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笑而不语,回首命紫鹃铺开一张宣纸,自己来到案前,回身却含笑看着凤墨,伸手示意他近前。
凤墨长眸一眯,不知黛玉何意,笑嘻嘻地来到她面前。
黛玉轻声道:“我来念,你来写,如何?”
凤墨眨眨眼,顿时明白了黛玉的用意,黑瞳含笑,点点头。于是执起一支象管,饱蘸浓墨,侧首等着黛玉开口。
黛玉微一沉吟,轻声吟诵,凤墨龙飞凤舞,一蹴而就。
风清扬见二人此状不觉暗暗称奇,悄然注目。只见黛玉的是一首四言绝句:
梅花傲立北风中
斗雪凑寒独自开
前身本是瑶池种
仙袂飘飘踏雪来
吟罢,黛玉含笑,命紫鹃复取了一张宣纸。不一会,随着凤墨笔走龙蛇,一首辞霎时跃然纸上:
重重冻云半月太虚,东风剪碎玲珑玉。白蝶舞成团,梅花一带攒。
昨夜窗影白,错认团圆月,晓起出门看,罗衣生峭寒。
简洁凝练,将梅花的风骨悉数体现了出来,而凤墨的书法亦是笔力苍劲,潇洒飘逸,如行云流水,纵横捭阖间隐隐然有龙滕虎跃之感。
风清扬心内称奇,此时心中已对夫妇二人刮目相看,想不到逍遥王爷虽痴傻,却写得一手好字。于是欣然拿给凤昊看。
凤昊点头叹道:“风大人,述业有专攻,三弟的字我和大哥是自愧不如的!这几年竟是没有退步!”
风清扬笑赞道:“梅夫人的诗和王妃的不谋而合,梅花清奇孤傲,以瑶台仙种来譬喻,确实是对梅花最好的刻画。立意新颖,清新高雅。梅夫人诗作中带了丝清贵之气,王妃的这首可算是他夫妇二人之作,飘逸清傲。王爷的书法如云鹊游天,群鸿戏海,字势雄逸。让风某刮目相看,依我看王爷王妃的可得冠,梅夫人的稍逊之!二皇子你觉得怎么样?”
风昊见黛玉姐妹俩才思敏捷,深为纳罕,心内折服,不由轻笑道:“风大人所评甚是,我看,这诗作便可出结果了!”
黛玉忙止道:“两位,这诗辞可是由本宫来评判的,依本宫来看,莫若琴儿的为首,终是有避些嫌疑的。”
风昊不语,只笑看着风清扬,风清扬不以为然道:“王妃的这一首诗一阕辞,再加上王爷的书法,合而为一,足可抵任何人。王妃又何必自谦呢?”
风清扬执起来,复又看了看,不觉再次颔首。奈何黛玉执意不从,坚持已见,风清扬二人拗不过她,毕竟诗辞是由黛玉来定夺的,只得罢了。
旁边凤墨扯着黛玉的衣袖,咧开嘴,低声笑道:“娘子,你的诗是不是第一名,我们可以得到那柄如意了罢?”
黛玉嫣然一笑,侧首轻声道:“这个么,应该是琴儿的那首得冠罢!墨儿的表现很好,只是琴儿的那首更好。这里仅仅是书法诗词,还有丹青和乐器呢!一会我们过去那边看看。”
噢!
凤墨眨眨长眸,低声道:“娘子,你不是会抚琴吗,我还会吹箫,要是咱们两个一起,是不是更有把握了呢?娘子的诗二皇兄不是说非常好嘛!”
黛玉微微一笑,这个凤墨,有时候脑子还真的是很好使的,想了想道:“看看再说,墨儿如果喜欢那娘子就陪着你!”
凤墨的箫声,应该是没有几个人企及的,而自己的琴声,如果能琴箫合奏,那也不失为一桩雅事。
黛玉瞥了瞥凤墨,不觉微微一笑,悄声问道:“墨儿,怎么你每年不为大家吹箫呢,今年倒想起来了?”
她心里着实奇怪,凤墨见她追问,岂能告诉她实情,便嘟着嘴道:“他们都笑话墨儿,墨儿才不想给这些人吹箫呢!”
看着凤墨很沮丧的表情,黛玉心里一凛,看来,每年凤墨是人们讥笑的对象罢,心中不觉有些不平,伸出手轻轻拍拍凤墨,低声道:“那娘子答应墨儿一会和你合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