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书画,奴家还算精通,刺绣、作诗、对子、舞剑,略懂一二、投壶、藏钩、双陆等,也有所耳闻,不知刘将军喜欢玩什么?”林妙妙稍稍犹豫了一下,很快就笑着道了出来。
刘远有点吃惊地说:“没想到林姑娘如此多才多艺,刘某失敬了。”
“这算不了什么”林妙妙有些发涩地说:“做我这行的,哪有自己的爱好呢?都是客人喜欢什么,就迎合什么,有些是自小家中培养的,有的是后来学的,学着学着,就学会了很多。”
“林姑娘,刘某观你的言行举止,大方得体,与普通的青楼女子差别甚远,恕刘某冒昧问一句,不知林姑娘没有坠入红尘前,是干什么的?”
林妙妙楞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没了,眉间出现一丝愁云,不过很快就低头小声说:“对刘将军不敢隐瞒,奴家的外祖父是前朝重臣,在改朝换代时没站好队,被打入天牢,奴家的一族也不能幸免,打入奴籍,这些陈事往事,不提也罢。”
果然是官宦之后,即使坠落到青楼,可是那股与天俱来的气质,让她在一众女子中鹤立鸡群,刘远知道,潇湘馆的后台是教坊司,而教坊司归礼部管辖,教坊司的最大作用是收容罪官的子女家属,其中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就会训练成官妓,供给官员消遣解闲,算是一个官员的福利,大唐各州各府都设有教坊司,那训练出来的官妓,既然能为官员服务,自然也能用于创收。
正是有了大批自小培养、气质好、年轻貌美、素质优异官宦家出身的女子源远流长地供给,这潇湘馆自然能在从个青楼妓院中脱颖而出。
刘远一脸歉意地说:“林姑娘,提起了你的伤心事。刘某实在是抱歉。”
“哪的话,其实潇湘馆的,多是官奴,故事都差不多。奴家来这里,也在好些年头,都把这里当家了。”
刘远都想打自己一巴了,出来寻欢作乐。图个高兴就好,自己却偏偏挑别人的痛处,还真是没事找事,这里不是什么面馆酒楼。这是青楼,如果不是迫于无奈,谁会委身干这种代贱之事?刘远眼睛在房间里四处张望。希望找一个由头岔开这个话题。那眼神在房间内转了一圈,然最后目光落在一幅画作上,好奇地说:“林姑娘,怎么你房中也有这幅画?这位是哪位高人?”
画像上是一个威武中带有几分猥琐的男子,刘远先是觉得眼熟,然后想自己在杜三娘昔日的船楼上也看过,对了。那潇湘楼入门的大楼里,好像也有,不过那是用木头雕成的。
这是何方神圣?
林妙妙也迅速调整了心情,笑着说:“将军,此人你肯定猜不着,此人算是我们的祖师爷,管仲。”
“管仲?”刘远吃惊地说:“是春秋战国时期的管仲吗?”
管仲这人刘远知道,春秋时的一个政治家,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与鲍叔牙的故事,说二人在年轻时相识,然后有了管仲分金、一起充军、各为其主、阵前对垒等故事,管仲失败后,鲍叔牙不避前嫌,向齐桓公举荐,最后管仲感恩戴德,鞠躬尽瘁、竭尽全力报效齐桓公,他积极改革内政,发展经济,齐国获得了“九合诸候,一匡天下“的地位,成就了齐桓公的霸业,可刘远实在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是青楼的祖师爷、保护神。
“没想到刘将军不仅文武双全,就是对历史,也了如指掌,没错,就是助齐桓公成就霸业的管仲,管祖师爷。”
“这,不可能吧,这事听起来有点怎么说呢,匪夷所思。”
林妙妙很认真地说:“将军,这不是我等故意攀附,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事实上,他的确是青搂的祖师爷,古书有记,管子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此即教坊花粉钱之始也,他自称妓院为“女市”,里面的国家工作人员称为“女闾”,管仲在繁华的都城临淄试点开了7家官办的“女市”,其中每一市有“女闾”100人,共700人,为齐国筹得大量的军资,所以说,他是我们的祖师爷。”
牛人啊,刘远听起来都有点楞住了,没想到这位贤臣,竟然是青楼的创始人,刘远还真的服了。
任何事,都不是空穴来风得来的,像木工有祖师爷鲁班、孔子是儒家的祖师爷、道家的祖师爷是张三丰等,这青楼妓院有个祖师爷,也并不是说不过去,只是人选出乎刘远的意料之外。
“奇人,奇人。”刘远不知说些什么,只能用奇人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