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木九和玉兰在酒厂门前聊天,范木荣就把车上那两个大胶罐往酒厂里搬。
“范厂长(范礼)今天去哪里了?”范木荣问。
“我哥今天不在,带我嫂子出东城区做产检去了!”玉兰说。
范木荣一听说范礼不在,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说起话来也没那么顾忌,什么都来个信口开河。他把个酒大胶罐丢地上,一庇股坐在上面,摸了包烟出来,离远抛了支给卓木九,自己点燃了一支,吹了个烟团。
范木荣见卓木九和玉兰站在那里聊天叙旧,卓木九傻头傻脑,九不搭八的样子;而玉兰则是含情脉脉欲说还休,声东击西,投石问路。
范木荣就说了:“阿九呀,如果你们觉得在这里谈话诸多不便,我建议你俩上鹿景山找个密林地方再详细交流一下,叙一叙旧。你们只管放心,我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的!”
卓木九没有理会他。
范木荣又对玉兰说:“玉兰呀,木九要带你上山你敢不敢去?”
玉兰明知范木荣是在说笑话,也明知道卓木九绝对没这个贼胆!于是就说:“我范玉兰现在单枪匹马的,谁怕谁了?莫说是带我上山,就算是带我上他家,我都敢去!”
卓木九脸上一红,从地上捡起块泥巴就照着范木荣扔过去:“收下张臭口,别乱喷,教人犯罪!我卓木九虽然没受过高等教育,但做人的基本方针道德底线还是有的。”
卓木九现在的酒意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想见到的人也见过了。他想到家中的六妹,又想到两个儿子,他想回家了,不想在这里纠缠了。但就这样空手回去又不好交差,那就买两瓶散装白酒回家吧!
“胡须荣,给我装两瓶烧酒,我回家了!”卓木九对范木荣说。
范木荣就进去装了两瓶烧酒出来。卓木九问:“多少钱?”
这时玉兰就说:“拿回去饮啦,还给什么钱?”
“那就多谢了。”卓木九把两瓶酒揣裤兜里,出了望牛岭,沿着石坑河堤往回走了。
清澈的河水,在夕阳下金波鳞鳞,偶尔翻起几串美丽的浪花。河堤上落了一地的桃花花瓣,阵阵花香扑鼻而来。
卓木九走得有点倦了,就坐在河堤边桃花树头休息,顺便摸了瓶酒出来饮了两口。
夕阳染红了西边的云彩,一阵风吹过,那桃花瓣又簌簌飘散一地……
卓木九出神地望着河面上,但河面上什么也没有。或许,这就叫做孤独吧!
卓木九又点燃了一支烟,回首半生往事,竟是历历在目,仿如昨日。那些得到的,那些得不到的,都如梦似烟。
卓木九坐在这河堤上,离家不远了,他不想马上回去,他想静一静,想再坐多一会。
卓木九就这样呆呆地坐着,太阳下山了,时间也不早了。就在这时他见到巢水福牵着冬花的手从远处走来了。
巢水福见了卓木九就说:“师傅,你怎坐这里了?”
“是的,下乡搞工作,累了,在这坐坐。”卓木九说。
“猪场的猪全都喂了,有两头不吃的,我都打了记号了。我们现在回家喂自己的猪和做饭给冬花吃了。”巢水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