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领兵马两万一路上行,虽其治军严明,勒令兵马不得骚扰百姓,但到上郡地界却见百姓皆冷眼相待。
行至上郡人丁兴盛之处时只见屋舍俨然,良田千顷,其间耕作井然,虽如今常有人进言天下大乱,百姓曝尸荒野,野狗郊狼啖肉啃骨。
但今日见上郡却俨然一副室外桃园之景,虽百姓还面带菜色身消体瘦,但其自得安然之色溢于言表。
“将军,这刘坚还真是治世之才,我当初听闻,并州荒蛮,路有劫匪豪横,百姓刁钻粗鄙,今日得见,全然不同啊。”
行军休息,徐荣副官将馕饼拿给徐荣,二人对坐擦拭甲胄以免锈蚀。
“此等人,若是召回京中,定能一扫我大汉颓废之状。”
“我看不然。”
看副官这般佩服刘坚,徐荣只叹其肤浅,只见刘坚治理有方,未见其手段狠辣,野心勃勃。
“刘坚与董卓虽互有恩惠,但也不改其仇怨,刘坚此人能征惯战,昔年讨黄巾攻韩遂其皆在场,功不可没,然此人目无国法,心无天子,如今天下反贼四起,他竟对汉臣攻伐,杀伐果决,他心中已无大汉。”
“虽我不满董卓暴行,但毕竟天子尚在。”
说到这,徐荣长叹口气。
“若天子幡然醒悟,昭告天下讨董救国,我辈定当斩董卓首级以献,刘坚、袁绍之辈擅自起兵,与反贼何异!”
“将军说的是。”
副将见徐荣痛心,也不敢多言,只闷头煮沸水。
定阳民夫见徐荣兵马众多赖在上郡地界不走,恐有变故,于是忙找懂骑术的猎户骑驮马见护民官小尤里乌斯。
小尤里乌斯知道是董卓人马前来讨伐,一方面增派哨兵,派快马告知其余乡镇避灾,另一方面带猎户去见于禁告知情况。
于禁早知董卓必有动作,此刻正屯兵备战,奈何并州为官僚鱼肉多年,迟迟组织不起像样的骑兵,刘坚天下闻名的折冲铁骑如今仅仅不过十三骑。
对比民夫言董卓军势马千匹兵无数,旌旗蔽空,刘坚的兵马全是新兵,没打过什么硬仗,而且再论兵力,以三千之军击两万之众,实在痴人说梦。
但也不能将上郡基业白白拱手让给徐荣,于禁一时有点为难,上郡城池正在加固,要说守也不一定守不住,但是万一守不住,别说是上郡基业,就连于禁自己也要交代进去。
而刘坚如今正调集兵马万人围攻壶关,壶关地势易守难攻此时正是刘坚攻城关键时期,不能为上郡事而分心,不然定会惨败。
壶关乃是上党门户所在,横档于袁绍与刘坚之间,刘坚若下壶关则可与按兵不动的袁绍兵马连成一片,届时袁绍直接搬兵马吞于上郡,则可直入陈留横断三辅。
“我素闻徐荣严法治军,秉公执法,此人并非残暴无理之人,现我等最需时间,若能拖到刘公取壶关回军上郡,那也算我等退敌,不辱将军使命。”
刘烛拱手上前一步道。
“我等不如派使者见徐荣,以百姓无辜,应免于刀兵为理,让徐荣等我军撤离百姓,再与其列阵厮杀。”
“上郡拥民五千一百六十九户,民二万八千五百九十,若要撤理,不过数日便可撤出,徐荣若趁机摆兵布阵架设攻城器械,我军恐坚守不到一日,便会破城。”
小尤里乌斯皱起眉头,粗略估算一番。
“若徐荣兵马直接绕过各县攻上郡城池,我军于乡间游击,反倒拖延时间更久。”
“但若要游击,我军得有骑兵。”
虽然小尤里乌斯说的有理,与于禁想法更贴切,但就目前来说,那十几个可怜的骑兵,好像还干不了什么大动作,甚至可能直接被徐荣的守卫军给吃了。
“我们上哪弄那么多骑兵去。”
“只要将军不嫌弃,我们还是有不少马匹。”