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苍道正殿中,苍翎真人高坐其上,下首两旁分坐十多名苍字辈的真人。众人眼光都集中在大殿正中,那一脸亢奋言谈不休的苍岚真人身上。
总算将话讲完,苍岚真人撸起袖子一抹嘴巴,便望向上首的苍翎真人,眼巴巴问道:“掌教师兄,你觉得这法子怎么样?”
“荒唐!荒唐!如此做法,与俗世中那些剪径劫匪有何不同!”还未待苍翎真人开口,下首脾气最为火爆的苍松真人已经大叫起来。
苍翎真人摆摆手,示意苍松真人稍安勿躁,随后又转头问道:“苍岚师弟,难道内务殿真到了如此恶劣的地步?”
“应该比我描述的还要糟糕!”苍岚真人上前递上昨日程松整理出来的账目,说道:“表面上,门中储备还够一月消耗支出,但是,半年后要举行鉴赏大会,现在就要开始整修门中一些殿宇,这同样是一笔巨大的开支。而外门各产业的岁贡,最早也要在三个月后才能押解送来。这其中两个月的真空期,稍有不慎,便要出大乱子!”
苍松真人再也忍耐不住,又喝道:“苍岚你是做什么吃的!好好一个内务殿被你管理成这个模样!”
苍岚真人也是一肚子委屈,此时听到斥责,也没好气说道:“这内务殿,我是一刻也不想打理了!苍松师兄若有大才,师弟我甘愿让贤!众所周知,宗门中一应开支,所仰仗的都是每年外门押解来的岁贡。然而最近两年来,丹霞宗屡次打压我门下产业,收益少了最少三成有余。当此多事之秋,非是苍岚无能,实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苍松真人语竭,他一向痴迷炼器之道,对于俗务却是不大关心的。自觉理屈,他低声说道:“即便如此,这法子也是有欠光彩了一些。我炼器殿中还有一些法器器坯,不如就拿出来贩卖出去,说不定还可以解一解眼前的燃眉之急。”
“没用的!”苍岚真人摇头说道:“苍松师兄炼器之道虽然精妙,但是这太苍之地,有多少能够买得起那些法器器坯?若卖的价钱低了,就连炼器成本都收不回。若是贩卖到中土,一来一回便要耗费许多时日,终究是远水不解近渴!”
一时间,大殿中人尽皆沉默。苍翎真人眼睑低垂,打量着手中的账目,良久之后才说道:“这法子,应该不是苍岚师弟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吧?”
苍岚真人脸上微微一热,说道:“掌教师兄明鉴,这想法,还是你门下祁岳最先向我提出的!”
乍一听闻这个名字,众真人都是一阵迷茫。苍翎真人开口解释道:“小徒祁岳,先前因为身染恶疾被遣送下山,如今却是结了仙缘,疾病已经驱除,前日已经回山了。”
真人们都为师门困境犯愁,一时间也没心情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便有人说道:“既然这法子是祁岳琢磨出来的,想来这孩子也有一番自己的见解,不如我们唤他上来讲解一下。”
祁岳一直等候在正殿外,听到传唤,便连忙走进殿中,说道:“弟子祁岳,见过诸位真人。”
苍松真人最是心急,不待祁岳站起身形,便发问道:“祁岳,你这主意委实大胆,先不说是否光明,你就笃定他天南国主肯乖乖就范?”
祁岳站起身,思忖片刻然后娓娓讲起樊阳城中安王府的行为,末了总结道:“事情了结后再看来,整件事情若是没有天南国主的默许,安王府断然不敢如此大的动作。所以,惩戒天南国主乃是合理的事情,却不是我太苍以势压人。而且,现如今人心不古,若不给他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俗世中人还道我太苍仁嚅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