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流萤在湖畔四处飞舞,画舫停在岸边。
薰香浓烈的气味萦绕,烟雾如薄纱,绕上精致的陈设。红绡半卧在画舫的绣榻上,调弄着琵琶的弦。
香气太过浓烈,她有些微醺,连手脚都有些慵懒得使不上力气,像是喝了太多的酒。薰香是她从小就习惯的,但是这一次分量加重,她感觉那些薰香窜入身体,来势汹汹地淹没理智。
是怎么回事?寻常的薰香就算是分量加重,也不该让人如此慵懒无力。
她捧起香炉,闻着那种香味,更加地昏昏沉沉,淡紫色的薄纱滑下肩头,露出一方雪白的香肩。愈是闻着,神智愈迷乱,这到底是薰香还是迷香,她也分不清楚了……
一道黑影无声地落在岸边,轻巧地踏上画舫,手中的木盘没有丝毫晃动。他手中桐骨扇一划,画舫的缆绳应声而断,整艘画舫开始轻柔地飘荡。
“红绡姑娘,该用餐了。”低沉的男子口音,带着笑意的语调传来,打破湖面上的岑寂。
穆红绡缓慢地回过头来,双眼迷蒙地看着站在船尾的高大男人。那男人一身仆役打扮,眸子在昏暗的天色中仍旧闪动着邪气。就算是穿着仆人的衣衫,还是掩不住他与众不同的气质,笑容中有着令人难以忽视的邪魅。
“桃影呢?”她蹙起眉头,仍旧半卧在绣榻上没有移动。
皇甫觉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唇,往树林处撇了撇头。“她拐了脚,正疼着呢!我瞧她不能行走,又怕你饿着,才好心地替你送晚膳来。”他从容地说谎。
红绡眯起眼睛,看了他半晌,神智有些混沌。
“你,滚开。”她慵懒地说道,不想再看着他,舒展柔软的娇躯,翻过身去。那双黑眸让她心乱,她不敢盯着看,感觉看得太久,会觉得头昏。
眼前的美景让皇甫觉有些受宠若惊,他原本预期她又会耍着软刃长剑,杀气腾腾地逼着他跳下画舫。
然而,眼前的美女慵懒酥软、玉体横陈的模样,跟他先前的猜测相差十万八千里。
“怎么母狮子这会儿成了小绵羊?你是饿过头了吗?”他走上前几步,闻见浓烈的香气,那种香味窜入鼻端,引得气血乱窜。
他略略皱起眉头,暗自运气,压抑住窜行的气血。这香气似乎有些问题,浮躁的香气飘入鼻端,有着让寻常人理智全失的暗劲。
她趴在绣榻上,软绵绵地端着香炉。“你是来监视我的吧?怕我不愿意服从主人的密令,所以就潜伏在这儿,好在必要时押着我上软轿。”她咬着唇,说出心中的猜测。
虽然没有向杨姜求证,但这似乎是最好的解释,花墨蝶的到来应该是为了监视她,沈宽难道不信任她?胸口有些气闷,她深吸了一口气,却更加头昏了。
皇甫觉的黑眸转了转,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去。视线仍盯着她的背,纤细的身段裹在淡紫色薄纱下,景色美好得让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密令下来了?”他心不在焉地问,愈靠愈近,掌心刺痒着。眼前的景致好极了,那什么该死的密令可以滚一边去,他眯起眼睛微笑着。
她的神态不太对,媚眼如丝,慵懒而酥软的模样。没有平时的清冷傲然。他摸着下巴,谨慎地猜测思索着——这时候要是乘人之危地偷偷摸一把那柔嫩的背部,她是会发出轻吟,像猫儿般眯着一双媚眼寻求他的触摸,还是转眼清醒,抽出长剑来毙了他?
“他们要我去**那个男人,”红绡激动地说道,费尽力气地从绣榻上撑起身子,双眸闪亮地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愤怒。“我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十恶不赦的该死日帝,而主人竟要我去**他?”她太过激动,没有发现这个动作让薄纱滑下了手臂,露出大片白嫩的肩膀。
白皙的肌肤看来十分柔软,秀丽的锁骨看来格外诱人,兜儿的系带绕到颈后,遮住她胸前的明媚春光,在淡紫色的缎质兜儿之下,柔软的丰盈因为愤怒的喘息而起伏着。
“是啊!那家伙真是该死。”皇甫觉赞叹地摇摇头,看似赞同她的话,其实是正丰感谢上苍赐予他这么美好的景色。
他根本不在乎这个美人儿口里正在激烈地咒骂着他,口口声声说要把他碎尸万段。反正他一向被人骂是昏君,早就习以为常,他比较在意的,是她话里另外两个字。
**?沈宽打算让她来**他啊?这可真是个难得的大礼呢!他几乎可以因为这样,而原谅沈宽的死罪。
他嘴角的邪笑加深,俊朗的眉目看来更加危险,高大的身躯在绣榻前缓慢地坐了下来,勾起她一缕黑亮的长发,放在口中缓慢啃咬着。
红绡瞪着他,看着他的举止,心头闪过某种异样的刺激。当他啃咬着她的黑发,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他看着她的模样,像是他饥肠辘辘,而她碰巧就是一盘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