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暗自咒骂着他是不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功夫,额头这般坚硬,以她的力度没把他额头撞出血算他便宜。
她眨了眨眼,渐渐的有滚热的一道顺着她的额头滑入发中。顿时失了笑意,见了苍海那副嘲笑般的脸后,云离暗骂着自己的头为何这么不中用。
他微挑着嘴角,露出的笑容让云离看了后很想揍他几拳,然后优哉游哉地道:“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他抬垂眸看向那流着血的额头,又一副怜惜地撇了撇嘴,“自作自受?”
“你!”她恶狠狠的瞪着苍海,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
苍海从宽大的衣袖里拽出一条手帕,抖了抖,却并没有要给她的意思,“别那么瞪我,你失了这么点血,不会死的。”说罢,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额头。
还是嫌她脏?她当然知道不会因为失了点血而死,但这般让他嘲笑,她心有不甘!
“苍海公子,到建成了。”
苍海收起那嘲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将马车直接赶到建城的校场去”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云离不顾额头上的疼痛抬起眼看向马车里,而马车此时只有他们二人,不见了北君北雪。“这么正经,又有什么阴谋?”
“你会杀人吧?”苍海的眼眸中透着凝重。
本以为她会问北君北雪二人去了哪里,谁知道她却问了这么句话。那墨玉般的双眸紧盯着他,仿佛要将他吸进去一般,他怔了会儿,见她还未回答,扬声说道:“懂得残酷二字怎么写吗?”随后他手指一弹,两道白烟直接袭向她捆缚住手脚的绳子。
云离看了那手法,与浩然打开地图的手法一样。得了自由后,只是撑着身子坐起,活动着手脚,并未‘教训’苍海。
回想着苍海方才的话,自问一声,“残酷?再残酷能有暗战的训练来的残酷吗?再残酷有前世子弹横飞的战场残酷吗?”她挑衅似的抬起眼稍,以高姿态蔑视着眼前的苍海,一把抓过还在他手中的手帕,那干涸的血液早已凝固在云离的额头上,她仍是小心的擦拭着。
苍海无奈的摇摇头,对她的一系列动作并不感兴趣,反而是掀开窗帘,目光游离道路两旁已经关闭了的小店。
随着那窗帘的掀开,涌入鼻尖的是浓烈的血腥味儿,云离微蹙着眉,好奇地顺着车窗向外看去,那扔在擦拭着的手忽然僵住,黑眸中映出的,是人间地狱。云离尽力的去稳住自己面上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无数的尸体…各种姿势的都有,不是一个,不是两个,她查不清楚那有多少,马车掠过的这一路,看到的都是尸体。缺胳膊少腿的不胜枚举,拦腰截断,无头的更是多。这明显是在城里,可城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惨状?难道…这建成是被屠城了?
苍海撂下窗帘,饶有兴致的看向她,她虽然已经转回头,目光落在它处,可他猜得出,此时她的脑海里可仍旧是刚才的残酷画面。她似乎还在强制自己稳住情绪,在攥紧了的小拳头里就可以看出。看来她还需要加强训练。
“怎么,接受不了?”
云离沉默许久后,才摇头,“不是接受不了,只是有些好奇。”随后她抬眸看向苍海,淡淡一笑。<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