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
“不想你了这么多年?”
“谁告诉你的?”
“你弟弟,我跟他过电话,他提到过,你小时候有一个笔记本,里面记下了很多怨,你爸妈还很生气,把那本子给你撕掉。”
殷茵看了看闵超,抬头望了一眼卫生间的灯:“我爸妈不过是两个没用的老东罢了,他们总以为能精神控制我,殊不我早就想独立了。我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loser,他也快三十了,还傻乎乎地跟我谈亲情,软硬兼施,不廉耻,一想要钱就演戏,自欺欺人,么玩意儿!一群垃圾!”
“我倒是不理解,你父母一直重男轻女,你有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不对他们动手,却对姚昱动手?”
殷茵用手轻轻抠了抠额头:“是他说会一生一对我好,也是他说如果他辜负我了,我杀了他,他也无话可说。”出去,拿了刀,到房间里拆了存钱罐,到卫生间,开存钱罐,“你看,这一,”掏出其中的一,“是他伤透了我的心,我进去一,第一次进最大面额是在我们刚刚结婚的时候,我第一次领了一笔三万多的绩效奖金,买了一条两万多的项链,他不经过我同意,拿去退了,说我们要买房,要着用。看我不高兴,转而要给我买条一多的银项链,我还没感动,他自己感动了,说,‘除了我,谁会给你买这么贵的东?’”
殷茵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又抽出一:“这个是我第一次流产的时候,医生说孩子畸形,他请了假赶来,看不到我满身虚弱,说都是我的错,因为我吃了麻辣烫导致孩子畸形……还有这个,埋怨我住院了多少钱,他照顾了我多少天……”殷茵哭着,一个硬币一个硬币地拿出来,丢在地上,“这些都是小事,说我虚荣,说我矫情,说我挑剔,说我无理闹……”
硬币在地上吧嗒吧嗒地作响,殷茵双手撑着凳子,头着,头发散在前面,闵超看,就像一个女鬼一般:“你既然怨言这么多,为么不离婚呢?”
殷茵抬起头:“我不是说了吗?我软弱。不过我不是怨妇,平常听多了那些女人的抱怨,我鄙视们。如果我也唠叨,就是不离婚,我也会鄙视我自己。”
“他求你了?”
殷茵苦笑着:“原来你也有经验啊!”闵超避着殷茵的眼神,“我想走,想去芬兰,那是我年少时就梦想的地方,有一个湖,湖边有一个彩色的房子,房子后面是一条小溪和一片红树……”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次我想离婚的时候,他就声泪俱下地跟我道歉,求我不要离开他,然后就开始讨好我,哄我,饭、洗衣、买礼物,把所有的钱转到我银行卡上来,跟我解释存钱的目的……我开始反自己,想他的好,一个硬币一个硬币地出去,跟他和好……当我到十几岁小女孩儿的状态,重新相爱情了,他又开始了……”
殷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两个孩子,都死了。我婆婆把所有责推到我身上,我爸妈在背后亲戚面前说是我命硬,扫把星、瘟神,说是我克死了我的孩子……姚昱呢,当着我的面顶撞他妈,背地里却跟同事诉苦,说孩子出事也不是我的错,我也很难过,他不应该离开我……”殷茵睁大了双眼,“所有的人都认为照顾孩子是母亲的务,他不离开我,我还得对他感恩戴德?多自恋的一个人啊!踩着人的苦,给自己立好人设……”
闵超觉得头又开始晕了,悄悄地,想转移殷茵的视线,但是殷茵没有看其他地方,尝试着用手抓浴缸的边缘,一抬眼,看到殷茵在盯着:“不用白费力气,你手臂过重伤,使你现在醒,也未必得过我。”
“你就这么让我死吗?天晚上我不宿舍,他们可能就会发现,会联系我。”
殷茵抹了抹眼泪:“你看看你的衣服。”
闵超头看了看,的衣服并没有脱下,而是浸在水里,往下看了一眼,发现泡在水里的衣服上有一大块污渍:“这是么?”
“是汤,虾皮紫菜蛋汤。你晕倒后我倒在你身上的,我当然不会用同样的方法惹人生疑。你是这样,你天来我家,因为我们曾经相识,我请你吃饭,但是还没开始吃饭,你不小心把汤泼到自己身上了,我就提议让你去卫生间洗澡,我拿我的衣服给你换。你去洗手间很长时间没有出来,我问你,你没有作声,于是我觉得可能出了意外,就敲门,结果卫生间你锁住了,我就报警,砸门,砸不开,警察来了,用力砸开门,发现你淹死在浴缸里。他们会送你去医院,会抢救你,但是,可惜啊,救不活了。”
闵超听着殷茵的计划,来觉得没力气。殷茵走过来,用右手怜悯似的摸了摸闵超的假发:“闵超,我舍不得你。你本来就够可怜了,又跟我无冤无仇。记着,如果你有来生,看到我,就绕着我走……”。
话没说,外面闵超的手机响了,两人都看向手机响的方向,殷茵意识到时间不多了,开了浴缸的热水开关,水一点一点滴出来,浴缸里水的高度也随之一点一点上涨。闵超有气无力地横躺在浴缸里,看着眼前的水一点点没过自己的头顶,看殷茵,就站在一旁,不笑,也不哭。
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