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是个老头,据说是在原来岗位上退休被反聘回来的,而那个洋鬼子因为在国外也有间公司,国内很少来。是故,经理其实就是我们的头,洋鬼子人虽不怎么样,但是员工福利待遇上确实不错。
“经理再见。”
出了大厦,我们一群人哄笑着同经理挥手说BYE-BYE。陈瑶亲切的上来挽了我的手,“诺诺姐,公司经常聚餐吗?”
“也不是,一般都是做成了大单,或是节假日,今天是借你的名义吃一餐。”我还没回答,心怡走了上来,答道。然后,她不动声色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点了点头。
有车的男铜事取了车,这会儿正好到跟前,大家分头上车。心怡等大家都上得差不多了,才说道:“唉呀,就多我一个,诺诺我们挤挤吧。”
“行,来吧,妞,姐抱抱你。”我朝心怡张了双手,边上的同事往里挤了挤,位置稍微空了空。
“诺诺,这个陈瑶不简单,你小心防着她点。”心怡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往前凑了凑,以级低的声音回道:“我知道,上个单子的款,我改天打你卡里。”
公司,我负责采购,心怡负责订舱。谁都知道采购这行的灰色收入很高,但因为我们定义的市场不高,是故并不如所想像中的那样收入惊人,有时候因为价格一压再压,反而会出现品质问题。所以,拿回扣,也是看单子,看产品,看供应商去拿的。而每一次,我和心怡都会平分这笔钱。
我比较偏好食辣,好在公司的其它人喜食清淡的人少。因此每次的聚餐,都是以辣味为主。这次也不意外,订的是川味观的包厢。
“米诺啊,你这个二十四孝老婆有没有向老公请假啊。”同事小其忽然问道。
“唉呀,”忙着,我竟然把这事忘了。拿出手机,拨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米诺,什么事?”
“杜承宇,公司今天聚餐,我不回来吃。”
“好的,这事你应该早点说,妈把你的饭烧进去了。”
“对不起,我忙忘了。”
“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看着花坛里开得正欢的凌宵花,大片大片的深红淡桔层层叠叠的压着竞向绽放。忽然就觉得我的生活似乎就像这被花遮住的叶,明明应该艳丽芬芳的却为何感觉着是难以压抑的沉闷?
“米诺。”
小其远远的喊了声,收起思绪,我走了进去。却在转身的一刹那,感觉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一抹熟愁的身影,等我再转过身想要细看时,路上已经空空如也。
“诺诺姐,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我将目光放在陈瑶的34C上,不知道能不能闷死个人?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看着那种丰满,却仍是不自觉的想起杜承宇的话,“米诺,多吃点木瓜吧。”
男人都喜欢大的吧!
酒足饭饱,大家一哄而散。谢绝了同事送我回去的好意,沿着长长的湖堤,我慢慢的走着。这个城市生活三年了,为什么给我的感觉却仍是那么陌生?随着不断耸起的高楼大厦买不起房的人也越来越多,越修越宽的马路仍是缓解不了日益严重的交通问题。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违背了初衷,往意愿相反的方向走。当初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远嫁,真的是为了爱情吗?还是说那个雪夜,杜承宇用他一个温暖的怀抱,拐走了我的半生。
“米诺。”
我回头,秦子路揽着一名娇娇弱弱的小姐在路的对面冲我笑。
“秦子路。”我摆了摆手,不意打扰他们的郎情妾意,但秦子路显然不这样想,他伏身在女孩的耳边说了话,女孩恼怒的狠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转身扭着饱满的臀离开。
“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随便走走。”
“正好我也吃撑了,我陪你走走。”
晚边的湖堤,风从湖面吹过带来丝丝凉爽。我和秦子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个中聊的最多的仍是我的新同事,陈瑶。只是生活不任我们做何种的猜测,结果大凡都不如所愿,说多了反而徒添愁怅。
“米诺,跳个舞吧。”
公园的一角,成双入对的男男女女翩然起舞,秦子路不由分说的便带了我往里面走。一曲快三,在旋转中我再次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杜承宇?他怎么会在这?等我想再细看时,人群如浮动的花朵,重重叠叠中已经不辩所有。
“怎么了?”
“没什么,我累了,想回家。”
“行,我去开车。”
我们相携着往外走,隔着长长的黑夜,我仍在极力的寻找那抹身影。
“米诺。”
回头,婆婆明涵玉一脸狐疑的看着我和秦子路。
“妈。”我上前几步,站在婆婆跟前,见她一双眸子上上下的打量着秦子路,忙说道,“这是秦老板,我们公司的供应商。”
“阿姨好。”
秦子路甜甜的叫了声。婆婆明涵玉却冷了脸,在我和他脸上来回审视,“你不是跟承宇说,公司聚餐吗?其它人呢?”
“米诺,我朋友可能等急了,我先走。”
秦子路想是看到婆婆脸色不好,告辞走了。面对婆婆冷沉的目光,我知道如果不说清楚,将会不得安宁。
“聚餐完,我在前面遇上秦老板,有些工作的事,便聊了聊。”
“两个人搂在一起聊生意?”
婆婆明涵玉越发的冷了脸,我暗自叫屈,看来刚才一起跳舞的也被她看到了。
“聊完,便一起跳了个舞。”
“哼。”
婆婆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我摇了摇头,打算跟上时,她却猛的回了身子,恶狠狠的说了句:“米诺,你要是敢给我家承宇戴绿帽子,我饶不了你。”
七月的盛夏,脚底是被太阳暴晒一天后的大理石板,我却感觉到一股凉气从脚心直往头顶钻,那样的沁凉,凉得连呼吸都被冻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