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今天不用帮马骝强拌水泥吗?”范桂英问。
“风大雨大,拌我条铁咩!”范狗剩情绪有点失控,对范桂英都竟敢大声说话,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范狗剩又转过身来,对着杂工虾大吼:“你这坨牛屎,也不去井头照下自己什么猫样?你配得上我桂英姐吗?你什么新鲜萝卜?有什么资格来追我英姐?”
杂工虾被范狗剩这一骂,也来火气了,他用力一拍台上那块砖,本来想把它震开两截,但办不到,反而弄痛了手,他往手上吹了口气,指着范狗剩说:“哎呀,你说我夏水虾不够资格?我不够格,难道你这条狗够资格?你也不看清楚我什么来头!我,夏水虾,假假的都是个场长主任,五险一金护体,做到何年何月退休还未知。远的不说,就拿红升四乡来说,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出第二个!”
范狗剩气呼呼的又问范桂英:“英姐,你现在就表个态,你是选这个大虾公,还是选我范狗剩?如果你贪图荣华富贵,执意要跟这个大虾公过日子的话,那我范狗剩留着也没什么奔头了!”
“范狗剩,你想怎样?可别做傻事啊!”
“如果你跟这个大虾公去领那个证照的话,我范狗剩现在就上山,在金生叔旁边挖个洞,然后就躺里面吃把断肠草,呜呜呜………”范狗剩说着说着就哭了。
范桂英一听,舞动手中扁担,把杂工虾和范狗剩像赶狗一样赶出了家门,一边赶一边大吼:“出去出去!老娘谁也不拣,谁个不跟,一个人过活!”
范狗剩和杂工虾被赶了出屋,范桂英反手把大门关上,在里面上了横栓。
这时,雨越下越大,范狗剩杂工虾站在雨里,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句话也不说。
杂工虾被雨水一淋,酒醒了大半,整个人清醒过来。他回想刚才的情形以及自己所讲的话,觉得很不好意思,有点无地自容的尴尬。糟了,明天怎么样面对这范桂英好呢?怎么样向群众交代呢?
范狗剩这时反而开心起来,因为范桂英拒绝了杂工虾的追求,就凭这一点,对范狗剩来说,可为天大之喜事。
这时,大门一开,范桂英一扬手,把杂工虾那顶草帽给扔了出来,杂工虾没有接,反而是范狗剩弯下腰捡起戴到了杂工虾头上。
范狗剩这一举动,令杂工虾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拿这个范狗剩没有办法。
“虾哥,到前面屋檐下避下雨吧。”范狗剩拉着杂工虾走到了一间古老大屋屋檐下。
杂工虾想抽烟,伸手进裤兜里摸了包烟出来,但已经淋透,抽不了。
范狗剩见了,也从裤兜里摸了个胶袋出来,里面装了包烟,一点儿没有湿,他递了支给杂工虾,又给点上火。
杂工虾喷了个烟团,静静的看着这个范狗剩,心里嘀咕:“妈的,这小子傻入不傻出,有时候比正常人还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