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木九对盲公炳两公婆说:“我希望你们以后都叫我的全名卓木九。”
盲公炳就说:“其实叫什么也不是称呼一句?”
卓木九就说:“哪可不同了,试想下,我当着你的面,直接叫你盲公炳,你心里爽不爽?”
盲公炳想了一下,说:“好,好,那以后就叫你卓木九,九哥,行了吧?”
卓木九拿了包烟出来,塞了支进盲公炳嘴,又给他点了火,然后说:“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盲公炳就说:“就是围绕着我到底还去不去电台做客串主持人这个问题,想听听你个人的意见。”
卓木九叼着支烟,一下子就蹲上了桥凳上,吹了口烟出来,然后说:“就当前的形势来说,炳叔能够出到县城电台去做节目,确实是一件大喜事,这样的好事,是多少平民百姓梦寐以求的!能在电台亮相,炳叔的知名度也会急剧上升,很有利于他以后的事业发展。”
卓木九又对盲公炳老婆说:“炳婶,虽然在年龄上,你是大我二十多个立秋,但讲到社会阅历,我卓木九分分钟抛你落马下!想我卓木九二十岁不到就出来南征北战,从身无分文打拼到一无所有。让我深刻体会到,现在社会不断进步,各种高科技日新月异,我们从思想上,从行动上,都要溶入到这股潮流中去,要与事俱进,眼光要放远,心胸要广阔。”
卓木九说得口干,从桥凳上跳下来,饮了口茶,然后又重新蹲上桥凳上,继续说:“我说炳婶呀,炳叔都在这大山脚困几十年了,你就应该放他出去透透气,见见世面,就算见不了,出去听听也好。你总不能管得那么严,管那么死。因为工作需要,他跟那些大妈大娘聊下天,就放任他去聊。炳叔都六张几(六十几岁)了,好话不好听,放他都不会飞了,你还担心个啥?”
炳婶就说:“我是怕他跟那些城里大妈聊熟络了,又约出去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来。”
盲公炳再也忍不住了,对老婆说:“你说到哪里了?你当我巢炳旺是什么脚色?我好歹是个读书人,有文化,知书识礼,什么人义道德,清规戒律我都是铭记于心的。以我巢炳旺今时今日的地位,我会不守妇道?错了,应男道才对。我巢炳旺敢对天发誓:如果做了对不起老婆的事,就让我死得比猪还惨!”
这时候,卓木九就来个总结性发言了:“炳婶,现在你该清楚了,炳叔心里装的只有你一个。现在总该一万个放心了,让他出闯荡下,成就一番事业吧。”
炳婶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就怎说怎好啦,我也不管那么多了。”
盲公炳听到老婆不反对自己去电台做节目,也不反对自己跟听众互动交流了,内心一块大石才算稳稳放下,他舒了一口气,对老婆说:“阿菊,正所谓你有情,我亦有义,你都跟我巢炳旺捱了四十个春秋了,从当初的一无所有,到今天的衣食无忧,都是靠你勤劳所得。为了报答你,今年八月十五,我跟你去补照一辑婚纱照,重新买一枚金戒指给你。”
炳婶就说:“都几十岁了,还搞个庇咩,免得别人笑话!”
盲公炳就说:“他们要笑就笑个够!反正这个仪式我肯定要补做。”
盲公炳跟老婆的矛盾总算梳理完毕,卓木九返回自己的养猪场去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