吗?
就是这样。
暗杀者转向奈奈说。
真正的国王继承者,便该负责守护人民的生命。你不能拒绝吧?
奈奈无言,表情渐趋沉重。
但是
喂,杀人的。
绘其诺把暗杀者压到墙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投向奈奈公主的视线。接着说道。
我们没时间让你们征求皇族的同意。
说完,绘其诺便放开暗杀者的领口,向后退一步。
下一秒绘其诺长枪的柄端,已经深深刺入沿着墙壁倒下的男子腹部。
呃啊
男子痛晕了,倒在地上。
绘其诺用一副忍不住要吐他口水的嫌恶表情斜睨着男子。
怎么办?
相对的珂琳用一脸冷漠,用仿佛看着路边石头般的眼神睥睨着男子,向绘其诺问道。
如果交给城市里的治安团体又太过危险。可是我们又不可能带着他走。我只是提醒你,我们并不能拿他当作人质因为他们是不存在于台面上的。
(圣义执行者)
担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