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再多,也只能一件一件解决,快刀斩乱麻是王者的特权,于我这种穷苦老百姓,不切实际。瞧,这就是生活,再痛也只有咬牙忍着,该你做的仍是不能少。除非世界在与你一同灭亡。只是那可能吗?
我照常上班,虽然一宿未眠。杜承宇在客厅抽了一个晚上的烟,那烟通过门缝的间隙往房间进,我压抑着那种作呕的难受,睁眼到天明。起来时,客厅只有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以及凌乱不堪的沙发上他邹得不像样的衬衫。
心怡似乎等了我很久,刚走进大厦,她便一把将我拉到一边。
“米诺,昨天洋鬼子把陈瑶骂哭了。”
这并不奇怪,他并不希望我们团结,很多时候他希望的是一种相互间的牵制,所以面对陈瑶对我的步步进逼,他乐于帮上一把。但他不能容忍陈瑶在向他表示忠诚时却狠狠的在背后捅了他一刀。商人,逐利才是天性。
“辞了她吗?”我揉了揉涩重的额头,问心怡,“有没有把她辞掉。”
“没有,但是骂得很凶。”
这也难怪,喜欢乱叫的狗哪怕叫错了但总让主人感觉到了安心。我点了点头。
“你真的打算辞工?”心怡担忧的看着我,“你脸色很不好,或者休段年假吧,做生不如做熟,给谁打工不一样,要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知道了,谢谢你心怡。”
“唉,想开点,很多事眼闭闭就过去了。”心怡意有所指的看着我,眼里有着淡淡的落寞,看着那份落寞,我才想起,心怡的爱人已经公开带着小三出入了。曾经才子佳人的浪漫传说终抵不过红颜未老恩先断的薄情。男人,到底怎么了?
我们一起朝电梯走去。我的手机忽然响起,示意心怡先走,我走到角落接起电话。
“妈,什么事?”
“诺诺……”
苗文芳看了一眼客厅里低垂着头的米文,拿了手机往厨房走。
“妈,怎么了?”
“诺诺,你哥要离婚了?”
我直觉得脑子噌的一下便热了,似乎心脏所有的血都冲到脑子里,而失血的四肢软的不听使呼。米文要离婚,这怎么可能?米文就差将她路琳当菩萨供着了,结婚几年,端茶递水的侍候着,凡是看中的东西哪怕借债都要买了给她。他怎么会舍得离婚?
“为什么?”我这话问得很无力,这年头到底什么不用抢,为什么连离婚这事都得占个先机?我猛然意识到,我同杜承宇的离婚注定坎坷了。
“你嫂子她在外有人。”
呵,我突的便笑了,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对于路琳,我唯一的感觉就是,人一旦动心了,虽不是猪八戒变嫦娥那么惊世骇俗。但却也是猴子变标治,狗熊变漂亮如此这般异于常理。
“离吧,趁早离了,省心。”我揉搓着额头,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其实不只是太阳穴,我浑身都在酸痛。
“可是她说要你哥给她四万的青春赔偿费,才同意离婚。”
我听到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声,我更感觉一颗心像是要破胸而出。人生到底有多少痛在未知的路程上埋伏?在我们毫无妨备的情况下给予迎头痛击。
“诺诺,你在听吗?”
我点了点头,虚弱的感观让我说不出任何的话,只能僵硬的点头。
“我在听。”
“算了,他自己酿的苦酒让他自己喝。诺诺,你怎么样?杜家人对你吗?”
苗文芳的声音低沉有着浓浓的担忧,她也知道这事说给米诺听,只是徒添烦乱而已,可是她实在需要一个人能听她说说。这种事不能说给别人听,那是家丑,说给亲戚听,只会引来嘲笑。唯一能说的,便是米诺,都说女儿是妈妈贴身的小棉袄,可是米诺这件小棉袄为什么就带着刺贴身呢!
“挺好的妈,你别担心我。”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只觉得喉咙里被堵得难受,我拼命的伸直脖子想要咽下那种被刺卡着的感觉,但胸口却随着每一次的吞咽而有着如针扎的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