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在司令席上的亚伯特像是不自知地,将身子前倾而出。在所有人屏息守候之时,塔克萨道:代价是?
往后航程的安全。这么说不知您是否不服?
倒是没有不服,但没办法做到。我方并末持有称为拉普拉斯之盒的东西。
贵舰应该已回收了一架钢弹型的MS。
那是联邦军的资产,与盒子并没有关系。
这要交由我方来判断。如果不能接受这份要求,贵舰将会被击沉。
让人觉得并非威胁,而只是将事实陈述出来的声音化为风吹袭而过,冻结了舰桥的空气。不理会一行人失去血色的脸,塔克萨放声道:你们是要无视俘虏的性命吗?
我说过无法确认那个人就是米妮瓦殿下本人。奠定于不确定因素的谈判,是毋须回覆的。
伏朗托冷静地回答。将稍稍抬起下颚,像是要吞进情绪而闭上眼睑的少女置于一旁,无线电的声音淡淡地告诉对方:给贵舰三分钟。
过了这段时间却仍无法得到有益回答的情况下,我方会将贵舰击沉。期待你们能做出贤明的判断。
不等塔克萨回答,电波发讯便已中断。塔克萨手握麦克风呆站着,少女则低垂着无言的脸庞。短时间内所有人都不打算开口,苦闷而沉默的时间降临于舰桥。
为了能各自接受这个事态,并将其消化而需的沉默但是,要如何去接受什么才好?被称为夏亚再世的敌人,或许是米妮瓦的少女。一切都缺乏可确定的要素。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一件事,以现况的战力无法和敌人交锋。即使想拖延谈判的过程,自己等人就连拉普拉斯之盒的真面目也不知道。
奥特也有想到,干脆就答应敌人的要求,把搞不懂虚实的MS交出去吧。但这也实在无法让自己认同。作为一名联邦军人、比什么都要紧的是作为一名在这次作战中上让不只一位部下死去的舰长不过,这种想法是否才是显示了指挥官无能的一厢情愿呢?为了死守真相不明的机密,谁有权力去强迫三百名余的乘员与自己同归于尽连自己额头的油汗都忘记要擦拭,奥特注视塔克萨的背影。这是虚张声势。将手中麦克风紧握到就要捏碎的程度,放话的ECOAS部队司令在与奥特对上眼一瞬后便马上移开了视线。
对于吉翁残党之星,他们没道理会见死不救。
这就不一定了。
或许是米妮瓦的少女出其不意地开口,让塔克萨咽下了接着要说的话。涟漪在迟滞的空气里扩散,舰桥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了那处。
弗尔伏朗托是被人认为说不定就是夏亚的男人。吉翁戴昆的遗孤,没有理由要珍惜身为双亲仇人的萨比家末裔。
将一行人的视线当成吹过的风置之不理,或许是米妮瓦的少女抬起丝毫没有动摇的脸。显露出受其气势压倒的举止也只有短暂时间,这番话正让人认为您就是米妮瓦萨比本人哪!这么答话的塔克萨丢下麦克风,从枪套里抽出了M-92F自动。在吞下唾液的伯拉德通讯长眼前,将枪口凑向了少女的太阳穴。
(****187)
若是如此更理所当然。为了让带袖的里头的萨比派听话,伏朗托不能对你见死不救。
如果你这样相信,就继续和对方进行无益的谈判好了。不过吉翁的武夫,并不像诸位这么天真喔!
对于抵住自己的枪口不以为意,凝聚坚强意志的双眼直直瞪向了塔克萨。由其容貌无法想像到的口吻、使看到的人无条件屈服的视线,比任何事物都更强而有力地证明她的出身。奥特咽了口唾液,凝视起必定为米妮瓦萨比的少女。
胜败已经决定了。照理来说,在这个前提之下,把往后对于友军的损害控制到最小,是军人的义务。如果是吉翁的军人,就会考虑在这段期间处分掉与拉普拉斯之盒有关的东西。
塔克萨的眼睛微微发颤,手握的枪口也微微抖着。在所有人注视着文风不动的米妮瓦的时候,亚伯特像是想到一般地开口说没没错,踹了司令席朝着两人的方向漂去。
她说的是对的。趁现在先把独角兽的电子零件破坏掉,处理过后再交给他们。我们只要投降就可以了。
塔克萨与米妮瓦,都没有移动彼此瞪视的眼光。亚伯特闯入他们的视线间说道:
那个是钥匙,并不是盒子本身。只要将那个破坏掉,盒子的安全也就
啧了一声的塔克萨将眼光投向通讯面板。康洛伊同时展开行动,从背后堵住了亚伯特的嘴。米妮瓦也眯起眼睛,看向塔克萨手持的麦克风,以及回路仍然畅通着的通讯面板。为了一让敌人知道我方是认真的而故意不切断的无线电,将预定以外的情报也泄漏了出去。现在的情况便是如此。
康洛伊将枪口抵住不明事态而挣扎着的亚伯特脑袋。面对在舰桥内傍若无人地挥舞的举止,当蕾亚姆想采取行动制止时,反射性移动的枪口又转向了她。不妙尽管脸上浮现这样的表情,但没有台阶下的康洛伊,战舰要员也对他投以脸色大变的目光。怒斥着冷静下来的奥特,听见忽然笑出来的米妮瓦叹气。
还真是带有联邦味道的景象,但你要怎么做呢?塔克萨马克尔中校。
浮现冷笑的目光看着塔克萨,米妮瓦持续说道:
有那个勇气的话,就破坏掉盒子,将我杀了吧。诸位虽然会死,但透过失去盒子与我,也可以对新吉翁造成打击。
塔克萨的额头渗出汗水。米妮瓦在嘴角刻划下带挑衅意味的笑。
又或者是,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地让所有东西被夺走吗?只剩一分钟犹豫了哪。
从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塔克萨将手中的枪抵向米妮瓦的额头。侧脸的表情已经消失,米妮瓦握紧住拳头。住手,停下来,这是她的计谋。奥特随即要起身,却被你又用那种方式说话了。这样不行啦!这一道另一个声音所惊。
开启的舰桥门口,有着头上绑着绷带的少年身影。你怎么连太空衣也没穿!越过这么说道而挡住去路的蕾亚姆身边,工作短外套飘扬的身影不朝旁边多瞧一眼,朝米妮瓦接近。是收容的民众之一不对,是那个搭乘钢弹的少年。在奥特回想起的途中是要逼退塔克萨那样地站到了米妮瓦前面,用双手抓住她的肩膀。
奥黛莉,那种说话的方式只会将别人和自己都逼上绝路而已。离开这里吧。
那是看不见其他事物的眼神。面对塔克萨时一步也没有退让的侧脸出现龟裂,低语道巴纳吉的米妮瓦眼神闪烁起来。
你不应该和这些事扯上关系,和我们待在一起吧。
巴纳吉抓住米妮瓦的手,打算从现场离开。站稳了就快被拉走的身体,米妮瓦使尽力气甩开少年的手。
奥黛莉!
我是米妮瓦萨比。并不是奥黛莉。
你在说什么,你就是奥黛莉啊。不管是骗人的还是真的,对我而言,你就是奥黛莉伯恩。
像这样正面地受到反驳,对她而言或许是第一次的经验。咽下一口气之后,米妮瓦缓缓地低下了头。朝着打算再度抓住她的手的少年,塔克萨喝斥:还不住手!
这不是小孩的道理可以说得通的时候。离开这里。
你说我是小孩那么,奥黛莉又算什么呢?
她是新吉翁的要人。和你不同。
才没有不同!我如果算小孩,奥黛莉也是小孩。把小孩当人质,就是大人该做的事吗!
从全身发出的声音,堵住了塔克萨的嘴,就像是要将迟滞的空气吹散那样。一边体会到迟钝的脑袋被一脚踹开的滋味,奥特看着被称作巴纳吉的少年。被那感觉比自己小孩还要年幼的侧脸所惊,奥特马上将视线背向了他,刹那间,无线电的声音响起:时间到了。
让我听贵舰的回答。
一行人的目光投注向舰长,接着又转到塔克萨的方向。无下手中的自动不动,塔克萨不发一语。已经不对,从开头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与蕾亚姆相互点头,将重启战斗的讯息传达给各部门,奥特一方面又看了一次巴纳吉的侧脸。
并非对其有所期待。只不过,在一群动弹不得的大人之中,只有他看准了出口。这种感觉确实出现在奥特心中。
※
浮在空中的麦克风,受空调的风吹拂而摇曳着。塔克萨没有意思将那拿在手中。左手被固定带绑住,自由的右手则握有,塔克萨什么也不做地呆站着。明明像这种东西,已经无法再派上任何用场。
奥黛莉也低下头,默默不语。环顾算不上宽敞的舰桥,巴纳吉等着有人来说些什么。所有人都不说话,也不和巴纳吉对上目光,各自注意在别的方向,彼此背对着对方的脸。唯一对上目光的,是坐在舰长席上的男子,但他也不肯回应巴纳吉的视线。塔克萨也是,亚伯特也是,所有的乘员都
为什么不做任何事?为什么可以保持住沉默?像是所有人都在等待别人开口,这种难过的沉默是怎么同事?当巴纳吉这么想着,再度将视线转回奥黛莉时,我了解了。无线电的声音短短宣告。
我方将击沉贵舰。
话仅仅如此。通讯被切断,停了一拍的时间,要来了!像是舰长的男子的怒吼声响彻舰桥。
对空防御!MS部队,各自进行迎击。
大块头的女性军官抓紧操控台,开始对各部门传达指示。其余乘员也纷纷和各自担任的部属连络,舰桥随即变得人声鼎沸。一旦开始转动,便会团结一致让巨大机关运作起来的精巧齿轮但是,却不会自己行动或是停止。受到与一瞬前全然不同的喧噪所压制、而伸手扶在通讯席靠背上的巴纳吉,将其无依的视线游移向前方窗口。军人也是一种工作重新将这样的感慨揽于心里,自己又该怎么做才好?巴纳吉于内心自问。
如同工厂那般,军人是确立有分工制度的职业。就连舰长也不过是这些齿轮之一。拟阿卡马这艘战舰本身,也是被当成一颗齿轮装设在叫做军队的巨大机关中。若是如此上让齿轮转动的到底是谁?将军、联邦政府首相或者是亚纳海姆电子公司?不对,亚伯特扮演的也只是齿轮的角色,让人觉得他应该没有决定权。连似乎身为新吉翁重要人物的奥黛莉,也被立场所束缚而不能说出自己的话,所以说不定被称为上级的人也全都一样。如果所有人都不过是一颗齿轮的话,畏惧着拉普拉斯之盒,即使用上人质也要将其守护住的又是谁?难道说被称为组织的机关本身拥有了意志,要人类来服从吗?
光束隔着窗外拉开火线,残骸爆散的光轮照亮了舰桥。这种事太蠢了。在舰长等人的怒号交错飞舞的途中,巴纳吉仰望默默呆站着的塔克萨,大叫:把盒子那种东西交出去不就好了吗!?
奥黛莉将头抬起。新吉翁要是将拉普拉斯之盒拿到手里,又会有大规模的战争发生说不定是这样。但是,那又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它的真面目究竟如何。也没有确实的证据显示奥黛莉的忧虑会成为现实。为了连内容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竟然要大家一起死这么强调的巴纳吉,那么,你能负得起责任吗?因为塔克萨开口时的强硬,而失去了接着想说的话。
如果到最后发现藏于盒子中的力量是确有其事,而杀死了aticSystem)。能让搭载于独角兽机体的精神感应装置拾得驾驶员的感应波,促进与其同步的机体内部骨骼全精神感应框体,发挥机动力。回想起慌忙间从亚伯特那里听到的说明,没有操纵的必要,指的就是这个吗如此自言自语道的巴纳吉,对于抚上背脊的邪恶寒意睁大了眼睛。自己正受到狙击。太过挂意红色的家伙了。巴纳吉回顾起无防备地做了直线运动的这几秒,不自觉地将左臂盾牌朝面前伸出的刹那,MEGA粒子的光弹便满布在全景式荧幕上
虽已觉悟会受到直击,光束轴却在后牌前头就弯曲开来,犹如风压的冲击波摇晃机体后便结束了。没错,光束弯曲了。尽管原先的射线铁定会直接命中机体,简直就像是被看不见的压力扭曲了弹道那般。
是I力场!?敌方的声音由无线电传来,巴纳吉在未理解事态的情况下将视线移向左右。装备于左手的盾牌改变了形状,可说是完全不同的轮廓隔着荧幕吸引了巴纳吉的目光。表面的多重装甲扩张于上下,里部的装甲也横移展开后的那个形状与其说是盾牌,还比较会一让人联想到花朵
以之前一直被隐藏住的圆形装置为中心,放射状滑移的装甲如同花瓣般展开,在周围形成了看不见的力场。将米诺夫斯基粒子保持于压缩状态,而对MEGA粒子产生了偏向作用的I力场。用于控制核融合反应炉炉心的这种力场,扭曲了光束的弹道。原来是盾牌本身内藏有小型的I力场产生器,做出对光束兵器用的保护罩。
红色敌机露出疑惑的举动。确认机体无损,这家伙还撑得住吗?在口中这么低喃的巴纳吉吐出了原本堵住的气息。比起全身的汗水冷下来更早一步,巴纳吉将最后的弹匣装填进步枪,把准星瞄准了红色的家伙。
既然这样的话!
将盾牌朝向前头,巴纳吉发射了光束麦格农。朝着混进爆散的残骸碎片,而打算潜到自己正下方的敌机连续射击两次。能够防御住从远距离来的光束攻击的话,就没有轻率地乱动的必要。冷静下来狙击,就一定能打中。第三击的光芒照亮红色敌机的装甲。再一口气在激动起来的脑中这样叫道的巴纳吉,于红色敌机煞停下来的瞬间射出了第四击。
爆发的光轮膨胀而开,大小残骸变成黑色痕迹浮现于荧幕上。收拾掉了吗?朝正面挺出身子的巴纳吉,马上因贯穿驾驶舱内的警报声而感到胆寒。是接近警报来自下方。理解到时已经晚了,红色MS的单眼忽地窜上荧幕那端,其脚则踢向了独角兽的腹部。
超过二十吨重的钢铁硬块,以其质量搭配上速度的力道激烈冲突后的结果,为机体带来了破坏性的反作用力。独角兽被撞向后方,从背后袭来的强大G力压迫住巴纳吉。背后的扣具咯吱作声,仪表板喷出的空气护罩形成r看不见的软垫。撞到面板上的头盔护罩之所以不会裂开,便是因为这层空气护罩缓和了冲突时的力道,但并无法将足以震碎全身骨头的冲击全部吸收。明明以为已经收拾掉对方了,为什么?是预测到我方的弹道,而让带在身上的飞弹之类的先爆炸了吗?受到G力压迫拉扯的脑袋浮现这些疑问后又褪去。我比不上这个敌人。如此的结论与恐惧一同出现。机体的性能这种东西,在决定胜败的要因中还占不到一半。驾驶员的能力在于经验与才能,以及
突然,惊人的冲击由背后传来,使所有思考云消雾散。这次受到了由前方而来的G力袭击,而被推向线性座椅的巴纳吉,知觉到冰冷的水由鼻头忽然流出。原来是独角兽被踢飞的机体,重重撞向了直径约五十公尺的石块。
这不是偶然。预测到流动残骸的轨道,敌人打着让自己与石块冲突的算盘而使出脚踢这一点,只要看见红色敌机不停歇地拉近距离的举动便能得知。在蒙眬的视野捕捉到发亮的单眼,半无意识地伸出光束步枪的巴纳吉,看到最后的麦格农弹朝正面倾泻出光之瀑布。靠些许机动力回避的敌机、闪烁的警报讯息、自己空虚地扣下扳机的手。一切的一切都被半透明薄膜所包覆,一方面逐渐丧失现实感,我会就这样死了吗?这样的想法让巴纳吉的骨与肉咯吱摩擦起来。
我什么都还没办到。拟阿卡马还没脱离雷达圈,红色敌机也连一道擦伤都还没受到。救不了奥黛莉,也无法报答父亲将这机械托付给自己的期待眼前敌机散发出的杀气化作一道风,曝露起连头皮将头发一同拔起的压迫感之下的瞬间,巴纳吉又知觉到了那股在体内持续发烫的热潮。
从不理会沉默处世的大人们,搭上独角兽的时候开始不对,还更之前。从遇到奥黛莉的时候就在深处点起的热潮。和她在一起才能生出的热潮,如今正在这个身体之中脉动着。巴纳吉知道这股热潮让血液通过了被恐惧填满的身心,从全身的毛孔喷出。不会只有这样,应该还有可以做的事,这么对自己说着而毫不退去的热潮,穿透额头爆发出了微薄的光芒
巴纳吉幻视到这股热潮也穿透了构成机体的精神感应框体,集束在独角兽的单角上。宛若被雷劈开的树木,裂成两段的角展开作V字,头部两侧的组件也一并反转了半圈。收纳于背面的光剑握柄竖起、面罩下的复眼光学感应器模仿人类眼睛一闪后,从展开的各部装甲缝隙问便绽放出红色磷光。
手腕与脚踝传来钝重冲击,装备于驾驶装臂部的循环装置启动了荧幕。仪表板上显示出交字NT-D,眼见状态荧幕的机体图示逐步变化,等同骨骼的全精神感应框体扩张、各部装甲滑移展开后的结果,是比起原本的状态大上一圈的独角兽已不符合其名称的白色MS。小数点几秒内的变身结来后的刹那,背后喷射背包与脚部露出的推进器变得炽热起来,自动发挥机动力的机体脱离了残骸群。红色敌机的光剑cha进岩块表皮,使喷涌而上的沙鹿爆发性地扩散。
这种瞬间爆发力、加速性能,与之前操纵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马上回转过机体的红色敌机,迅速脱离了现场。不放过应该看漏了我方的敌机的举动,燃起推进器的独角兽瞬时来到敌机背后。受到致命性G力所摇晃,尽管身体一面受到像是要被沉重液体压溃的感觉折磨,巴纳吉持续追起Z字形逃逸着的敌机。方才还无法像样地接触到的机影,现在已经能轻易地捕捉到了。意识与机体完全同步,巴纳吉知道自己的神经正散布于机体的各个角落。
这就是钢弹!?
心脏像疯狂似地敲起警钟,被压迫在线性座椅上的全身好热。由于头枕的扣具固定住了头盔,就连头也没办法转,但操纵并无不便。因为从V字形的复剑天线发出金色光辉,反应着巴纳吉意识转动头部的独角兽钢弹,会预测其思考将敌机捕捉到正面。间歇性地闪烁着推进器火光,钻动于残骸缝隙间的红色家伙。很快但,也不是预测不到它的轨道。
我看得见!
拨开带有浓稠黏度的空气,巴纳吉握住操纵杆。心里的悸动变得更加快速,全身像是要爆炸一样地热了起来。慢了,巴纳吉虽有自觉,但早上一瞬预测到其思考的独角兽钢弹,不待操作便齐射出了固定装备的火神炮。以五发中有一发的比例安排在其中的曳光弹拖出发光的尾巴,宛如可视雷射般的火线杀向了敌机。
横转过机体,红色敌机采取回避运动。从对方的姿势协调推进器火光预测到之后的移动轨道,钢弹闪烁出早到一步的火线。射击的震动摇晃起驾驶舱的途中,哦!巴纳吉听到了如此叹道的无线电通话声。对于交杂有畏惧与喜悦的敌人声音感到一冷,巴纳吉认为似乎是让对方认真起来了的瞬间,突然翻身的敌机便踢起近处的残骸。
靠着脚踢的力道反转身体,敌机直直朝巴纳吉冲来。被绕到脚下了,当巴纳吉这么想时,由下往上扫的光剑刀刃占据了他的视野。在动弹不得的身体深处,觉醒的敏锐意识主动地采取了应对,早一步反应的钢弹抽出光剑。两者的粒子束冲撞在一起,比爆炸更为鲜烈的光芒张开在残骸汪洋中。
又要与我为敌了吗,钢弹!
是打开了接触通讯的回路吗?敌人的声音清晰地敲打着耳朵,巴纳吉没有时间多想,便放声叫道:撤退吧!
你不撤退的话,奥黛莉就!
(****221)
锋芒相对的光剑彼此反弹,一边将残留粒子像烟火一样地洒下,两架机体的间距远离开来。立刻重整旗鼓,巴纳吉看准了瞄准画面那端的红色敌机,却又被我来包夹他,快上升!如此开口的其他声音所惊吓。
立刻朝垂直方向移动后,从斜后方冲来的光束便掠过了敌机。紧要关头回避了攻击的敌机,又被不停歇地射出的粗大光轴给绊住了脚步,而让机体无防备地暴露在巴纳吉眼前。好机会,这么叫道的思考使火神炮放手射击出去,两道火线狙击向红色敌机。
一面连射机体下方盾牌所装备的光束枪,我方的可变式MS急速接近而来。才以为战斗机'型态的身影刚从脚下而过,一瞬间又变形成了MS,失去单脚的人型绕到了敌机下方。看来虽有些性急,那机动性却让人觉得颇得要领。是利迪少尉,对吧?如此在口中低喃仅止于一瞬,巴纳吉配合我方机体的举动改变了独角兽的方向。两架机体张开的火线交叉在一起,在虚空刻下了大而长的光之十字架。
彼此的意识相连,巴纳吉有了逼回红色敌机压迫感的感觉。红色敌机的态势崩溃,十字火线的交叉点像是要将之吸入般地追逐着其机体。受火线卷入的残骸爆散开来,当敌机打算回避飞散的碎片之时,巴纳吉看见直接命中的光芒在红色装甲上爆发。
收拾掉了吗!?
这次没看错。脚跟一带中弹的敌机像倾倒般地回转,煞停的推进器火光发亮后,接着便做出了舍弃背后装备的燃料档进行脱离的举动。被兴奋所激昂的心脏痉挛起来,一面则受到血液冲到头上的灼热感所控,巴纳吉追击起露出背部的敌机。
拖着红色磷光的尾巴,独角兽奋不顾身地前进。用盾牌挡下敌人的长距离光束,越过较大的残骸那端后,就能看见红色家伙的机影。别这样,不要太过深入!利迪少尉的声音从无线电这样传来,但没有关系。巴纳吉让左机械手掌握着的光剑发出振动,朝脚踏板尽可能地深踩下去。
手动操作与感应波效果相乘,一口气加速而去的钢弹追着红色敌机。驾驶装的气囊膨胀开来,就像即将要爆发开来地紧紧压迫住全身。心脏要裂开了,没办法呼吸。腕部的循环荧幕闪烁、警告标志浮现于仪表板,敌机背影就在限前。一切染成了红色,急速变窄的视野为血色所充满。就连为何会如此都不去思考了,巴纳吉将几乎于零距离下捕捉到的敌机与光剑的瞄准器重合到一起。红色敌机唐突地回转,其单眼直直看同巴纳吉,便在这时
好天真啊。
敌方的声音从无线电底部冒出,对激动起来的神经泼了冷水。接着,从完全不同的方向飞来复数光轴,爆发的火花扩散于钢弹与敌机之间。
不是远距离支援的光束,而是由极近距离的攻击。巴纳吉反射性地伸出盾牌让机体后退,在后面!利迪这么叫出的声音,让他麻痹的指尖发起抖来。
撷取到巴纳吉打算回头的感应波,独角兽的头部组件迅速回转。四片荚舱有如翅膀般张开的异形MS被定位到自己正面,巴纳吉感觉到脑袋变成一片空白。
袭击工业七号的四片翅膀是从哪来的?为红色敌机所吸引走的意识一口气回到**,重新握起操纵杆时已经晚了。四片翅膀的粗壮巨体掩盖住全景式荧幕的同时,近似昆虫的辅助臂捉住了钢弹的机体。
左臂与右肩、头部的组件被掐住,冲击传入警示灯闪烁的驾驶舱中。一具荚舱仍然是破损的,隐藏臂连同前端部分都熔化断开了。确认到果然就是那架四片翅膀的机体之后,四片翅膀的右机械臂握为拳型,殴打向钢弹的腹部。
像是人所挥出的那样,这拳华丽而沉重地打到了身体上。数十吨重份量的冲击隔着一道装甲在那端爆发,荧幕剧烈地闪烁起来。既然被三只隐藏臂捉住的话,也无法被打飞到后面去。没办法减缓的冲击摇晃起机体,冲突的力能一朝驾驶舱冲来,构成机体最脆弱的零件巴纳吉的**便首先短路了。
钢铁相撞的巨响炸裂开来,轰然膨胀的空气袭向了巴纳吉全身。线性座椅连同支柱一起叽嘎作响,才以为正急速跳动的心脏悄然静了下来,白色的火花便在眼前绽放而出。从口中冒出的呕吐物弄脏头盔护罩,最后只看到四片翅膀的单眼染得朦胧起来,巴纳吉的视野便失去了光亮。
紧绷到极限的**与精神崩溃,只剩通过了机械的神经,在支撑着钢弹的身形。热潮被冰冷的黑暗吞噬而去。对不起,奥黛莉。逐步变回独角兽的巨人腹部深处,巴纳吉折腾得像是块破布的**挤出不成声音的声音,最后的热潮化作了水滴由眼中涌出。连定位于正上方的红色敌机也无法多瞪一眼,巴纳吉失去了意识。
※
远看也可观测到的磷光急速消退,翅膀用三只辅助臂捉着钢弹的机体踩下了脚踏板。钢弹逐渐变回独角的MS。利迪从荧幕看见四片,开始闪烁出推进器火光,便连思考的时间也不花地踩下了脚踏板。
等等啊!
光束炮已蓄能完成,但只要四片翅膀还抱着钢弹,就不能对其狙击。只得尽可能接近,用盾牌装备的光束枪绊住敌人脚步,但四片翅膀会让我方这样做吗?才这么想,复数光轴便错综于里歇尔面前,利迪立刻后退。不是远距离支援的光束炮,而是更细的光轴。
尽管是极近距离下的攻击,感应器就连接近警报都没发出。
是感应炮吗!
由四面八方逼迫而来的光束亮光左全景式荧幕交会,错综的反射光照亮了驾驶舱操作着颤动的机体,冲出四片翅膀派来的感应炮装置包围的利迪,因为无计可施而咬起了嘴唇。
一切都在最初就设计好了。那架红色的家伙新安州扮演诱饵,被引去的钢弹则由四片翅膀来拘禁。趁着我方被新安州吸引住的空隙,四片翅膀才躲在残骸旁边进入战场的吧。红色家伙之所以中弹给我方看,一定也在他们的计算之中。
是赌上钢弹会出击的不确定因素才这样设计的吗?应该不是。对于新吉翁那伙人来说,钢弹会出击已经是事先算进去的事态了。只靠拟阿卡马的现有战力,是无法抵挡住攻击的因为在先前的战斗,就已经充分地让敌人知悉我方的无力模样才对。
可恶!
竟然瞧不起人。一冲出感应炮包围之后,利迪便催促机体进行变形。即使是在失去单脚的状况下,若是waverider型态就能追得上敌机。不能把钢弹,亦即似乎与拉普拉斯之盒有所关联的MS交给那呰家伙。念头由此发起后就没了接下来的思考,虽等待着机体的状态表示更动,不管怎么等变形就是没有被实行。取而代之的是机能不全的警报声响起,显示损伤部位的复数视窗掩盖住全景式荧幕,闪烁的警告灯号填满了驾驶舱。
预备回路无法启动,损伤控制系统也无法使其复原尝试过所仃想尽的办法,确认到自机已化为废铁的状态后,利迪呻吟道王八蛋!然后捶向了仪表板。眼见受敌机拘束住的钢弹的亮点,逐渐远离感应器圈内。就与待在其中的驾驶员一起
是那个小鬼那家伙为什么要
握紧抵在仪表板上的拳头,利迪低喃。答案他明白。那道透过无线电传来,叫着奥黛莉的声音。那个家伙,那个叫巴纳吉的民众、少年,是为了救她而搭上钢弹的。将骑虎难下地抓了人质,又作茧自缚的大人甩在一旁,只有他采取了行动。完全不管她是否就是米妮瓦萨比。
然后,自己又获救了。在许多同伴殒命的宇宙中,只有自己被留了下来。就算得啃石头也要活下去你这样讲,是要我怎么做?要如何才能够报答你们的死?环顾滞留的残骸,对着已无痕迹的诺姆机这样问的利迪,找不到任何答案地呆站着。敌机已经不在感应器圈内,利迪感受到爆炸光消失的虚空寂然地冷却而去。
※
应该是发生机能不全的状况吧。敌方失去单脚的可变式机体似乎是放弃追击了。不用特地去击坠它,是这样吧。转头向后方瞄过一眼,如此判断的玛莉妲催促散开的感应炮回归。闭上眼睛,想像过自动炮台群掉头的轨道后,玛莉妲将视线转回辅助臂抓住的白色MS。
失去钢弹的外形,额头上高耸着缩成一角的天线的MS。从那不知后退,只会向前又向前地直线性攻击而去的老实度来看,可以断定驾驶员与上次对战时是同一个人。即使被逼上绝路的敌舰会派出钢弹是在料想的范畴内,二度用上让人觉得与外行人没两样的驾驶员是什么道理呢?尽管这是与拉普拉斯之盒相系的贵重机体
驾驶舱传来轻微震动,玛莉妲停止想事情。并驾齐驱的新安州以左机械手掌触碰刹帝利的指尖。如果不中弹给对方瞧瞧的话,就抓不到这个时机了我虽然想这么说,但并非如此哪!接触回路的平静声音如此在玛莉姐耳朵响起。
没有中尉在的话,我或许就被击坠了。感谢你,玛莉妲库鲁斯中尉。
虽带着些许自嘲,弗尔伏朗托的声音真挚地响起。在玛莉妲所知范围以内,他的新安州过去并没有受到直接命中的事例。投注视线关心起小腿一带因为焦痕而变脏的红色机体,判断那对其航行并无大碍,我只是遵从上校的作战计划而已。玛莉姐不带表情地这么回答。比起这些当玛莉妲继续开口,我明白。对方的声音领先一步传到了头盔之中。
米妮瓦殿下会被敌舰抓住是在料想之外。虽然我想尽速将她救出,现在要优先确保这架机体。
敌人所剩的战力不足已经为我方所知。如果能得到您的允许,我也可以独自前去夺回。
这没办法。如果盒子被抢走,附近的敌方舰队会有动员的可能性。在回归帛琉之前,被敌人包围并不有趣。
可是!
包含政治性手段在内,救出殿下的机会还有很多。不应该在此逞强,连中尉与刹帝利一同失去。你要忍耐。
隐藏起这句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沉重,伏朗托道。在那个场合采取了对她见死不救的言行,就战略而言是正确的。但,那真的全部是演技吗?根本说来,一切行动都让人认为是演技的不明来历,就体现在这个戴面罩的男人身上。是。一面这样回答,玛莉妲将试探的眼光看向了新安州的单眼。接着,上校,幸亏您没事!其他的声音如此闯进了无线电,一架吉拉祖鲁进入航道上。
闪烁着背部所背的喷射槽,进行横转机身动作的紫色机体跟到新安州的后面。实实在在地承受到其喷射压的刹帝利颤动起来,让玛莉妲啧了一声。完全是安杰洛机会做出的举止,像是对于玛莉妲的存在完全不放在眼里。眼见亲卫队长在新安州周围绕过一圈,首先确认了机体安全的忠心模样,是吗。瑟吉少尉的事令人惋惜。伏朗托以昂扬的声音如此说道。
真的很抱歉。明明我人陪在旁边发出像是由咬紧的牙根深处所挤出的声音之后,柯朗机锐利地转过的单眼看向了钢弹这边。这就是那架钢弹对其所发出的阴沉声音,玛莉妲暗自竖起了鸡皮疙瘩。
就像从玛莉妲中尉报告里所能预料到的一样,看来似乎是相当偏激的机体。如果驾驶员没被压垮就好了。
伏朗托这么说。将维持驾驶员生命视为次要的异常机动性,没道理能长时间持续。虽然作用时间有所限制的猜测是正确的,也已成功像这样捕获起来,但驾驶员是否能生存就没把握了。直到打开驾驶舱前都无法知道,对于传来阴险视线的柯朗机也感到厌烦,玛莉妲在背后的辽阔虚空找寻起搁眼的地方。
敌舰已被无数残骸所遮蔽,无法掌握到正确的位置。也感觉不到压迫感了这么说,之前是这个驾驶员在散发出气息吗?想到一半,认为这些不过是自己这种人造物的感觉而中止思考,玛莉妲将视线移回葛兰雪应在的宙域。
不管怎样,米妮瓦殿下是在那艘敌舰上头没错。辛尼曼赌上性命一直守护而来的吉翁复兴象征,无论如何不抢回来不行
※
反应消失。目标脱离雷达圈外了。
侦察长的报告沉痛地响起。了解。如此回应的奥特声音也显得很沉重,米妮瓦则紧握起搁在操舵席靠背的手掌。
舰载机已遭破坏殆尽。战舰也蒙受莫大被害,独角兽落到了敌人手中。虽然现况除了惨败之外什么都不是,但如今支配住拟阿卡马舰桥里的空气,并非单纯是惋惜败北的氛围。而是什么都没办到,这样的悔恨。并非是战斗过而输的,而是自己与其他人不是什么也没做吗?如此的感觉袭向了所有人的肩膀。这份自觉使嘴巴变得沉重,制造出让彼此不敢正视对方的空气,将舰桥全体包覆在内。
没错,什么也没办到。包括自己在内,待在这里的所有人什么也没做。是有战斗过为了活下来、为了履行各自所担负的责任。但是,什么也没得到。自始至终都受立场所缚、虚张声势、玩弄着无用的小伎俩。真正必要的行动却一项也没做。结果,所有人都一样失去了重要的什么。
这不是说了解的时候!舰长,马上开始追踪对方吧。独角兽它,盒子被新吉翁给
所有人保持沉默之时,只有亚伯特指着窗外的宇宙大声嚷嚷。他也以他的方式行动过,结果则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比起米妮瓦回头还早,连一架MS也没有,不可能办得到吧?奥特如此回答的低沉声音在舰桥响起。
多亏有你做了多余的事,现在落得让钢弹被敌人夺走的下场。给我闭嘴。
你说什么?不那样做,这艘战舰说不定就被红色彗星击沉了。这和塔克萨队长用人质是一样的。舰长你不也默许了吗?
在像是石头般不动的塔克萨身边,魁梧的副官将不悦的眼神朝向亚伯特。奥特定定地望向前方,虽只是紧握着舰长席扶手而已,但那无处可发泄的愤慨与塔克萨并无不同。亚伯特接近到其身旁,用着宛若司令的语气继续这么说:既然变成这样,有必要尽早寻求参谋本部的指示。
快点到可以进行雷射发讯的区域
我已经叫你闭嘴了。
说时迟那时快,奥特的手伸到了亚伯特的头盔上。抓住了对方的护罩口拉向自己,奥特把脸贴近到彼此头盔可以撞在一起的程度。你再说一句话看看!如此强调的声音蕴藏着杀气,亚伯特被揪住的身体发起了抖。
我会将你丢到宇宙里。连你的手下一起。
以认真的声音施压之后,奥特一把推开对方。亚伯特的身体于无重力中漂浮,被站在身后的蕾亚姆副长所接住。蕾亚姆轻轻抱起亚伯特,让他能将鞋底碰到地板地垂直站起。想发牢骚的嘴张开到一半,被个子比自己高的大块头女性瞪视而愣住,亚伯特怯懦的眼光在舰桥四处张望起来。无异议,乘员们的视线如此回应。被鞋底磁铁定在原地的亚伯特看起来大幅地摇晃起来。
期盼落空了呢。
塔克萨低语道。握紧的拳头只微微颤抖了起来,亚伯特什么也没说。穿过其身旁接近米妮瓦身边的塔克萨,带着压抑住感情的扑克脸站到了她背后。
对您失礼了。
静静地开口,塔克萨将手伸向米妮瓦肩膀。比其指尖碰触到披肩更早一步,米妮瓦转过身子。
伸出的手掌抓牢,塔克萨并未离开原地。米妮瓦踹了地板,让身体朝舰桥出口漂去。魁梧的副官跟在后头,虽然感觉到他有代替塔克萨担任押送工作的意思,米妮瓦却没有与其目光交会的打算。现在她不想看任何人的脸,也不想让任何人碰。尽管通讯声无休止地传入,仍感觉舰桥悄然无声的米妮瓦,离去前最后又一次地看向了扩展于窗外的宇宙。
在失去颜面的众人列席而坐的前端,有着蓄积着静谧光芒的星海。像这样,伏朗托拿到了盒子的钥匙。就所有工人都白费了的意义而言,自己失去的东西也很多,但只有这样吗?有个大洞深深开在胸口,面对不绷紧神经就好像要蜷曲起身子般的丧失感,米妮瓦试着在内心低语。直到昨天都还不认识长相的某人,叫自己是奥黛莉,那种像小狗一样的正直眼神涌现于脑海,紧紧贴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掌感触再度地苏醒。不是出自义务或忠诚心,而伸向了自己这个人的温热手掌
巴纳吉。毫无脉络地在胸中叫唤之后,她叹气。不是失去,而是变成了自己的负担也说不定。一面漫不经心地这样想着,米妮瓦不待副官诱导便搭上了电梯。不管俘虏收监室在哪儿,她知道那都会是在搭上这座电梯之后的地方。作为继承萨比家名之人,不应该让自己被人用手臂硬拉的难堪模样暴露于众目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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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在独角兽的驾驶舱内,发生了些微异变。
全景式荧幕及仪表板闪烁的警示灯一起熄灭,La+的显示文字朦胧浮现。荧幕的电源随即关闭,驾驶舱一被真正的黑暗笼罩,取而代之被播放出的宇宙空间画面,隐约地映照出了线性座椅。
并未经过CG处理,与肉眼所见是相同的画面。牵引机体的刹帝利,以及应该是并列前进的新安州或吉拉祖鲁都不在画面上。于漆黑中涂上银粉的深不见底的空间朝四处扩散开来,使得定位于虚空中一点的La+红色文字显示格外醒目。在线性座椅背面一带浮现的那个文字,与座标数据一起缓缓地重复闪烁,像是在宣告独角兽接着该前往的场所。
巴纳吉没有注意到那个光点的存在。扣具松脱,微微从线性座椅浮起的身体一动也不动。双眼保持着紧闭,只有头盔护罩映照着星光。就在背后闪烁的La+光点,甚至也没有反射进护罩中。将使自己的命运失控,并且让许多人逐步卷进狂乱之中的光点宣告拉普拉斯之盒所在的光点搁置一旁,巴纳吉昏昏沉沉地持续晕睡着。
《第四集待续》<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