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地球与月球之间所出现不均等的引力干涉,会让真空的宇宙中产生容易堆积垃圾的区域。当然,它们并不是留在其中一点,而是全区以秒速几公里的速度持续移动着,不过只要进入其中,配合上相对速度,体感上就与飞在无数陨石群浮游的空间没有两样。由被破坏的殖民卫星所流出的土砂、战舰或MS残骸所形成的陨石群,是花上百年也无法清除的过去战争遗物。感觉好像连被杀之人的灵魂都迷途于此,驾驶舱流入寒冷的气息。
不,这样说不对。也许让人感受到寒意的,是这一瞬间交错的那复数杀气,散在虚空中那些魂魄的呐喊。利迪马瑟纳斯抬起头来,凝神看向在前方闪动的战火。微微可以隔着漂流的残骸,看到不断闪动的细微光芒。没有声音也没有热度,真空的战场。从那其中传来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冷气,带来某人的声音
这种感觉是巴纳吉吗?
按着感受到轻微冲击的头部,他自言自语着。他很清楚是自己太敏感了。与全精神感应框体连动的报丧女妖精神感应系统,有时会让驾驶员的感应波漫射,使感知野响起杂音。在这种距离下,不可能感觉到特定对象的感应波。虽然断定是自己想太多而摇着头,不过巴纳吉这沉重无比的名字,伴随着令人想吐的苦涩留在他的口中。
奥黛莉米妮瓦萨比吗
这股苦涩,唤来了其他名字。已经连自己的感情都无法判断,眺望着穴在胸口的刺,自问着:我在这里做什么?下一瞬间,特务少尉少爷,听得见吗?不甚客气的声音从接触回路传来,利迪连忙重新靠着线性座椅的椅背。
雷比尔将军传来奇怪的通讯。听说那位亚纳海姆的大人物,正搭着喷射座前来这里。
是亚伯特吗?
利迪不禁回问,并把与主监视器连动的视线向下看去。报丧女妖趴在喷射座的台座上,从握住握把的两只机械臂之间,可以俯瞰喷射座的机头。虽然看不到被装甲板覆盖的驾驶舱内部,不过可以想像到,凡事得请示顶着特务少尉头衔的小鬼意见的机长们,用无精打采的脸色互望的模样。对于老资格的军人来说,没有比仗着特权,凡事都保持缄默的不可爱小鬼更令人不爽的了。
而那特权的后盾亚伯特正往这里前来。在九个小时的飞行中,一直彻底当个货物的身体窜过迟缓的震动,利迪竖起耳朵听着接触回路的声音。机长似乎一开始就没打算多问,好像运来了报丧女妖的支援物资吧。他用无所谓的声音回答。
就位置上来说,马上减速的话再一个小时就可以接触了。要等吗?
支援物资的内容是?
不知道。残骸太多,雷射通讯没办法维持。要走要等,就让你决定了。
将自己定调为搬运工的机长,声音中感觉不出讽刺之意。利迪的视线回到正面,看着由CG重现的宇宙中,在远方闪动的爆炸光。
进入暗礁宙域过了三十分钟,战火的亮度着实地在增加着。就算是已经分离了推进器的喷射座,离抵达战斗区域也花不到一个小时吧。亚伯特会特地跑一趟,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等他也许会比较好。不过在这期间,战局不晓得会有什么转变。要是由独角兽在前方引导的拟阿卡马,抵达了拉普拉斯之盒的话?
寒意传遍全身,让他起了鸡皮疙瘩。颠覆世界的盒子开启比那更重要的是,要是自己就这样与事态完全搭不上边,一切却已经结束,这更让他感到恐惧。脑中并没有多想原因为何,只在心中决定不能等下去,利迪用僵硬的声音对无线电说:继续前进。
维持现行速度。照预定,在工业七号的南面伏击敌人。
虽然他也在意支援物资的内容,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开玩笑也不可能会是开发了新装备。为了防止盒子的开启,为了维护世界的秩序,就算单枪匹马我也要达成任务。他在内心低语:这是自己来到这里的理由,但是精神感应装置回响出的杂音却问他:是吗?感觉被那杂音敲了一下头的利迪,没有确实把机长回应了解的声音听进去。
咬住嘴唇,视线看向远方的战场。在周围流动的宇宙残骸动作迟缓,因而感觉不出来自己正在高速移动。想到这如同与世界切离的寂静还要再持续将近一个小时,让他产生就算用完推进剂也要加速的冲动。
※
设置在后部引擎区的四具近距离防御武器(CIWS),击发对MS用的60mm机枪弹。被交错的火线所追赶,吉拉德卡绕到舰尾方向,并用手持的光束机枪瞄准拟阿卡马的主推进器。
在它的炮**出MEGA粒子弹前,潜伏在舰上的洛特蹬了一脚甲板,连射固定装备在右肩的格林机炮。就算是洛特这样比平常的MS还要小上两圈的小兵,仔细瞄准过的实体弹火线仍然打入吉拉德卡的腹部,让机袖饰有吉翁徽章的机体被诱爆。爆炸的光环在拟阿卡马的舰尾膨胀,冲击波与碎片从立刻趴在甲板上的洛特头上吹过。船体受到碎片击中而轧轧作响,看到外部监视荧幕被白光笼罩的奥特,用不输爆炸声的音量大吼:趁现在!
让J(茱丽叶)006回舰。各整备员,准备好了吧?
在受到冲击而摇晃的舰桥中,响起整备班的回应:七分钟可以完成!后部监视器的影像照着完全型杰钢的机身。两肩的对舰飞弹用光,摇摇晃晃地前往着舰甲板的粉绿色人型,就算远看也看得出已经消耗到宛如行尸走肉。看那个样子,必须张开紧急用着舰网。想到要是收容时被狙击可就不妙,奥特目光扫过左舷侧侦测画面的瞬间,一架近距离划过的吉拉祖鲁机体让他背脊一凉。
看到它的右臂漆有像识别章般的线条,奥特松了口气。画有公**代代相传的防空识别带,这架吉拉祖鲁是我方的没有错。它是识别代号G(高尔夫)的葛兰雪队机体。
护航各机,由于茱丽叶6的后退让本舰防御力下降百分之三十。采取密集阵形,专心在单舰防御上。
(****123)
后续大量敌机前来。游标编号十三的姆萨卡,即将进入射程范围。
侦测长报告的声音盖过美寻少尉的声音。奥特从舰长席探出身子,对前面操控台的航海长下令:就交给你来闪避了。
敌舰的舵仍然健在,会狙击而来啊!
不待复诵,他抬头看向正面主荧幕上所映出的三个光标。两艘姆萨卡级与伪装货船所形成的舰队,组成三角阵形在前方展开,从它们的动作看来仍然维持着机动力。既然是先行的独角兽唯一漏掉的舰队,那么火力必定也完全健在,可说是用拟阿卡马单舰难以对付的对手。
从战斗开始,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虽然突入了暗礁宙域,不过突破防空圈的MS数量也大增,护航的每架机体都处于应付不来的状况。不只是因为浮游的宇宙残骸成为迎击的阻碍,还有那本来都会在拟阿卡马前方张开的铁壁不在了的感觉蕾亚姆、坐在司令席上的米妮瓦,以及舰桥中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我们太过依赖他,现在该付出代价了吗?看着不断压制而来的敌机光标,咬紧了牙关的奥特,听到听说独角兽的行动停止了!?这句话而看向背后。
一件胸部有亚纳海姆公司徽章的太空衣,喘吁吁地飞进舰桥。看到头盔中的艾隆的脸,奥特想起是自己叫他来的,回应在五分钟前,并操作扶手上的操控台。
因为是光学观测,没办法知道详细状况。雷射通讯也中断了。
在主荧幕的一隅,穴入了颗粒极粗的望远影像。那好不容易才能辨识出是独角兽的CG补正影像,从刚才到现在几乎没有移动。就算闪避着由四面八方射来的光束,但是它那在同一个地方不断打转的模样,就好像被看不见的虫笼所补捉的昆虫躯体。在上千公里之外的空间中孤立,遭逢某些异常的那道铁壁之前几乎单机将新吉翁舰队给无力化的RX-0。这是发出低喃的艾隆在舰长席旁僵立,从窗户照进来的爆炸光照亮了他苍白的脸色。
我听说NT-D有起动时间限制。如果停滞是因为这样,那么有必要召回巴纳吉。
头盔被同样的光芒照亮,米妮瓦用压抑的声音说道。不需要看她颤抖的眼神,也可以想像到她的内心其实是想要呐喊的。艾隆目不转睛地看着影像,慎重地回答:这的确有可能是原因之一。
可是,巴纳吉他完全操控了独角兽。而且也有资料显示出,是可以调节给**的负担,延长时间限制的。会让他无法行动到这种程度也太奇怪了,简直就像精神感应装置被妨碍了一样。
精神感应妨碍?
对这没有听过的说法,米妮瓦比奥特更早回问。艾隆的目光总算从影像离开,虽然与电波的性质不同,不过感应波也是波动的一种。他配合手势解说着。
要妨碍波动,只要用更强的波动去冲撞抵销就行了。独角兽型也有这种机能。
新吉翁他们有这种兵器?
要支配并操纵,需要引用全精神感应框体的高度演算能力。不过,如果单纯只是要妨碍的话
轰的一声,足以举起船体的震动,压过了他接下来的话语。因冲击而一时加速的船体,将全员的身体压在座椅上。抓住差点被甩向舰尾方向的艾隆手臂,奥特忍受着从前方传来的压迫感,直击!是茱丽叶6!听到蕾亚姆发出的声音让他心头一凛。
着舰甲板,大破!隔墙封锁,快!
刹帝利被穿过了!从正下方急速接近的敌机,四架!
茱丽叶6,断绝联系。马可中尉他!
还会打过来!ECOAS的洛特快绕到舰底部!
后方第三主炮似乎被茱丽叶6的爆炸波及。炮身毁了!
无线电中的声音与交错在舰桥的人声重叠,碍耳的警报声搅动混乱的气氛。降落在着舰甲板的瞬间遭到狙击的完全型杰钢爆炸,并波及到拟阿卡马的舰尾部。看着其中三分之一失灵的外部监视荧幕,确认了舰甲板熔化得歪七扭八的惨状,奥特大叫:炮雷长应该去了第三主炮那,叫他回应!由于动力连线的修理上似乎有问题,十分钟前炮雷长就离开舰桥了。同时听着其他频频传来的损伤报告,美寻的细弱声音回报:没有回应。恐怕是受到爆炸波及虽然已经料想到了,奥特仍然感觉到脑中一片空白。
视线被引往空着的炮雷长座位,奥特变得无法动弹。舰长!蕾亚姆似乎看向自己低声叫着,不过自己没有神经可以做出反应。迎击敌机、对破损部位的紧急处理。需要确认的事情多得像山一样,可是却发不出声音。脑中的空白逐渐扩大,思考逐渐被空白吞噬。死了多少人?奥特在虚无之中低喃着。被这一开始就没有胜算,甚至不是正规军事行动的作战拖下水,到底有多少组员被我这无能的舰长害死
到此为止了吗
无意间流露的声音,让蕾亚姆的脸部抽搐,也感觉到米妮瓦与艾隆倒抽了一口气。不是单纯少了那铁壁那么简单。透过独角兽的存在才互相连在一起的全体意识被切断,这被孤立的感受让人迷失了方向。奥特避开每个人充满不安的视线,仰望主荧幕,注视着马上要进入射程范围的敌舰队光标。也许是在警戒着超级MEGA粒子炮,排成三角阵形的敌舰,每艘都隔着不短的距离。现在的拟阿卡马火力并不足以对三艘同时瞄准。很明显就算好运地击沉了一艘,也会遭到剩下两艘的集中炮火攻击。
发出撤退讯号叫回独角兽,并且离开目前的宙域。要这么做,只有趁现在敌方的炮火还没展开前才有机会。回望一直盯着自己看的蕾亚姆,奥特闭上了眼睛片刻,并紧紧交握放在膝盖上的双拳。撤退,凝聚成形的这句话含在口中,当他睁开双眼时,一声粗犷的等一下!在背后响起。
慢慢地九十度回转,同时顺着流势往现在方向前进。在进入射程的同时炮击,狙击中央的司令舰。
穿着太空衣的粗壮身躯继续说道,并往舰桥中央走去。看到那昨晚才隔着枪口面对面的男人,惊讶地张开嘴巴的时间不到一秒。辛尼曼听到米妮瓦低语的声音,奥特看到蕾亚姆用充满杀气的脸色从座位猛然起身,他马上回呛道:你是说要我们用侧面对着敌人吗?辛尼曼点头。
刚才这场爆炸,会让对方以为我们大破了。只要装出陷入漂流状态的样子,那么敌人便会采取密集阵形并准备进行同时射击,而不会马上打过来。
根据呢?敌人可是会警戒着超级MEGA炮,而一直采取散开战法的。
坦尼森舰队最注重临机应变。因为有着要是丧失良机会被指挥官痛扁的想法,所以我们一旦现出弱点,他们便会反射性地行动,尤其还是在对他们来说如同后院的暗礁宙域。
这在司令领导力够强的舰队中,是常有的事。奥特仔细凝视着从昨晚的变乱以来,就一直躲在拘留室的男人目光。可是,独角兽无法行动。奥特回过头,看向以冷静的语气穴嘴的艾隆。
他被妨碍精神感应装置的兵器阻碍,而无法变为钢弹。要是没有独角兽,就算这样前进
没问题,那个小鬼会撑过去的。
可是!
独角兽不是搭载了辨识新人类的系统吗?你觉得真正的新人类,会因为妨碍电波就失去力量吗?
艾隆与奥特都一样因为这意料之外的理论而愣住,这个艾隆哑口无言。辛尼曼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并看向光束光闪动的窗外,我不懂机械的原理,可是我了解那个家伙。他用强烈的口吻强调着。
至今他都撑过来了,现在只能相信他。只差一口气就可以突破了!
相信本身就如同赌博看着目光与说出这句话时判若两人的辛尼曼,自己似乎可以体会辛尼曼来到这里的理由了。奥特看着望远画面中,还被无形的网子拘束住的白色机体,无线电传来舰长,我也有同感的声音。
我听说拉普拉斯程式的基础,建立于不可知之知上。真正的新人类会超越数值。我想并不是去识别固定的感应波,而是那些无法识别的波动,才是分辨真品的与人工物的要因。
是贾尔。连他话中的一半内容都无法理解,让奥特看向艾隆。不可知之知艾隆低语,眯起的目光看向远方。我也不懂机械的原理。贾尔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让我们相信吧!相信独角兽所展现的可能性。在这里撤退的话,我们会失去某些很重要的东西。不只是拉普拉斯之盒,还有某些重要的
巨大的光芒在窗外闪现,有如爆风般的冲击波摇动了舰桥。船体的轧轧声与电波障碍的杂讯一起响起,使得接下来的话语无法听清楚,不过反正也没必要听完了。空白的脑海中填回某些东西,奥特环顾了所有人被爆炸光照亮的脸孔。辛尼曼、米妮瓦、蕾亚姆、艾隆,以及美寻等老班底的值勤人员除了相信以外毫无任何后盾,只是受到乱来并且毫不考虑后果的冲动所支配,那一张张的脸孔。现在撤退会怎么样?地球圈的人口多达百亿,命运却选中我率领这四百多人站在前线上。要是在这一刻选择临阵脱逃,是要我跟谁摇尾乞怜?
取俯角十同时在原地回头,左八十。以惯性航行并维持现行航道。等待敌人采取密集阵形后,首先狙击游标十二号的姆萨卡。
这也许是身为舰长下的最后一道命令。在脑海的一隅想着,奥特说完剩下的话:
接着是十四号、十五号,目光不要从敌舰的动作上移开,机会只有一次。
所有人点头,并且面向各自的操控台开始进行复诵及传达。感觉着舰体的大幅转舵,奥特看向辛尼曼。对上的目光马上又移开,那张胡子脸往美寻的方向看去,接着出声下指示:对刹帝利传达光讯号。立刻反转,与母舰保持十五公里距离。美寻一瞬间差点照着他那有如舰长的语调行动,紧接着她惊讶地看向奥特。
把全机都调回来护航,敌人也就会判断我们受到极大的创伤。这样可以吧?
不自在地补充说明的声音,可以看得出辛尼曼其实很纤细的本性。美寻来回看着点头的奥特与辛尼曼,发出抗辩:可是,这种状况下光讯号不知道能不能传达美寻有此反应,也是因为她的纤细使她无法原谅半天前的背叛者吧。玛莉妲会懂的。辛尼曼立刻回道。再次看向美寻的他,将全身转向美寻,刻意缩起下颚。
拜托了,美寻少尉。
正经八百的声音,让倒抽了口气的美寻回头看着操控台。看到那开始传送光讯号的背影,奥特觉得他可以留着,说道辛尼曼上尉请坐到炮雷长的位置上,并将目光移回主荧幕。非常感谢。辛尼曼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音量回答。转头把他移往视野边缘,奥特看着相对距离不断缩短的敌舰光标。对方仍然没有采取密集阵形的迹象。在仍然维持广范围三角型的三个光标旁,穴入的望远影像不时闪着光束光,照出持续着守势的独角兽机影。
它的动作仍然迟缓。这次轮到我们被考验了吗?奥特自言自语着,他压抑不断涌现的不安感看着敌舰的动向。在敌我双方MS的火线交错之中,以舰体侧面对着敌舰的拟阿卡马滑过虚空,一点一点地逼近双方主炮的射程圈。
※
两肩装备了带刺肩甲的亲卫队机,光束斧刃斜劈而下。奈吉尔用反手握住的光剑弹开斧靠反作用力往后方飞去后,从腰间的挂架放出最后一颗榴弹。
起爆的榴弹膨胀为直径十几公尺的火球,将千钧一发脱离的吉拉祖鲁机体染成橘色。奈吉尔目送亲卫队机照他预测的轨迹脱离,戴瑞!他对无线电大叫。了解!如此回应的瞬间,戴瑞的杰斯塔便击发光束步枪,去路被光弹阻挠的吉拉祖鲁紧急刹住。敌机甩动手脚,试着想利用AMBAC机动旋转机体而停住一下,同时华兹的杰斯塔加农绕到了它的身后。
逮到啦!
双肩的光束加农与格林机炮喷出闪光,杀到的MEGA粒子弹将吉拉祖鲁的上半身粉碎了。留在虚空中的下半身也化为火球,奈吉尔靠着它的辐射光找寻剩下的机影。在漂流的岩块缝隙中滑过喷射光,透露了另外一架亲卫队规格的位置。将光束步枪往那边瞄准的刹那,十字交错的光束在眼前爆开,接着飞过来cha进两者之间的独角兽,堵在奈吉尔机的攻击范围内。
那家伙在搞什么!
奈吉尔大骂着,并拉动操纵杆。被紫色MS的全方位攻击玩弄,只能不断做出回避运动的独角兽从脚边流过。就算系统尚未冷却,他的动作也太过迟钝了。视野看着从宇宙残骸的暗处狙击的亲卫队机,奈吉尔同时凝视着与先前动作判若两人的独角兽举动。装备在它双手上的光束格林机枪喷出火花,洒出连牵制效果都没有的火线时,在机体周围浮游的小型物体闪出反射光。
那个像感应炮的东西!
环绕在独角兽身旁的许多精神感应装置。就是那些东西做出看不见的牢笼,并且封住了它。顺从无条件的直觉,奈吉尔将步枪准星瞄准那些物体。不过边回转边包围机体的物体动作太快,要是没弄好,可能会直击独角兽。
该死!
狙击行不通,又有线控炮的牵制而无法接近,奈吉尔解开瞄准离开了原地。他与从残骸中飞出来的亲卫队吉拉祖鲁面对面,并使用光束步枪进行牵制。之后绕到自以为闪开的亲卫队机背后,对无线电大叫F队型(FORM)!并用牵制炮火朝着背对自己的吉拉祖鲁不断射去。
了解!戴瑞与华兹回应,并从左右一起射击牵制炮火。被三方向的火线逼迫的吉拉祖鲁,反覆进行回避运动往紫色的机体接近。用猎狐狸的要领诱导敌机,让它当盾牌并往真正目标杀去的F队形当然,这时的真正目标是紫色那家伙。只要接近母机的话,就能够让线控炮的全方位攻击无力化。既然没办法除去包围独角兽的精神感应装置,那就打击本体。瞄准逃窜的吉拉祖鲁同时,奈吉尔看着被扩大视窗捕捉的紫色机体。
碍事。
冷酷的声音摇晃着头盖骨,有如狂风的杀气从脚边吹来。靠脊髓反射移动机体之后,扩散MEGA粒子炮的暴风从奈吉尔眼前穿过,吉拉祖鲁曝露在侧面扫来的高热粒子下,人形的四肢溃散了。
安杰洛上尉!?驾驶员大叫的声音被杂讯吞没,四散的亲卫队机化为光环。奈吉尔看到线控炮的炮击火线,朝马上后退的三架杰斯塔型交错袭来,他愕然地瞪着紫色的MS。
连同伴一起攻击?
你也是污点吗。
被昏暗的声音驱使,装备三根爪子的线控炮袭击而来。无视面对独角兽的母机,拖着缆线尾巴追来的线控炮,动作精密得像是有自己的意识。爪型的那一座吐出光束,从奈吉尔机的头上擦过之后,绕到脚边的护盾型那一座放射扩散MEGA粒子炮,被I力场折射的光束暴风覆盖了全景式荧幕。奈吉尔在白热化的脑海中想着:下一步会被击坠,同时他听见了华兹的咆哮:少瞧不起人,你个死小鬼!
光束与实体弹的奔流划过虚空,让线控炮像是胆怯般地甩动缆绳尾随。杰斯塔加农趁这空隙突击,将全火器开放逼近紫色的MS。
华兹,住手!
机体被华兹的ji情所感染,肩膀的光束加农怒吼,射出剩下的飞弹,光束步枪与一体成型的机枪洒出空弹匣。飞弹虽然被线控炮的炮击全部击坠,不过杀去的火线雨花擦过紫色的MS,让奈吉尔第一次看到那机体动摇。之前完全对我们看都不看一眼的单眼闪动,蠢动的线控炮缆线像蛇一般在虚空奔驰。两座线控炮与投注在独角兽的杀气一起朝着杰斯塔加农突进,十字火线集中在装备了追加装甲的机体上。
没多久便中弹,整个失去左肩格林机炮的杰斯塔加农,仍然朝着紫色的MS突击而去。华兹!与大叫的戴瑞一起展开援护火线,奈吉尔拔出光剑试图切断线控炮的缆线,却反被绊到自机脚部。在回转的视野中,映入化为火球的杰斯塔加农、映入回避火线的紫色MS,还有被抛在一旁的独角兽。被关入看不见的牢笼,意识混浊的白色机体
不懂仁义的小鬼,打什么仗啊!
用爆离栓分离追加装甲,左臂持光剑摆好架式的杰斯塔加农,随着华兹的怒吼冲向紫色MS。投掷出去的手榴弹连续引爆,从火球中飞出来的紫色机体绕到华兹机背后。同时绕到前方的线控炮吐出MEGA粒子弹,剜飞杰斯塔加农的右腕,奈吉尔见状忘我地大叫:独角兽,援护啊!飞离的华兹机右腕,边向四处击发步枪飞在宇宙中。用剩下的左手举起光剑,遍体鳞伤的杰斯塔加农往紫色的MS斩去。
令人不快的家伙
随着渗有怒气的声音,举起蛇首的两座线控炮袭向杰斯塔加农。奈吉尔机击发的光束只能擦过炮身边,从下面与侧面发射的MEGA粒子弹让华兹机成为十字火线的交叉点。
这下得死了吗!
发电机被诱爆的杰斯塔加农,在暗礁的宇宙中膨胀发出更大的光环。华兹!?将戴瑞的惨叫声也吞没,巨大膨胀的火球传来冲击波,奈吉尔来不及明确感受到部下的死去便被弹飞数公里远。
将华兹的存在燃烧、蒸散,匹敌小型太阳的光芒向四方扩散。光芒就像有意志般地压退紫色MS,将奈吉尔与戴瑞推出战域外,并吹动包围独角兽的六座精神感应装置而去。
※
让人有透过装甲都感受得到辐射热般错觉的眩目光芒,压制了视野,在脑内扩散开来。那道光芒,让感应干扰器压抑着身心的压迫感都远去,接着让鼓膜所收不到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说要来的人自己却先退场了,真是丢人啊。队长他们拜托你了。
不是安杰洛。这野蛮却温暖,自嘲只会这样活着的人的声音,伴随着揪紧胸口的丧失感进入独角兽之中。是谁?被自己的呻吟声唤回神,巴纳吉眨动眼睛。感应干扰器的其中一架,转动着令人联想到花瓣的放射板,从视野正面划过。
一瞬间,独角兽的头部火神炮喷出火花,可是并非意向自动撷取系统所控制的。也许是那道进入机体的声音操控巴纳吉,按下了操纵杆的发射钮,不过巴纳吉并没有时间去确认。感应干扰器的其中一架被击毁,巴纳吉感觉到包围网产生漏洞,攻击的思维从全身喷出,接收到的独角兽机体手臂左右张开,并启动两边所装备的二连装光束格林机枪。
这些玩意儿!
背部成束的格林机枪也吐出粗大的光轴,共计六条火线呈放射状飞散开来,又打飞了两架感应干扰器,你!?安杰洛的呻吟透过无线电传来。自感应干扰器的包围网中逃离的巴纳吉,从那声音传来的方位找出了罗森祖鲁特异的影子。被寄宿着人命的光芒所照耀而出,毫无藏身之处呆立的紫色死神!
你什么都看不到!
拔出光剑,踏下脚踏板。从那机体伸出的线控炮蠢动着,在它让MEGA粒子弹交错之前,巴纳吉便绕到罗森祖鲁的脚边。
只看得见自己想看的东西,否定了一切!
没有东西值得我去看,有什么办法!
突破化为蓝白色滞留气体的光芒残渣,罗森祖鲁拖着粗长的缆线从头上流往背后。线控炮的炮击掠过刚回过头来的独角兽,想到不妙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剩下的三架精神感应干扰器包围机体,看不见的波动抵销感应波,笼罩住巴纳吉。
人都是任性的,相信就会被背叛。
通往机体的神经被切断,气的发散遭封住的**,变得沉重而僵硬。巴纳吉发出不成声音的惨叫,罗森祖鲁的机身绕到正面,线控炮的缆线有如触手般扭动着。
相信就会受伤害。
有勾爪的线控炮在独角兽的周围滴溜溜旋绕着,缆线卷向机身。同时护盾型线控炮吐出扩散MEGA粒子炮,巴纳吉靠手动操作展开左右的护盾。
你也一样。你的独善其身让也我满肚子怒火!
虽然因扩散而降低威力,不过光束仍然干扰了护盾的I力场,让独角兽的驾驶舱剧烈震动。冲击波就有如安杰洛的憎恨,三番两次打击机身,毫不留情地苛责巴纳吉的身心。
只要有你在,上校就会变得奇怪。上校是超越人类的存在,所以才值得相信,然而你却!
忍受超过饱和的I力场弹开,独角兽机体往后方弹飞。在有如压过来般接近的罗森祖鲁前方,缆线紧紧地捆绑了独角兽,勾爪型线控炮慢慢地举起,覆盖了巴纳吉的视线。
我不会让你夺走、不会让你污染。你是污点,污染纯白色床单的污点!消失吧!
勾爪抓住独角兽的头部,内藏在掌中的三连炮口压在脸上。三个炮口掩没了全景式荧幕的视野,在炮口深处涌现的MEGA粒子喷发前一瞬间,巴纳吉感觉到其他人的冰冷视线穿透了驾驶舱。
在堵住视野的勾爪缝隙间,红色的机影划过残骸之海。脑海中浮现那露出微笑的面具,巴纳吉幻视到在远方投以观察目光的红色彗星。不是在守护、也不是瞧不起人,只是在看着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也不主动回应投注给自己的感情,不断地映出转变的光与影的那一对眼球。
这就是弗尔伏朗托,安杰洛唯一可以信赖,超越人类者的强悍吗?巴纳吉突然自问,又肯定地自答,并对绝不接近的新安州感到怒意。他这样摆出超然的态度,让人们只能听从他。人们各自对他的沉默投以自己的幻想,自己让自己萎靡。跟我在一起伏朗托会变得奇怪?因为我叫他拿下面具吗?因为他答应了吗?不对,那是为了拉拢我才做的。那男人视对象不同,可以呈现许多不同的面貌。而至今仍没有人看过他真正的面貌。就是为了隐瞒这一点,他才需要戴上面具。
安杰洛也了解这一点,所以无法容忍。无法容忍伏朗托除了给自己看到的之外,还有其他的面貌。要是承认了,伏朗托的绝对性就会崩溃,寄托在他身上的幻想也会粉碎。没错,他不是超人,就像他自己讲的,是容器。扮演对方期望的样子,在面具上投影对方想看的面容的容器。不带任何感情、没有诚意,只是像无机物的镜子一样反射着世界的存在。如果他是用自己的意志去做这些的话,那么那男人
一股火热的冲动从身体深处迸出。巴纳吉感觉到零点一秒内的思绪从张开的毛孔渗出,穿过断线的神经,甚至让独角兽发出震动。
全精神感应框体突然发光,化为光芒冲上来的热量从额头爆出。同时独角兽的独角左右张开,弹起来的面罩撞开了线控炮的勾爪。
什么!?
白皑的装甲盖过安杰洛动摇的声音,连续滑动着。被扩张的框体压迫,缆线几乎要被撑断而松弛的一瞬间,抓紧机会张开四肢的独角兽钢弹挣脱了线控炮的拘束。无视想马上瞄准自己的线控炮,巴纳吉看着正面的罗森祖鲁。精神感应框体的发光色从红色渐渐透出绿色,七色的磷光从驾驶舱浮出。眼前模仿蔷薇的机体也渗出同样的光芒,让内藏在腹部的驾驶舱隐隐约约地浮现着。
精神感应框体的共鸣,感应力场。如果这是由人的思念所产生的话巴纳吉闭上眼睛,将奔流的气送往机体。汗毛竖起的全身与独角兽钢弹合而为一,连接到机体所有部分的神经让自己连真空的冷峻都感受得到。同时装备在背部的护盾也弹开,展开成X字的护盾的精神感应框体部分放射着虹彩光芒。
宛如它本身就有机动力一般,在机体旁边滑动的护盾弹开了线控炮的光束。右腕的护盾也拉坏连接点飞入虚空之中,弹开了从别的方向射来的光弹。两片护盾宛如感应炮般纵横无碍,上头I力场产生器让挡下的光束偏折。透过主监视器之眼,盯住全方位攻击已经失效而显得畏缩的罗森祖鲁,巴纳吉挥动手持的光剑产生粒子光刃。
看清现实吧。安杰洛梭裴!
突破被护盾弹开的光束飞散粒子,独角兽钢弹进行突击。精神感应框体增加亮度,彩虹的光带环绕着罗森祖鲁,与单眼重叠的安杰洛眼睛因恐怖而圆睁。
※
环绕着彩虹光芒的独角兽钢弹从正面接近。我从未见过那种发光现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就是那东西的真面目发动了精神感应框体的真正模样吗?
没有思考,会被咬碎,怪物。原始的本能呐喊着,感感应干扰器!安杰洛用尽全身力量喊道。
还留有三架的感应干扰器,包围独角兽钢弹并对它放出妨碍波。反感应波兵器(ANTIPSYUSYSTEM)会放射人工产生的拟似感应波,并且让精神感应装置的感应波接受体过于饱和,然而这时却发挥不了预定的作用。荧幕上显示的拟似感应**形被打乱,逐渐变化成其他的波形。被未知的波动所吞噬,感应干扰器的波动被抵销了
这是什么力量!可以压过感应干扰器的感应波无法数值化的波动!?
耍什么小花样!居然想封住精神感应装置!
光剑一闪,被一分为二的感应干扰器化为光圈。不断被砍断的感应干扰器裂出爆炸光,两只眼睛发出光芒的独角兽钢弹逼近而来。自由自在地舞动的两片护盾围绕着发光的机体,将线控炮的炮击一发一发地弹开,安杰洛将背压在线性座椅上。之前实际检查过,所以他知道那面护盾没有任何推进器,只是内藏了I力场产生器的金属块而已。
普通的护盾,为什么可以那样子动!?
他让机体后退,试图脱离包围四周的彩虹光带。一瞬间,独角兽钢弹收起光剑的左腕举起,五指张开的机械臂掌心朝向自己。从那产生了未知的波动,让心脏共振,被拘束的罗森祖鲁机体变得无法行动。安杰洛看到感应荧幕上出现状况不良的讯号,接着感觉到线控炮的炮口对着自己,并从两个方向放出杀气。
咿!
(****145)
操作操纵杆,喷射推进器。线控炮的炮击擦过横向飞去的罗森祖鲁,从其他方向放射过来的扩散MEGA粒子炮再擦过机体的脚边。两座线控炮的十字火线,朝着如同被绊倒般失去平衡的罗森祖鲁交错。精神感应装置被控制了?被侵蚀脑海的波动所逼迫着,安杰洛连思考不可能的空档都没有,不断地采取回避动作。擦过的光束,烧灼着模仿花瓣外表的罗森祖鲁装甲,紫色的花瓣被自己造反的手摘下,悲惨地凋零着。
伏朗托连利用你都没利用,只是看着而已。
波动化为声音,在他因恐惧而白热化的脑海响起。安杰洛瞪大的双眼环顾左右。
你没有打算看伏朗托的真面目,你害怕自己那在面具映出来的幻想毁灭。
所以,对让他拿下面具的巴纳吉感到愤怒心中的声音自己响起,你在说什么!?安杰洛大叫着。他扭转机体,趁着从线控炮的射程逃离的空档回卷缆线。卷回来的爪子与护盾跟两腕接合,推进器开到最大的罗森祖鲁弹过虚空。
你懂什么!
只要拉回线控炮,就不需畏惧波动了。一边让护盾中的扩散MEGA粒子炮一齐射击,安杰洛让机体往独角兽钢弹猛冲而去。
上校救了我!
以身体对跃出到前方的独角兽钢弹护盾冲撞,并张开左腕的爪子一把抓住它。三根爪子捏碎了I力场产生器,破裂的护盾被诱爆的光圈所掩盖。
他说过要靠我了!
也说过看不到每天那束蔷薇也会令人寂寞。压下涌现的不安,安杰洛的爪子戳向独角兽钢弹。
骗人的。他只是站在高处看着,伏朗托不会帮助你。过去如此、未来也是如此。
用宛如瞬间移动的速度躲开,白色的机体发出令不安增殖的声音,毁坏自己的声音。那是把对伏朗托的信赖与爱化为诅咒,撕毁自己身体的锐利刀刃。是的,过剩的爱意将不允许妥协,只要有些许偏离理想,就会感觉受到背叛。怎么样都好!发出怒吼,安杰洛将护盾的MEGA粒子炮对准前方。
上校有着成为弃民之王的宿命,是可以净化这污秽世界之人。为了他,不管我的身体怎么样!
你真是可怜。
从正下方捞上来的光剑,斩断了接在右手的护盾。以熟练的身形做出有如东洋流传的居合术动作,逼近机体的独角兽钢弹双眸一闪,让安杰洛忘记去确认自机损伤程度,忘我地看着它的脸。这不是机器,是包覆了斗气的人。气化为精神感应框体的光发出,在真空中呼吸的巨大人类
什么人类?是巨人吗?
吐出你那扭曲心灵的根源吧。
已经不是巴纳吉,而是巨人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巨大的手覆盖视线。会被压制、会被咬碎,消不去的污点会污染洁净的世界。
上校!?
安杰洛大叫,白热化的精神感应框体光芒掩盖了他的身体
白色,毫无污渍的光芒。安杰洛听到光芒带有柔软的布料质感,发出沙沙响音。
安杰洛真喜欢棉被呢。
看起来好大、好大的女性影子,背着逆光露出微笑。脸颊被她纤细而柔软的手指抚触,巴纳吉的思维认知着:这是安杰洛的母亲。
喂,这样妈妈没办法摺衣服喔!
粗壮的手臂,将安杰洛躲进棉被的身体抱起。隔着安杰洛父亲的肩膀,巴纳吉看到了纯白色宽广的床单海。温暖而清洁的安全地带。可怕的东西、污秽的东西都不会进来,从世界被切离的圣域
住、手。
飞散的血液,污染了床单之海。刚满三岁的安杰洛,看着那落在一片纯白之中的红黑色污点。
步枪的枪托,打进爸爸的鼻梁。受到连续的重击,爸爸的脸溃不成形,身体不断痉挛。那粗壮的手臂,已经派不上任何用场。随着脉搏喷出的血液,在床单染上新的污点。
杀人凶手!
妈妈叫道。身穿联邦军制服的士兵们,露出浅笑压制了她。安杰洛从衣柜的门缝看着这一切景象。沉在血泊之中,曾是爸爸的肉块,以及因恐惧而丑陋扭曲的妈妈面孔。
吉翁猪讲什么人话!安堤与莉蓓,都是被你们投落殖民卫星给杀了!
士兵们将妈妈压倒在床上。被血与泥土污染的许多军靴,践踏着白色的床单,压在妈妈的身上。已经看不到妈妈的脸孔。从脱下裤子的男人们身体隙缝之间,只看到白色的双腿突出,像钟摆一样摇晃着。被吃了,安杰洛心想。妈妈被啃碎了。发不出声音,不是因为爸爸要自己不要出声,而是真的发出不声音。自己也被吃了。自己也与被啃碎、被吞噬而粉碎成一片片的妈妈一起,逐渐被解体
不、要、看。
毫无污渍的洁净床单。可是却很冰冷。在床上坐起上半身,看着窗外的妈妈眼神也很冰冷。生日时安杰洛送的蔷薇胸针,在她无色透明的影子中点亮一丝色彩。
妈妈没有看见那道紫色。虽然身体在这里,然而心却还是粉碎的。就算帮她别上胸针,她也没有注意到身在此处的安杰洛。
已经第七年了吧?虽然说是葛洛卜的生还者,不过那个样子
亏老爷还肯收容呢。虽然听说她死去的老公是老爷的工作伙伴,不过她那个样子也没有办法尽太太的义务吧?
关于这个,盛传老爷说是为了要得到那份工作的权利,才收容对方的遗族。再加上也跟之前的太太离婚了。你看老爷他
在宽广房屋的一隅,传来女佣人们肆意乱讲的声音。安杰洛在母亲的枕边听着。他十岁的身体,将曾经一度粉碎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拼凑起来,可是仍然不完全,因为妈妈这块重要的零件仍然是粉碎的。
一个其他身影突然出现在身后,湿漉的手掌搭在安杰洛细弱的肩上,让他身体今天妈妈的心灵还是在远方呢。来吧,安杰洛,祈祷的时间到了。和爸爸一起祈祷吧。
不对,你才不是爸爸。否定的声音无法成声,因恐惧而僵硬的身体也无法动弹。安杰洛被湿漉的手掌带进了这房子主人的寝室。
安杰洛在那里,与那天夜里同样地被啃碎。在胸口、在背上、在臀峰之间滑动,令人不快的舌头将他的身心切成碎片,沉重的肉块压得他身躯轧轧作响。从九岁之后每天晚上进行的祈祷让母亲活下去的必要仪式。当然,一开始他抵抗了,也想带着母亲逃走。可是母亲不肯离开那张床。她只能活在那片白色的床单上。
为了让母亲的床单保持纯白,自己必须承受污染。必须让这令人不快的肉块,有理由继续养我们。就算每天都会被粉碎,就算被注入污浊的身体,已经化为污染床单的污点。
没错,好孩子。我们的祈祷总有一天一定能传达给你妈妈的。
肉块粗重的喘息吹在耳边,安杰洛看到自己的泪水染上了床单。污浊的结露;同血及粪尿一样,从自己的身体榨出,污染了床单的污渍
不要、进来。
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清洗,脏污的床单上留有前一个客人的味道。脸颊压在触感粗糙的布料上,安杰洛背上感觉到客人滴下来的唾液与汗水。
时间差不多了。
再一下我是听说有个货色相当不错,所以才特地从兹姆市赶来的耶!
那,再三十。
嘿嘿我付。
客人的喘气变得急促。回到家中,恐怕还有妻子与小孩的中年男子,一旦完事,就会匆匆穿上衣服,好像怕被污染一样地离开这间窑子。真是奇怪,十六岁的安杰洛嘴角扭曲地想着。以前自己是被污染的一方,现在倒成了污染人的一方。污染别人同时也被污染,有如在保持个性般地保持着身体的污浊。
祈祷没有传达到。妈妈趁仆人没注意的时候从阳台跳下,死了。自己没有哭,因为眼泪是污浊积满的时候要流的,不是失去东西的时候流的。而且自己也知道,打从一开始祈祷就不存在。
没有参加丧礼,他离开那座宅子,在共和国内的殖民卫星流浪,浪迹三年之后抵达了这条街。这是同样累积了污浊的人们所聚集,道路与霓虹灯都漂着腐臭味的地方。只要身体还在,在这里就不至于挨饿。就算是已被啃烂,碎成片片的身体,还是不乏肯出钱买的客人。
这里没有痛苦,不去相信就不会被背叛,不想得到就不会失去。比起把信赖与将来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收容所要来得舒服。在污浊累积到快要溢出来的时候,还可以用酒与药物发泄。第一天到这儿的时候,负责收保护费与照顾他的小混混好像是这么笑道:天使堕落到堆肥里了。没错,已经不需要再担心会堕落了。要再往下堕落,就只有变成毒虫倒在路边而已。到时候,一定会有真正的天使接我到上面去。
可是安杰洛想着,这不是一切。像这样被客人的**猛戳,以及看到认识的同伴冰冷地倒在路边时,从脑海中掠过的狂暴热量。就算把整个世界都烧尽也不够,那好像能够瞬间蒸发掉体内污浊的能量,正追寻着其他的发泄管道。在离开地上之前,我必须将它吐干净。葛洛卜的惨剧发生时我太过幼小。因为有母亲这块重担,所以也没有想到对那恶心的肉块发泄。不对,就算重担消失我更没选择那么做,也许是因为本能知道这样不足以完全发泄。只是杀了一个人就被剥夺自由,这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也许,是需要扳机。而为了善用这股能量,必须要由自己以外的人来扣下扳机。不过那应该不是人吧,安杰洛梦想着。人太脆弱,人会背叛。会夺取、破坏、污染的人们创造出这些状况的世界本身,要把这些烧尽,需要有超越人类的某种物体。神?恶魔?是什么都不要紧,只要是足以让天使跟随的存在,管它是什么。梦想自己等着与它相会所带来的强烈陶醉感与幸福感,更胜药物。带给就算勃起也没有感觉,性方面的喜悦早已被剥夺的这具**,足以颤抖的快感。
它并没有那么遥远。自己有预感,那物体已来到咫尺外。物体与自己一样,藏有烧尽世界的冲动。在消去一切的污浊之后,换上全新床单的改革之焰,正一点一点地接近自己。
因为超越了人类,他不会在意自己身上的污染。只要将身躯献给不会去污染、也不会被污染的他,自己就可以再次回到那张床上了吧。那清洁而温暖,纯白色的床单。回到那只有妈妈与爸爸还有我,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圣域。
快感在体内颤动。客人发出愉悦的叫声,那侵入自己的他人肉块吐出污浊
不要看!
爆发的声音震撼了听觉,安杰洛像坠落般地被拉回**之中。填满全景式荧幕的双眼监视器发出疑惑的光芒,安杰洛!?现实的声音响起。
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被看到了,被玷wu了,被擅自闯进来的东西蹂躏了。这简直是**,跟那令人不快的肉块及客人一样嘛。安杰洛胡乱地摇动操纵杆,想要甩开压在机体上的独角兽钢弹。冷静一点,安杰洛上尉!巴纳吉的声音透过接触回路传来。
我认识了你,你应该也认识了我。人是可以互相理解的,没有理由战斗啊!
认识?看到?我看到了,我认识了你。从父亲继承的意念,母子相依为命的生活,在与人们的接触之中改变的自己,超越世代托付的可能性。
差太多了,太耀眼了,无法相容,没有可能,被看到了,太丢脸了,我不甘心。
从我心中滚出去!
巴纳吉的思维还留在身体里。那过于正直的思维,清高地说着人会改变,毫无顾虑地放出光芒。你也跟你的父亲一样,以坚强的自己为基准,不知道回望弱者。上校,覆满令人心安的黑暗,那个上校在哪里?融合的思维混乱、呐喊、喷发着,安杰洛追寻伏朗托的面具,不断地挣扎。被看到了,被认识了。必须尽快杀了这家伙;在污渍扩散之前,要让这家伙从世上消失。
安杰洛!
巴纳吉的声音贯穿驾驶舱。独角兽钢弹压制摇动身躯的罗森祖鲁,眼睛发出恐怖的光芒。不行、赢不了、甩不掉,一切都会摊在光芒之下。安杰洛下意识地按下线控炮的起动钮,将浑身的思绪送入精神感应装置。
你不出去的话!
只剩一座的勾爪型线控炮射出,拖着有如尾巴的缆线在虚空之中回旋。要切断融合的思维,消去一切污浊的唯一办法没错,一开始就该这样做了,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想到?这样的话,我就不用被那肉块蹂躏了。隔着独角兽钢弹的肩膀,安杰洛看向划出巨大弧度反转的线控炮。
这样就行了,这样就能赶他出去了。那让伏朗托堕落的污浊之源,污染清洁的床单的那一点污点。
住手,安杰洛!
巴纳吉叫道。安杰洛沾满汗水与泪水的脸颊扭曲一笑。
是我,赢了
从独角兽钢弹侧腹擦过的线控炮,刺入罗森。祖鲁腹部。瞄准没有半点误差,像是咬破自己的装甲、挖出心脏般咬合的爪子,捏溃了球型的驾驶舱。劈啪作响的冲击音,不知是包覆驾驶舱的精神感应框体粉碎声,还是与巴纳吉融合的思维粉碎的声音。不论如何,安杰洛从线性座椅上被甩出,全身撞在已经溃烂的驾驶舱内壁上。
有如四肢被扭断的冲击贯穿脑髓,突然迸开的空白在脑中扩散。不是黑暗,而是空白。被强制扯成碎片的思绪,回到原始的空白。这样就不会再被污染了,没有人可以碰到我。在空气从横越内墙的龟裂中被吸出,转眼间化为真空的驾驶舱内漂着,安杰洛看到精神感应框体散发的光芒。
影像消失,内壁化为满是裂痕的荧幕面板所渗出来的颜色,与送给母亲的胸针同样是鲜明的紫色。原来如此,安杰洛在空白扩散的脑海底部理解了。自己将自己的灵魂挖出并捏碎,妈妈也做了一样的事。为了不会再被玷wu
呆立的独角兽钢弹,在龟裂的另一头逐渐远去。与它面对的自己也逐渐远去,消失在空白之中。活该,你再也抓不到我了,谁要与你扯上关系,可以进入我心中的只有上校。上校身为弃民之王的黑暗面具从宇宙深渊归来的红色彗星彗星?彗星我晓得。很久很久以前,我在电视上看过。发出强烈光芒的巨大流星。好像说是下一次来到地球会在好几年之后。等你比爸爸还要大的时候妈妈是这么说的。
妈妈、爸爸
他们两个都去了哪里?得去找他们。思考到一半就被空白所吞没,安杰洛透彻的目光注视着驾驶舱的裂痕。
群星流动,世界回归于无。再也没有可怕的东西,没有肮脏的东西。脑中的空白会洗去一切、消去一切。被净化为白色的世界,总算夺回来的纯白色床单
※
从穴着线控炮的腹部散出些许放电的闪光,罗森祖鲁的机身陷入死寂,流逝而去。比起废铁块,用尸体来形容还更贴切的那团宁静,滑过虚空化为宇宙残骸之一,被吸入黑暗之中。
安杰洛
在两机之间作用的感应力场淡去,绝对零度的真空包裹着独角兽钢弹。已经没有杀气了,也没有安杰洛那让皮肤痛得发麻的眼神。精神感应框体的辉度降低,回到平常的红色,巴纳吉无奈地目送罗森祖鲁远去。
与玛莉妲那时候一样思维重合了,应该可以分享心灵的,可是在最后的一线遭到拒绝。安杰洛自己毁灭了自己,精神有如玻璃工艺品般碎散。这无疑也是杀人的一种,巴纳吉自认道。那里已经没有安杰洛的心了,只剩下与他母亲一样,目光无色透明的**。
是因为我的无力?还是说,进入别人的内心是罪恶这样吗?那么,所谓的新人类又是
是你毁了他。
冷酷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身体瞬间僵直,巴纳吉握紧绷住的手掌。
真是桀骜不驯的力量。毫无资格,便闯入别人的心中。
红色的机影从头上绕向背后。凝聚起杀气,独角兽钢弹的精神感应框体辉度再次增加。巴纳吉吐出一小口气,将意识集中在背后。漂在虚空中的护盾放出虹彩光芒,就像竖起耳朵的猎犬般移动到机体后方。红色的机影身形一抖,单眼放出光芒。
你只是远远看着!
在巴纳吉转身的同时,新安州的光束步枪也放出光弹。产生器被强力光束直接击中而过饱和,I力场被打破的护盾弹飞出去。接着飞来的榴弹炸碎了护盾,飞散的精神感应框体碎片有如鳞粉般闪耀着。巴纳吉让独角兽钢弹穿过这群光芒颗粒飞翔。拖着七彩的光带,白色的巨人拉近与鲜红MS之间的相对距离。
你太危险了,太毫无防备地展现着新人类的样貌。
同时发射的光束格林机枪划出六条光轴,新安州采取横向回避。巴纳吉扭动机体,用右腕的炮口瞄准他。残弹零。头脑一片空白的那一瞬间,新安州击发与光束步枪接合的火箭炮,拖着气体轨迹的弹体逼近独角兽钢弹。
这样会招来旧人类的反感与压迫,让你自己也燃烧殆尽。
由于炮身缩短,初速比平常要慢可是,被机体的推力加速的火箭弹仍然很快。近接信管作动引爆了弹体,化为数百颗的散弹呈放射状袭来。巴纳吉让独角兽钢弹节流阀全开进行加速,在被散弹追上之前先朝新安州突进。
你不也是新人类吗!
真是这样吗?
顺着加速的流势,将空的光束格林机枪朝它丢去。装备在右腕上的两挺与背上的两挺,共计四挺格林机枪化为箭矢擦过红色机体,失去平衡的新安州击发光束步枪。乱七八糟的射击,一点都不像他。毫不闪避地直线前进,一秒钟后,被钓上了的直觉化为细光在额间爆开,巴纳吉让独角兽钢弹横向回转。下一瞬间,连射的火箭弹擦过机体鼻尖,不断地爆出散弹袋。
虽然避开直击,不过被散弹的雨粒卷入,让独角兽钢弹失速。还来不及靠AMBAC调整体态,一口气逼近的新安州闪动单眼,将装在步枪下方的火箭炮口对着自己。想到会被*掉的瞬间,从其他方向射来的光束牵制新安州,放弃射击的红色机体将背部的推进器全开。垂直上升的机体拖着喷射光,将从它后方飞来的两道喷射光遮去大半。
独角兽没事吧!?
敌我识别装置(IFF)显示出RGM-96X杰斯塔,两架新型机从上下分头袭向新安州。也许是想为失去的第三架机体报仇,他们的动作很敏锐,气魄也十足,可是太过强烈的气会被伏朗托给看穿。预测双方的动作,巴纳吉看穿新安州引诱的动作,大叫退下!并击发光束麦格农。
比平常步枪弹粗上一倍的光轴窜过,打断了杰斯塔的进路。没有回应叫嚷做什么!?的驾驶员,将瞄准目标移向新安州的巴纳吉,大声喝道:不要东张西望,弗尔伏朗托!很好。红色的机体回应,并且高速脱离准星,往独角兽钢弹的头顶上升而去。
话说在前头,我不会让你通过的,巴纳吉小弟。
那我就硬闯!
拔出光剑,主推进器为了绕到新安州背后而喷发。光束麦格农的弹匣剩下两组,不能再乱射了。巴纳吉把左腕残弹不多的光束格林机枪当作障眼法打完,然后预测伏朗托的回避模式紧急旋转机体。就在新安州划出预测中的轨道,与自己交错的一瞬间,巴纳吉用光剑朝侧面挥去。不待掠过的手感从操纵杆传来,错身而过的新安州反转机体,对独角兽钢弹做出张开身体的动作。
铿的一声,精神感应框体发出共鸣声,新安州的腹部与关节部渗出虹彩光芒。看起来像翅膀的背部机组大大张开,伸出推进器,与胫部紧贴的可动推进器也被支撑架推出。从变身成可说是高机动型态的机体中发出七色磷光,巴纳吉反射性地让独角兽钢弹退后。拉开距离的两架机体发出的磷光互相碰撞、融合,感应力场的光带爆炸性地膨胀。
以涟漪状散开的光带摇动周围的宇宙残骸,弹飞了两架杰斯塔。虽然对他们不好意思,不过这个战场不能让一般的机体介入。排除了多余物体,只剩下感应机体的力场充满两人份的杀气,巴纳吉屏住呼吸,重新拿起好了光剑。新安州也将悬架在左腕的护盾举在前方,促使装备在背面的两具光束斧发动。
固定在护盾上的斧头旋转一百八十度,一对光束刃从护盾尖端喷出。以护盾本体为柄、大得可怕的光刃,就有如异常肥大的蟹螯。挥动超过机体全长的粒子束,放低腰身的新安州背后喷出喷射光,独角兽钢弹的主推进器也同时引燃。光束互相射击,光束刃在两机交错的缝隙中冲突,弹出雷光。
只有这个人绝对不可以输。本能的呐喊推着独角兽钢弹的机体,光剑第二度挥下。
新安州的剪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往上挥,互相干涉的粒子束让感应力场的光芒摇动着。
※
接在前方甲板上的第一主炮之后,装备在舰底部的第二主炮也喷出MEGA粒子的火光。从拟阿卡马放出的光束之箭刻出粉红色的光条,在虚空的另一端闪出比星光微弱的爆炸光。
直击的光芒击沉了吗。感觉到一股杀气消失,玛莉妲的意识马上集中在左手边的敌舰上。
伪装成无法操舵,引诱敌方舰队集中的拟阿卡马,在进入射程圈的一瞬间脱下了羊皮。敌方如同计划中的集中在同一个射程圈内,狙击中央的司令舰之后,右手边的敌舰成了拟阿卡马的新目标。背后感觉到母舰按照计划转动炮塔的气息,玛莉妲的意识集中在数百公里远的左边敌舰上。好远,加上因疲劳使得感知野模糊不清,不知道感应波能不能传得到。
感应炮!
忍住侧腹部传来的痛楚,凝神控制在感知野中游动的感应炮。事先在敌舰附近待机的感应炮已经减到七座的小型自动炮台各自喷发推进器,包围最后一艘姆萨卡级。机会只有一次,要是失败就会给予敌人反击的机会,也会让拟阿卡马遭受炮击。意识追着一不留神就会脱离控制网的感应炮,玛莉妲瞪着因司令舰被轰沉而动摇的姆萨卡级。太阳穴感觉到阵痛,每一次的痛楚都让感知野越来越模糊,使敌舰的印象变得暧昧。
中吧!
紧握球型操纵杆,从咬紧的齿缝中挤出声音。七座感应炮的筒尖一起吐出光束,玛莉妲看到姆萨卡级的轮机部从四面被射穿的景象。从内侧膨胀的爆发弹开后方主炮,与冲击一起飞散的碎片击飞了感应炮。感知野受白热的光芒笼罩,被推回来的意识回到**中,在远方闪动的细小光芒映在现实的视野中。
力量从无意识地伸直的身体散去,脸跟着垂下。在上下摆动肩膀喘息时,无线电响起侦测长的声音:指标十五号的姆萨卡沉默。玛莉妲让刹帝利的单眼往后方望去。
指标十四号,大破。似乎在撤退中。
回转舵,回复到确认航道之上。轮机加速,MS队不要放松警戒,还有敌人留下。
奥特舰长的声音接着说道。在脑海的一隅掌握感应炮回程的行动,玛莉妲将位于十公里后方的拟阿卡马投影在扩大视窗上。已经失去左舷部弹射甲板很久的船体,白色的装甲上到处都是烧焦的伤痕,看起来像翅膀的太阳电池板右舷部也折断了。配置在舰上的洛特其中一架用光了弹药,库瓦尼的吉拉祖鲁也大破而被收容在舰内。把被击坠的完全型杰钢算进去的话,丧失的战力数量绝对不低。现况下,可以启动的机体只有里歇尔与洛特,艾邦的吉拉祖鲁各一架。以单舰防御来说,两个小时多就丧失了百分之五十的战力。
不过,给予敌人的伤害可不只有五成。坦尼森舰队大多失去了操舵能力漂流着,已经没有舰艇阻碍我方前进,迈向工业七号的道路开启了。独角兽钢弹,巴纳吉他怎么了?打开护罩,擦拭满脸的汗水,玛莉妲将后脑压在精神感应装置内藏的头枕上。忍住在太阳穴脉动的痛楚,正想感应巴纳吉的思绪时,一声玛莉妲让她睁开了眼睛。
你做得很好,先回到母舰。虽然没办法补充感应炮,但至少可以做紧急修理。
是辛尼曼的声音。MASTER,她吞下差点从喉咙叫出的声音,可是独角兽它玛莉妲回应道。想着他什么时候进了舰桥,那家伙没有问题的。听惯的声音回覆着,让太阳穴的痛楚稍微和缓了些。
虽然被奇怪的兵器缠住,不过好像突破了。现在正与一架敌机战斗。
一架?
从这边观测起来,周围没有其他敌机。拟阿卡马马上也会追上。回到舰上休息吧!你身体状况还不好吧?
体谅自己辛劳的情感,混在害臊而刻意装冷淡的语气中传达而来。虽然声音与平常没什么不同,不过这不是在黑暗中原地踏步的人会有的声音。了解到辛尼曼也踏出这一步的同时,却对一架敌机这句话感到不对劲,玛莉妲的视线往巴纳吉的方位看去。离工业七号还有一千多公里。到这时候还会堵在独角兽钢弹面前,单机挑战而来的敌人。
叮,虚空的一点发出声音并爆出光芒,让驾驶服下的肌肤起了鸡皮疙瘩。虽然激烈,却又冷酷的光。辛尼曼的声音所注入的热度被打散,面具的视线让胸口冻住
是他吗
没有疑惑的余地,至少自己到目前的战斗中,还没有感受到那男人的压力。等待着突破舰队的独角兽钢弹,那男人没有参加战斗而保留了体力。玛莉妲盖起护罩,再次握住球型操纵杆。我先行一步。听到她的声音,辛尼曼回以吼声:玛莉妲!
独角兽战斗的对象是弗尔伏朗托。那不是巴纳吉一个人赢得过的对手。
那就派其他机体去。你已经到极限了,快回来。
出发。
玛莉妲!你不听我的命令了吗!
我已经接受过最后的命令了。
顺从内心。玛莉妲有如呻吟般说完,辛尼曼便哑然无语。感觉到从身后十公里处传来的他的视线,玛莉妲踩下脚踏板。张开四片荚舱的刹帝利开始加速,映在扩大视窗上的拟阿卡马急速远去。虽然也感到辛尼曼的视线随着远去,让身体开始冰冷,不过受人在背后支持的感觉并没有减少。她被比过去更能清楚感觉到的力量推动,刹帝利的巨体在残骸之海中突进。
既然受人支持,那么也必须同等地支持别人。回收减至六座的感应炮、急速前进的玛莉妲,所欲前往之处再次闪出光芒,在她眼中留下残影。火与冰在互相碰撞咀嚼着无意识中闪过的这句话,玛莉妲驱使刹帝利往光源处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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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有新吉翁徽章的护盾挥下,从尖端喷出来的高出力粒子束擦过机身。粒子束打在从背后流过的岩块残骸,冰冷的岩块瞬间陷入灼热。
融化的石砾啪叽啪叽地爆开,直径应该有三十公尺的岩块破裂化为碎片。飞散的碎片打中机体,让巴纳吉绕到敌机背后的动作慢了一拍。打碎岩块的新安州马上挥动盾牌,对独角兽钢弹连续使出斩击。
啧!
新人类。这是由于年轻所产生,一时性的力量。
两片光束刃随着伏朗托的声音逼近眼前。千钧一发地闪过之后,装备在护盾背面的榴弹炮喷出火花,射出的榴弹大小有如油桶,并在独角兽钢弹的身旁引爆。
不会永远持续,也没有颠覆大局的力量。不过是
对准被冲击波打飞的机体,有如巨大剪子的光束刃挥舞而来。让人觉得是将伏朗托的思想具现化的凶暴刀刃
年轻气盛!
黄色的粒子束擦过弯曲上半身至极限的独角兽钢弹,斩开虚空。藉着机体就这么往后翻转的力道,巴纳吉以倒转的姿势狠狠踢向新安州的腹部。
别把中年人的绝望强加在我身上,我可受不了!
腹部遭从下往上划过的脚跟深深踢中,被踹飞的红色机体踉跄着。是吗!伏朗托呻吟着,右手握住的光束步枪发出闪光,在前一瞬间点燃推进器退开的独角兽钢弹表皮被光弹烧灼。与步枪一体化的火箭炮口吐出气体,与光束在同一轴线上的弹体接着射出。巴纳吉没有时间仔细瞄准便击发了光束麦格农。
空掉的能源匣被排出,用上能源匣所有能源的粗大光轴将火箭弹蒸发。用爆出的光环做掩护,新安州退后到残骸密集的空域。间歇性闪动的喷射光藏在陨石群的缝隙间,让对物感应器无法追上,不过巴纳吉明白不用担心会跟丢。精神感应框体的光芒,比喷射光更加清楚地在眼中留下残像。从新安州机体不时发出的虹色磷光,会告诉自己它的位置。
你应该也了解,这道光芒是从我们心中散发出来的。精神感应框体,映照出了我们的心。
并不是容器。那男人也有可以互相干涉的心。巴纳吉将包括预备的弹匣在内,残弹数剩七发的光束步枪放在即时射击位置,自己也飞进残骸的密集区中。
不分新人类或旧人类,我们是可以互相共鸣、互相了解的。收集这道光芒的话,就算要让殖民卫星飞出银河外我们也办得到。人有这样的可能性
也有人碰触到这可能性,而崩溃了。
打断自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红色机体从残骸的暗处现身。安杰洛的面孔划过脑海,让巴纳吉应对的动作晚了零点一秒。
可能性就是混沌。正因为是不定形,所以容易迈向破灭。不能放着不管啊。
形成护盾剪子的两把光束斧接起,新安州挥舞变为薙刀的光刃切开残骸。光束步枪收在腰间,所以不会有飞行道具飞来。巴纳吉瞬间看破,并想拉开距离,但是看到护盾举起时愣住了。刚才还装在步枪下方的火箭炮,已经被移到护盾的背面。
从护盾前方突出的炮口喷出火光,射出火箭弹。来不及回避了。巴纳吉急煞变换方向,让独角兽钢弹朝笔直前进的火箭弹冲去。让眼球好像要飞出去般的G力刚从后方压来,接着从前面盖过来的G力让驾驶服的气囊膨胀。
能将它导向善意的就是人心吧叩
从被压榨的肺部挤出这句话,巴纳吉拔出光剑。笔直前进的火箭弹来不及起动近接信管从脚边流过,显现出疑惑动作的新安州逼近到眼前。刚进入它的怀中,巴纳吉便将光剑往斜上方挥去。
粉红色的粒子束,切断了从护盾中伸出的炮口。但接下来新安州采取的行动,凌驾于巴纳吉的想像。它分离无法使用的火箭炮,并用头部火神炮狙击它。留在筒内的弹体被诱爆,爆炸的闪光掩盖了巴纳吉的视野。
人心是谜团,更加无法控制。包括自己的心在内。
划破这道光芒,新安州逼近了独角兽钢弹。薙刀与光剑劈在一起,剧烈闪烁的火光扩散在两机周围。
过度的希望会化为毒药。就如你所说的,宇宙居民与地球居民没有分别。只有分支配者与被支配者、有权力者与无权力者。时而立场互换,人的历史就是漂泊在这不变的构图之中。
装在新安州各关节部位的精神感应框体渗出光芒,让它腹中球形的驾驶舱隐约浮现着。巴纳吉幻视到那被虹光照耀而发光的面具。
偶发的革命,促成地位互换还不打紧。可是以为所有的人都能成为超脱人类的存在,这样的想法太危险了。你已经藉由与那架机体一体化,而得到宛如神的力量,不能再让你接触到拉普拉斯之盒。
我是人类!跟你一样,只是在人与世界的摩擦之中所削出来的一介人类!
推挡回那渗进毛孔之中的冰冷声音,巴纳吉在大叫的同时扭动彼此抵住的光剑。互相弹开的光束刃让两机拉开距离,新安州急速后退。
没有东西是不会变的。自己与世界,都会随着心境而改变。你所谓的历史,只不过是你看到的东西!
然而就是有人对那不确定性感到不安。他们旧人类并没有追求真理,只追求着易懂的解答。
将薙刀一折为二,变化为两把光束斧的新安州从脚边急速接近。它横向回转避开光束麦格农的一击,马上对位于同样高度的机体挥下白热的斧刃,千钧一发中的惨叫声被巴纳吉吞了回去。
以为大家都能达到与自己同样的境界是错误的,强加于人更是傲慢的行为。只要显示结果给他们看就行了。光是接触就能毁掉一个人的你,已经无法留在大家之中了。
这种鬼道理!
将光束步枪收在背后的架中,空出的右手拔起肩上的光剑。用两把光剑接下两把斧刃,冲突的粒子束立刻爆出连续的火光。也许伏朗托脑海中也一样闪过反射神经被烧断的恐惧感。互相斩击了数秒之后,两机同时拉开间距,早一口气回复的新安州绕到独角兽钢弹的背后。
是要对不想改变的人们继续诉求着改变,还是要得到不变的结果?我选择了后者,所以成为了容器。
新安州将光束斧的斧柄接合,再次化为薙刀袭击而来。转过身去的同时挥出光剑,巴纳吉及时接住薙刀的刀刃。
注入容器的意志,呼喊着宇宙居民的总体意识。不需要可能性,只要展现被接受的结果。
人怎么会成为容器!那只是你的绝望所唤来的声音!
另一把光剑立刻跟着砍去,十字交叉的粒子束弹开薙刀。被爆炸性产生的干涉光弹开,往后方弹飞的新安州机身一瞬间放空。好机会,其他的思绪都被抛在脑后,巴纳吉让独角兽钢弹一口气跳跃而去。
是什么让你这样子的,你那绝望的根源是什么!
收起光剑,空出的右机械臂往前方伸去。这动作并没有多加思索,独角兽钢弹的精神感应框体辉度增加,张开的五指放出波动。无法目视的波此时缠绕着虹色的磷光化为光带,看起来就如同包围着新安州。
全身关节僵硬,新安州有如被鬼压床般不动。不再杀人。我要拉出你心中结块的怨念。巴纳吉伸长自己的手,独角兽钢弹与他连动伸出右腕,抓住了新安州的头部。
脱掉你的面具!弗尔伏朗托!
双方的精神感应框体光芒互相撞击、互相缠绕,逐渐融合。与玛莉妲跟安杰洛那时同样的感觉。共鸣的思维交叠,形成别的思维那股感觉可是巴纳吉在意识从**游离之前,看到伏朗托的嘴角因扬起而扭曲。带着笑意的嘴唇扭曲,化为漩涡,慢慢地回转并拉进巴纳吉的思维
光芒,消失了。
无。
虚无。
毫无一物的空白。
没有光芒,也没有黑暗,只有自己存在的空虚。可以叠合的事物,可以交融的事物,一切都不存在。这就是将自己定为容器的男人,他的内在?
不可能,一定有些什么。让这男人扭曲的绝望根源,有着化为怨念摇篮的记忆。漂流在没有上下之分,连自己的存在都无法确定的空白,巴纳吉的思维找寻着伏朗托的思维。就好像在呼应自己断定不可能没有东西的思绪般,不知从何而生的黑暗填满了空白,巴纳吉认识到散满数亿星云的黑暗宇宙。
无限,可以表现这句话的唯一存在。用人的力量,无法去衡量这样的规模。就算只是要在银河系中移动一小步,都要花上数百万年。与其无缘的思路,平常锁在常识的厨柜中的现实伴随着实感逼近而来上让巴纳吉感受到几乎窒息的恐怖。
在无限的空间之中窒息?真是笑死人了。可是,生为一个个体,活动时间只有不到百年的人类,一定到死为止都无法脱离银河,连能不能够脱离太阳系都是个问题。所以才有可能窒息。在地球与月球,顶多扩大到火星或者木星的生活圈连从这片对宇宙来说,只不过是极细微的一点空间都无法踏出一步,被**的栅栏所捆绑、被自己发现的相对论所束缚,无法窥视宇宙的深渊而结束一生。只能像身在地球时一样,把伸手所及的范围内,所有的星体全部吃干抹净,总有一天会连种族的生涯都划下旬点。也许面对着无限,人类就是只能够窒息而已。
集he感应力场的光芒,就能飞出这太阳系?若是真正的新人类的话,可以展现出超越光芒的存在的样相?可是这道深渊,会连那样的可能性一起吞没。以它那不论飞到何方,仍旧什么都没有,无底的黑暗,让人们尚未飞出之前便萎缩。这片宇宙什么都没有,只有无限,也没有其他可以相会的高智能生命体。就算有,也是早已灭亡的文明残渣,或是未来会发生的原始生命萌芽。一个种族从诞生到灭亡,对宇宙的尺度来说只不过是一瞬之间。一瞬间与一瞬间能够邂逅,这样的奇迹在这宇宙中仍未发生。
人类也是那一瞬间之一只不过是在永劫之中产生的刹那光芒。存在的意义,或是曾经存在的意义,都无法传达给任何人,诞生而又消失。可能性终究只是可能性,只能在一瞬间慰藉百万年间的孤独。即便是现在也正一步步迈向终结,持续在虚空之中散发着热量。
好冷。可以感觉到全身的热度被夺去,自己的存在被虚无所吞没。没有用,不管做了什么,奥黛莉的温暖、父亲的愿望、母亲的思念,一切都只是一瞬的亿分之一,一眨眼的梦幻罢了。都已经有早就决定好的结局了,不管做什么
只有人类拥有神。
在只有自己的虚空之中流过声音。寄宿在自己内心的思维,让自己这个存在成形的东西所发出的声音。
名为可能性,在内心的神。
声音化为光芒。没错,要有光,原初的创造主曾这么说过。言语会产生光芒,思考会认识到现象。知性的存在,才能将只是茫然存在的空间认识为世界。人身为人的力量与温柔,给予宇宙存在的意义。
不要去看虚无,虚无并不会回顾你,只会将你吞噬。
光芒逐渐变大,温暖的波动扫去冻结的虚无。自己认得的声音,从内侧支持着自己存在的玛莉妲思维。巴纳吉的手伸向光芒。
不要被他吞没。你是人类,与我们这样的创造物不同。取回你自己的言语吧。
眩目的光芒化为人形,巴纳吉回握她的手。就是这么一回事,掌心传来肌肤的温暖。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继续说着,她教过自己的唯一一句话,在巴纳吉心中产生,并扩大到虚空全体。就算只是未来必定会散落的一瞬间,就算只是从虚无而生,最后只是回归到虚无的存在
就算这样!
叫出的言语化为力量,从独角兽钢弹的手腕放出。感应力场的光带爆开,巴纳吉看到新安州被弹飞的光景。
这力量?
伏朗托的声音第一次闪过动摇的色彩。摇动回到现实的头脑,巴纳吉环顾包围机体的七色光带。不只是独角兽钢弹单独放出的光,也不是与新安州之间形成的光。是将自己从虚无之中拉回来,与邻近的生命共鸣所产生的光。
被弹开的新安州靠AMBAC机动重整体势,左手拔出腰间的光束步枪。思考还没有跟上事情发展,巴纳吉毫无防备地回望它的炮口。一瞬间,数座感应炮撕裂感应力场的光芒,并交错在视野之中。
你的对手,是我!
裂帛般的叫声响彻无线电,感应炮群一起射出光束。后退的新安州挥转光束薙刀,千钧一发地弹开杀来的光束。双轴的火线接着补上,飞退的新安州从视线中消失后,刹帝利的巨体从独角兽钢弹眼前掠过。装备在它右腕的两挺光束格林机枪发出粗大的光弹,追着Z字移动的新安州。
玛莉妲小姐!
巴纳吉,你先走,这家伙由我来招呼。
张开四片荚舱的刹帝利发出虹色的磷光,并拔出光剑斩向新安州。新安州用回转的薙刀击破一座感应炮后,反转刀身接下光剑,并且立刻翻身。看准刹帝利没有右手,红色的机体掌握斩击的死角绕到背后,却被从荚舱展开的隐藏臂出其不意地挡下,没能挥动薙刀便向后飞去。感应炮追随在后,让光束的光轴交错。预测新安州的回避轨道,刹帝利的隐藏臂也伸出光剑,共计三把光刃闪动,撕裂了黑暗。
两机之间连续爆出四溅的火光,刀剑战一进一退地反覆着,两架机影眩目地奔驰在虚空之中。战况看起来是平分秋色,不过玛莉妲与刹帝利都因为至今的战斗而疲惫不堪。玛莉妲那光是要对付眼前敌人就用尽全力,意识无暇顾及其他地方的思维传达而来。巴纳吉发现感应力场的辉度下降,便让独角兽钢弹往两架机体追去。如果能引发与刹帝利之间的共鸣,也许可以击退新安州。向无法援护射击,甚至无法穴手的两机接近之际,感应炮群擦过机身冲到前方,碍事!快点走!玛莉妲的声音响起。无视失去包围的时机的感应炮,新安州挥动的薙刀掠过刹帝利的头部。
可是!
快点前往工业七号找盒子!马上
更加剧烈的火光爆出,刹帝利被熔断的隐藏臂飞舞在空中。玛莉妲小姐!巴纳吉大叫,想要硬是cha进两机之间的同时,遵照指示,巴纳吉!他听到无线电传来了其他声音。
只要拿到盒子快点
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巴纳吉脑海里凝聚出辛尼曼的脸孔,吹过驾驶舱。确认雷射通讯暂时恢复的标示,巴纳吉转身看向背后。快去吧,巴纳吉。凛然的声音接着敲入耳中。
我们也会追上玛莉妲的
杂讯越来越强烈,通讯中断的字样闪烁着。虽然被宇宙残骸妨碍,不过拟阿卡马已经接近至雷射通讯可以捕捉的距离了。奥黛莉!巴纳吉对中断的无线电呼喊,与主监视器同调的视线往左右看去。扩大视窗自动开启,熟悉的白色舰影在宇宙残骸的另一端浮现的刹那,这样也好。极为明晰的无线电声音在头盔中响起。
你自己所生出的魔物,在找寻着你。
就算身于毫无片刻停止的刀剑战之中,伏朗托仍然不急不喘地说着。那声音告诉巴纳吉我认识了你。就在我被虚无所吞没的时候,这个男人也看到了我的内心。没有时间多询问他话中的意义,巴纳吉!玛莉妲真的生起气来的声音穿过鼓膜,促使巴纳吉踩下了脚踏板。
喷发主推进器,加速的独角兽钢弹从战域脱离。有时就算知道以后会后悔,也不得不前进刹帝利与新安州在背后发出的交战光芒告诉着自己、驱使着自己,巴纳吉头也不回地让机体加速。NT-D的讯号消失,全精神感应框体收缩,也停止发光了。滑动的装甲藏起露出的框体,面罩覆盖了双眼监视器,机影回到独角样貌的独角兽飞在暗礁的宇宙之中。
时刻是标准时间上午十点四十五分。战斗开始过了两小时半,差不多该接近到可以目视的位置了。一边启动天体观测用软体,巴纳吉叫出了拉普拉斯程式的座标资料。〈La+〉的红色光点在正面闪动,自动开启了扩大视窗。为了搜寻目标而扫描周遭残骸的形状,不断显示着不一致信号的视窗,终于捕捉到远方的物体,闪烁着一致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