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的话一出口,长孙冲和长乐公主纷纷愣住了,好一会儿,长孙冲才大惊失色道:“三明,你说什么?让你带三万兵去和十五万高句丽人拼命?高句丽攻打大唐了?谁给他的胆子?还有,为什么是你带兵?其他将军呢?没人了吗?为什么是你?”
苏宁极端郁闷道:“天知道高句丽人怎么专挑这个时候来攻打大唐?该死,一定有内奸,把朝中无大将的事情告诉了高句丽人!该死!不论是老将大将还是小将,一股脑儿的全去草原了,想功劳想疯了,二十万大军北上,打的是天雷地火啊,西突厥和薛延陀肯定是不复存在了,但是,朝中能征善战的大将都已经北上了。
剩下来的,我师尊重病在身,长孙顺德将军也是重病在身,牛将军带着军校学子去了高原上军训,你说说除了我还有谁?陛下一开始是打算让我做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的,不过翼公不知道从哪儿知道这这个消息,亲自请战,陛下便决定让翼公挂帅,做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我做副总管,出兵辽东,抗击高句丽。
我说,阿冲,你不会还不知道吧?这个消息应该已经公布了,我来的时候满长安的百姓都议论开了,弄得我现在是压力山大啊,一边十五万,我这里只有三万,还要坚持半年以上,你说好事怎么都让别人弄去了,我一人在这里受罪?还要带着翼公他老人家一起受罪?”
长孙冲和长乐公主面面相觑,不好意的说道:“那个。长乐怀了身孕,之前我还病了一阵子,所以一直都没有出府门,并不知道此事,不过,三明,你要随着翼公去辽东吗?这,你身边可有能用之将?阿震和处默他们好像都去了草原了……”
苏宁翻了翻白眼儿:“是啊,一听说草原有战功可以捞,疯子一样都去了。现在好了。高句丽人打上门来了,就只剩下我们几个,翼公一个,我一个。伯瑶一个。仁贵一个。目前就我们四人,老的老小的小,连一个壮年将军都没有。全他娘的去草原了!!等他们回来我非要把他们痛揍一顿!以泄心中之恨!”
男人家的事情长乐公主当然不好插嘴,她摇了摇长孙冲的胳膊,示意长孙冲好好儿的安抚一下苏宁,长孙冲点点头,心中却对苏宁今日来意有些了然:“三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对我说?你今日过来,不会只是为了看看我,然后道个别吧?你这家伙可是连去岭南之前都没来和我道别呢!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有什么事情的话,为何不说呢?”
苏宁讪讪地笑了一下,摸着脑袋道:“你还是那么敏锐啊,不过,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的,也太过了吧,我只是着急处理事情而已,不想打扰你们小两口儿的,而且,现在公主还怀有身孕,正是需要男人的时候,有什么事情,也要等到你的孩儿出生以后再说啊,算了算了,阿冲,好好儿的照顾公主吧!公主,苏宁告退!”
苏宁站起身子,对着长乐公主行了一礼,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亭子,长孙冲喊住了他:“三明,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还不明白我吗?如果你连这种话都不说出来,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这也太伤我的心了?你可知道我未必不愿意帮你,你也不问问我,你怎就知道我不愿意?”
苏宁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长孙冲,接着,又看了看长乐公主,叹了口气,作为过来人,苏宁怎么能不理解长孙冲如今的处境?当然看出了长孙冲心中的矛盾,其实苏宁自己何尝不矛盾?
长乐公主聪明灵慧,一下子就猜到了苏宁的来意,顿时紧张起来,站起身子,拉住了长孙冲的衣袖,苏宁见状,还是摇摇头:“阿冲,我这一去大半年肯定回不来,等我回来,估计公主已经生了吧?生孩子的时候可一定要陪在公主身边,否则,公主一定会不安心的。”
说完,苏宁叹了口气,还是离开了,无论如何,苏宁也说不出让长孙冲陪着他出战的话,毕竟,长乐公主已经有了三月的身孕,估计再有个半年左右也该生育了,而李二陛下给的最低限度就是半年的守卫,至少,半年之内是回不来的,苏宁实在是没有面皮把一个要生孩子的女人的丈夫从她身边抢到战场上面去。
更别说,这一去,连苏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把高句丽人赶走或者是挡住,被击溃,被击败,乃至于丧命都是极有可能的,无论薛仁贵多么骁勇,无论李伯瑶多么善于用兵,无论秦琼是如何的威名赫赫,但是,明晃晃的实力差距摆在那儿,苏宁实在是无法保证什么。
看着苏宁离开的背影,长孙冲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要说自己不愿意去吧,是真的,要说愿意去吧,是假的,谁愿意去要死人的地方,而不愿去可以捞到大功劳的地方?自己的几个兄弟朋友不都去了吗?说实话,长孙冲自己也很想去草原上,但是偏偏爱妻怀了身孕,于情于理都该留下来,照看着。
长乐公主看到长孙冲一脸落寞的表情,有些担忧的问道:“夫君,妾身是不是为难你了?”
长孙冲一愣,连忙抱住长乐公主摇摇头说道:“没有,没有,你想到哪儿去了,你怎么会为难我呢?为难我的是三明那家伙,叫我好生为难啊!眼睁睁地看着他去辽东,而身边没几个人帮忙,叫我如何过意的去呢,可是你的身子,我实在是没办法放心啊!”
长乐公主抬起头,担忧地看着长孙冲,心思流转,最后说道:“夫君。如果,如果是因为妾身的事情,让夫君为难了,那夫君还请不要这样,无国,何来家?国事和家事相比起来,更重要,不是吗?家事只是我们一家人的事情,国事却是整个大唐千百万户家庭的事情,夫君。孰轻孰重。妾身虽为一介女流,但也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