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养了几日后,黛玉感觉身子轻健了不少,水溶方令启程。沿途,秋日的风景,格外迷人,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
碧空如洗,那么清新的蓝,如一汪净水,如一块无涯的璧。偶有白云飘过,明亮而洁净,微风的牵引下,慢慢幻化成散落的羽毛,零落天际,觅无可觅。
既来之,则安之!
黛玉此时已经卸去了心头的负担,反而轻松自在,有了心情去欣赏这秋景,水溶和王嬷嬷等人见状,也都欣慰不已!
复行几日,已进入茜香境地,离都城约百余里时,茜香派来了迎接的队伍,仪仗声势浩大,看来这个王爷虽然痴傻,茜香国君并没有小视,仍以盛大的礼仪来迎接这个儿媳。黛玉并未出面,一切均由水深溶来接洽,当晚,水溶设宴与迎亲的官员把盏话聊,布置得妥妥当当,黛玉知其能干,故非常放心。
酒宴结束后,水溶回到自己房间,摒退全有下人,只留一盏幽微的灯烛,耐心地等待着,不一会,只听窗外一声轻笑,一个欣长的身影闪进房间,一身黑衣,面上一个鹰形面具,遮住了大部分面颊,只留一双精光闪烁的眸子,和一张艳若涂朱的红唇,月光下,说不出的魅惑妖孽。
来人轻笑道:“师兄别来无恙啊?”
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水溶不动声色,神情温润如玉,依旧笑如春风,只管低头喝茶。
来人顾自坐下来,自己斟了一杯,开口道:“师兄此番护送那林黛玉前来,很顺利吧?”
水溶看了他一眼,清眸微睁,轻笑道:“你指的顺利是没有人拦阻吧,如果是指这,自然很顺利!”
黑衣人挑眉:“师兄的身手,即使有人拦阻,也是自不量力,估计那些背后出手人也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还不至于和茜香做对。听师兄这语气,难道还有别的意外不成?”
水溶含笑,半晌幽幽道:“你可知道,那林黛玉,差一点绝食而亡!真的很险!”
哦,黑衣人一怔,眸子不禁一眯,笑容一敛:“为何?”声音中陡然平添了一丝冷冽。
水溶看看他并不回答,半晌却缓缓道:“那丫头身子本就弱,我希望她嫁到茜香后,能得到很好的照顾,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命运竟如此多舛,令人怜惜!我与林大人相交一场,也唯有如此方能帮上一点忙,看在茜香的前途如何,便要看她的造化了,我可是鞭长莫及了!”
黑衣人半晌不语,水溶轻笑道:“她身子现在好多了,成亲是没问题的!”复又叹道:“情之一字能移人性,但愿她能早日解开心结。”
黑衣人眸子一眯,慢慢道:“林黛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让师兄也如此怜爱,那为何你不自己?”
话说半句,水溶斜睨了对方一眼,道:“我倾慕林大人,那黛玉是他的千金,性情高傲清高,你以为她能轻易地看上一个人吗,要不是我早已即妻,还能轮到茜香的三皇子?她与表兄贾宝玉自小青梅竹马,奈何东风狂扫,棒打鸳鸯,这样一个痴情女子,奈何命薄如此。她该有个幸福的归宿!”
说罢一双清眸盯着黑衣人,黑衣人一双黑眸蓦地眯紧,若有所思,水溶玩笑道:“那贾府中的宝玉,性格懦弱,绝非林姑娘的良人,想必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想开不少!只是三皇子若想获得林姑娘的芳心,看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样的一个女子,值得用一生去守护。要看清一个人,除非走进她的内心。你为何自己不去探究一下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说着顺手拿起一卷书帛:“她们府中姐妹个个才貌双全,这是林姑娘闲暇时所做的诗作,或许从中可以窥见她的性情!”
黑衣人神情颇为复杂地接过来!
窗前明月,皎皎如银,洒落一地清辉,烟宠明纱,如梦似幻。
黛玉此时,并无睡意,正坐在窗前,手托香腮,望着外面的明月出神,似乎是桂花的香气,丝丝缕缕地袭来,秋虫低吟,越显得夜色溶溶,静地连根针掉到地上也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