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将军需要急速行军,兵贵神速,我只怕对方将军也急于进军,等我们绕到湔江的时候,南人的大军已经到了平武。那就前功尽弃了。”
姚硕德哈哈大笑:“先生过虑了,听说南人这次竟然将蜀中命运系与一名生身,岂非可笑?一名生又怎么懂得战场之的生死无情。”
那名军师点头,不过还是劝说道:“将军可万勿轻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次南人带兵之人名叫张弛,我听闻就连百战百胜的北府军都曾以八千骑兵败在了他五千步兵之手,足以见得此人定然有些不同寻常。”
“哦?竟有此事!”姚硕德听了军师所言着实吃了一惊:“先生放心,既然先生如此说,我即刻命人传信给蜀中的梁州刺史,让他务必在成都拖延蜀中大军三日再行出兵救援平武,只要他能再拖三日,我们就必能先到湔江,布好天罗地网,十面埋伏,纵使他是大罗神仙,也让他插翅难飞!”
……
按理说姚硕德的这条毒计绝没有不成功的道理,只不过张弛心中记住了当初僧癫和尚为他留下的那首诗。
战乱无知起何年,饮啄随遇老僧闲。船底涌来舟前浪,江心收尽水边山。三军飞过凌峰口,万马停悬湔江湾。当日巴山数千里,生兵败梁州关。
尤其最后四句,张弛一直默默记在心中,所以当现在讨论起来这些地名的时候,他格外留心。
此时各郡兵马都已经齐聚成都归张弛调配,却只有梁州刺史的人马,以及梁州各郡的兵力迟迟不来。
张弛三番两次派人去催促,梁州太守只是说:“兵力不足,正在调配,再有三日,必然到齐。”
其实张弛知道,只要梁州刺史法令,梁州所统的各郡兵马必然立刻就能到齐,而且以梁州刺史手中的兵力,他要出两万人马也是很轻松的事情,可他现在拖来拖去,又不明言说不肯发兵,只说要拖延三日,究竟有什么用意?张弛百思不得其解。
军事的事情倒不劳张弛操心,指挥调度有秦搏与杜希名两位能征善战的将军,计谋也有丁逸之,只要兵马聚齐,以后的事情张弛不用多管,这些人已经为他想好了各种方案。
其实很多人都说得不错,他是一个生,怎么能懂得行军打仗的诸多事情,不过并非说不懂得就不能带兵,做大事的人,未必每件事都事必躬亲,知人善用才是成败的关键。
就像现在,张弛在一边无所事事,不过这些人已经开始讨论起了行军的细节。
秦搏正拿着蜀中的地理图,普在案,杜希名与丁逸之分列两旁,虽然张弛听不懂,不过也凑过来看看热闹。
秦搏指着地图中说道:“这里就是平武,现在胡人的前军铁骑三万余人已经攻到了平武。以我的经验推断,平武虽然城墙坚固,可敌人久攻不下,必然会围而不攻,断其水源,这样下去最多也支撑不了十天,我们只能在十天之内,在胡人大军赶来之前,解了平武之危才行,否则若是平武有失,我们就再无险可守了。”
“可如果梁州刺史的兵力迟迟不到,我们怎么办?”张弛沉吟问道。
杜希名果断的说:“兵贵神速,如果明日梁州刺史的兵马还不到,我们也只能先行出兵。”
张弛点了点头,杜希名在行军作战的经验远远比他要丰富的多,既然他说要出兵,张弛绝无疑问。
秦搏继续指着地图说道:“我们明日兵出成都,沿湔江而,就能到达平武,估计与胡人的第一场血战,必然会发生在平武附近。”
秦搏说得有理,大家全都点头,只有张弛一听到“湔江”两个字,忽然略有所触。
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便想起了前几日僧癫曾经告诉过自己的那几句诗:“三军飞过凌峰口,万马停悬湔江湾。当日巴山数千里,生兵败梁州关。”
难道诗中所说的“湔江”就是此处的湔江?这里又有什么玄机?诗中说生兵败梁州关,自己就是生,难道诗中所说的生就是说我?
张弛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的感觉。
丁逸之观察入微,见张弛神色又变,问道:“兄长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张弛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说道:“没有,我只是想想看能不能想出来什么更好的方法,能解平武之危。”
秦搏一听,自然以为张弛是一个生,少战场,所以有些紧张,笑道:“公子不必焦急,有我等在,况且蜀中之人熟识地理,现在虽然没有梁州的兵马,不过已有七八万人马,善用地利以少胜多,也绝不是什么难事。”
张弛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沉吟说道:“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