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画了半天,睫毛膏都被眼泪冲刷掉了。
白画了。
尤漪漪正想卸妆算了,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赵女士约她们夫妻俩明天过去吃饭。
自从杨诣修出事,他们俩到现在都还没去跟长辈亲自说明情况。
是该去一趟了。
尤漪漪答应之后,就给杨诣修打电话。
然后她就听到了杨诣修的手机铃声,在她房间门外响起。
?
这个点,他不该在家啊。
门口。
杨诣修准备去书房,就接到了同在屋檐下的尤漪漪打来的电话。
备注是“尤小姐”。
之前他的手机屏幕也是他们的结婚照,连带号码备注他都改掉了。
杨诣修按下接听键,接了电话。
结果下一秒,房间里传来脚步声。
尤漪漪醒了。
杨诣修挂断了电话。
房门开了。
尤漪漪从里面出来,她盯着杨诣修,和他的手机屏幕。
“……”
“……”
睫毛膏染进眼睛,尤漪漪泪流不止,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以一种什么样的鬼样子,和杨诣修面!对!面!
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一转身就重新钻进屋,卸妆洗脸。
没有人可以看到她这么丑的样子!
何况杨诣修还那么吹毛求疵的一个人!
杨诣修:“……”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还亮着的手机屏幕。
她看到了。
她哭了。
尤漪漪卸完妆,再画个淡妆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杨诣修在晚餐时分看到尤漪漪的时候,她的眼睑上了粉色的眼影,因为这样会让哭痕看起来轻一点。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骗过他。
吃饭的时候,两人异常沉默。
筷子相碰,夫妻俩的手都顿住了,但没有对视——不是杨诣修没有看尤漪漪。
而是尤漪漪没有看杨诣修。
她才不想看到杨诣修是怎么将她此刻的丑状,清清楚楚记下来的。
饭后。
尤漪漪鼻音很重地说:“那个,妈妈让我们明天过去吃饭,有时间吗?”
杨诣修微压冷峻的下颌:“有。”
“嗯,几点?”
“九点出发。”
“好。明天我叫你。晚安。”
“嗯……晚安。”
尤漪漪回房了。
过去几天,尤漪漪回房,不再缠上来的时候,是杨诣修最轻松的时刻,因为没有人愿意面对这样棘手的情况。
但今天……
他心情有点微妙。
谈不上轻松,当然更不是失落。
他不会为感情,更准确地说,他不会为某个女人感到失落。
尤漪漪回房刷剧看剧本,差不多十点就开始酝酿睡意了。
这样“独守空房”的机会可没有多久了。
杨诣修对女人的排斥反应太大了,她不敢在他受伤的时候乱来,
等杨诣修的手臂一好……
是时候打几场“真刀实枪”的硬仗了。
次日早上。
尤漪漪和杨诣修一起坐上了去明月公馆的车。
明珠、明月公馆,都是同一个地产开发商臣御开发出来的。
华国别墅价格,臣御算是顶峰了。
尤漪漪和杨诣修结婚后,杨家就将这套别墅,给了两人做婚房,以及一颗重量十分压手的祖传钻戒,给了尤漪漪作新婚礼物。
车辆行驶到明珠公馆附近,标志性的建筑颜色已经透露出了它的身份。
臣御地产的外墙,用的是注册过的,独属于臣御集团特有的蓝色,是臣御地产身份的象征,也是顶奢住宅的代名词。
尤漪漪和杨诣修刚到明月公馆,赵女士还在阳光房里没出来,佣人跟她说儿子儿媳来了之后,她如常吩咐袁阿姨:“把卧室收拾一下,今晚他们就住这儿了。”
袁阿姨去收拾了一间卧室出来。
尤漪漪和杨诣修进门后,赵女士第一句话就是:“今晚你们爸爸回来,你们俩就住这儿吧。”
尤漪漪笑容滞了一下,然后便化为煦暖的春风:“好呀,妈妈。”
不就是一起睡觉么。
不过是时间提前了而已。
杨诣修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并没有打算,与不熟悉的女人,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